“风劲,这消息可是可靠?”
站在窗台上,看着有着沙漠之洲美称的恒城,阿九低声问道。
她声音很轻,轻得犹如恒城的一粒沙。
恒城是北厥最大的商城之一,仅次于他们的帝都。此时,时间刚刚过中午,这儿的天气有些炎热,然而,街上非常的繁华,可以看到当地的北厥人穿着袍子带着面纱走来走去,随带的还有脆生生的驼铃。
“苏眉如今还没有行刑,属下万不敢下定论。但是……”风劲眼底声音一顿,口气竟然多了一分凝重,“那些被送出宫的嫔妃,无一生还。”
“无一生还?”
阿九扶着窗台的手下意识的一紧,然后闭上眼睛。
她虽是杀手,若非对方威胁到自己,她从不杀目标之外的任何人。
而君卿舞,到底为何?连那些在宫中孤寂陪伴你三年的女人,都不放过?
“他病情如何了?”
猛的,阿九想起这个问题。
前些日子,天下皆传皇帝病不将久,甚至下了遗诏,虽然明知道那个人不会在此时死去,但是,因为不在帝都,对这样的消息还是心有余悸。
甚至之前,亦不敢问出来。
“据说皇上突然病好了。”
“你觉得消息当真?”
“至少,今天君斐争四日后即将到达恒城,要求见上夫人一面。”
对君卿舞的病情,传言就时好时坏,真假难辨,有人说他病入膏肓,可最新的消息却说皇上亲自早朝,身体并无任何异样。
而现在,君斐争竟然突然从帝都来到恒城,看样子是迫不及待的需要武器。
这说明——君卿舞身体的确是恢复了不少。、
若不然,君斐争就不会亲自到这里来了。
“哦?我倒是很想见到他,既然要来,那自然要好生款待。那你便回信,若是王爷方便,四日后我将在府邸宴请款待。”
听到君斐争,阿九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至少那种笑容,却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转身回到位置上,她动作显得有些吃力的坐下,即便如此,她依旧拒绝有人伺候。
风劲知道,这是她用另外一种方式保护孩子。
“是。”
“那你便下去吧。”阿九闭目休息,手悄然的放在腹部上,这些日子,胎动迹象越发的严重。
这些日子也时常做梦,梦中有一个漂亮的小家伙光着屁股在地上爬来爬去,而那模样……像及了君卿舞。
君卿舞……为君舞一曲,许卿一世情。
“风劲。”赫然的睁开眼,阿九叫住了风劲,似深吸了一口气,她艰难的开口,“苏眉被加以凌迟的原因是什么?”
风劲惊讶的看向阿九,今天是这么多天来,阿九第一次主动询问关于君卿舞的事情。
刚才问到了病情,而现在,问到了原因。
“据说是苏眉对荣华夫人言语不敬,被贬为庶人。接着查处她曾对夫人下药,因为得凌迟。”
墨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惊讶,阿九微微张开唇,惊讶溢于言表,眼底甚至有一丝不可思议。
只是传言,君国皇帝嗜血残暴,方问了风劲,而风劲才提到是因为君国有人要执行凌迟。
而在之前,君国并没有人行这等血腥残忍的刑罚。
半响,阿九才缓过神来,“你且下去跟进这件事。”
“卑职一定会鼎力去办,不会再让她逃了。”
“不。”
阿九苦笑着看着风劲,“风劲,我不要苏眉的命了,因为她必须为了另外一个人活着,所以,某种方面来说,她不能死。”
“那夫人?”风劲疑惑的看向阿九,此时,即便身边只有他,她仍旧带着面纱。
虽然隔着面纱,但是却能强烈的感受到她眼中的无奈。
“她一定是死不了。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还有三天时间,某个人的凌迟处死,会不会临时改动。”
说到这里,心口难免有苦涩的痛。
君卿舞,你曾经这么捧在手心呵护备至的人,如今你宣告天下,要对她凌迟处死?她倒要看看,他是否真的舍得!
你是在做戏给我看?还是真的看透了她真面目?
这边的日照并不长,而且昼夜温差很大,白天单衣一件,而晚上却要穿戴披风。
这是这边的风土人情比君过开放,到夜间,集市反而更热闹,甚至广场中央,可以看到许多长相漂亮的北厥女子,围着篝火跳舞。
穿戴和普通的北厥人尚没有任何区别之后,阿九带着风劲出了门,漫步走向热闹的集市。
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饭后漫步,那是难得的闲情逸致。更是因为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群,还有带着面纱的市民反而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和轻松。
香味扑鼻的孜然烤羊肉,刚出炉的考馍饼……还有胡女跳舞的铃铛,阿九坐在石阶上,唇边有着难得的笑容。
“请问是塔塔木大人吗?”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阿九笼在袖中的手顿时握紧了匕首,然后缓缓回头看向来人。
对方穿着北厥人的袍子,但是白底黑面靴,那是君国的鞋式。
而塔塔木,正是阿九在这儿经营武器商用的名字,可如今,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少之又少。不,准确说,除了君费争的人,无人知晓。
而显然,这个人不是君费争的人,因为,对方根本没有能力私下找到。,若不然,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