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戴着迷彩军帽的泽仁雍措,闻言见状便蓦地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人影来往的过道间,两位仿佛早已熟挂于心,此时同样是迷彩严装的少年正款款而来。
走在前面的那位高硕少年,幅度略大地左右摇晃着帽檐,帽檐下的小眼睛在东张西望的找位子。一手攥着一杯豆浆,一手提着一袋包子。包子有点多,应该是两个人的分量。
走在后面体型均称的少年,身影挺直得异与常人,长腿不急而阔迈。看着有些悠闲自在的意思。冷淡而深邃的眸光,缓慢而悠远的在餐厅的左右两边回顾。右手里攥着一杯豆浆,见时正悠闲自在地往嘴里吸了一口。
宋锦书与柯迎晨。
他们,貌似感情很好,几乎影形不离。
二人再往前走过三排餐桌就要到了泽仁雍措的眼前时,忽见与泽仁雍措隔着两排餐桌,位子正好对着泽仁雍措她们这边的餐桌上,一位面向着这边,同样是迷彩严装的美女突然往后侧头,帽檐下的侧脸,漾着粉花般的笑容,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坐到她旁边。
这个少女就是昨天在姐姐的带领下,在隔壁宿舍里结识的那位彝族少女——迪儿妩萨。坐在她对面背对着泽仁雍措,也同样是迷彩严装的少女,应该是昨天与她一起在隔壁宿舍的那位,叫徐小玲的彝族少女。
两位少年见迪儿妩萨向他们招手也没拒绝,好像与她很熟一般从善如流地坐过去。
坐下时,正对着泽仁雍措往迪儿妩身边坐下的宋锦书在无意抬眸间,目光往这边瞟来。
正扭着长颈,眼神迷离的望着他的泽仁雍措猛然回神,扑闪一下睫毛后慌张失措地扭回脖颈。然后继续撕馒头来吃,只是动作有些慌乱。
其实她也不确定,他的目光究竟瞟向了谁。
半晌后,她隐约察觉右旁的杜春妍在打量着她。她试探地侧脸一看,撞见了杜春妍闪烁着狐疑的目光。她莫名的感到心虚与恐慌,茫然无措地扑闪两下睫毛后继续低头啃馒头,不敢再看其他人,生怕被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
忽闻对面的陈怡小声开嗓:“杜春妍!那个女生是谁呀!她不会是宋锦书的女朋友吧?”
闻言,泽仁雍措还是好奇地侧脸抬眸瞧向了杜春妍。只见杜春妍一边咬包子,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不是。她跟宋锦书是小学同学。”
“真的只是同学吗?”苗曦儿好像不信,认真瞧着杜春妍问。再抬眸望向后边若有所思地道:“我怎么感觉……他俩关系不简单啊!”
“是挺不简单的。”杜春妍微笑着说。再欲言似的张嘴,结果却不闻语声。貌似有所顾忌。
“完了?”陈怡见杜春妍欲言又止便开口问:“怎么个不简单啊?”
杜春妍“嘻嘻”笑了笑:“就是好朋友啊!”
陈怡嚷了一句:“切!搞神秘!”也不再逼问了。但几个少女都看出来,杜春妍在刻意的隐瞒什么。
忽然间,几个少女已经吃完了各自的早餐,泽仁雍措也终于啃完了手里的馒头。但还剩下一个白鸡蛋,她不想再吃了。想给室友们吃,但没人肯吃。陈怡建议她丢进垃圾桶里,但她不想浪费,想拿回宿舍,等饿了或者中午再吃。正她想着把鸡蛋揣进兜里时,却听杜春妍说道:“那就给我吧!我拿去给男生吃。”说着从泽仁雍措手里把鸡蛋拿去。
“给谁呀?你男朋友?”陈怡笑着说。杜春妍嘴角隐约泛着几丝笑意,对一脸坏笑的陈怡翻了个白眼:“我没有男朋友。”
“那你拿给谁呀?”坐在陈怡身边的黄静文也笑着问。杜春妍“嘻嘻”地笑了笑没回答,而是起身道:“走吧。”
说罢,几个少女便纷纷离开了座位走在食堂过道间,准备下楼去。泽仁雍措跟在李木珍的身后走在四位少女前面,快到宋锦书旁边时偷偷瞄了一眼宋锦书。只见军帽下的半张俊脸上泛着似有似无的微笑,正与身侧的迪儿妩萨和对面的柯迎晨与徐小玲三人,边说边吃地愉快用餐。而身侧的迪儿妩萨也貌似很开心,脸上的笑容宛如一朵半开半羞的花。正微笑间忽然撞见了走在过道间快要经过他们旁边的泽仁雍措,便招手轻喊道:“嗨,泽仁雍措!你们吃完了!”脸上的笑容依如方才,却有所不同。
“是啊!吃完了。”泽仁雍措双颊晕红,明显羞涩的样子微笑着说。
一语未了,已见身后的杜春妍把刚刚从她的手里拿去的白鸡蛋递给宋锦书:“给你个鸡蛋。”
宋锦书貌似有些茫然,抬眸瞧着杜春妍,嘴唇微启:“你怎么不吃?”
杜春妍展颜一笑:“我吃过了,这是泽仁雍措的。她不想吃,丢了浪费,所以我拿来给你了。”
“我去!原来是剩蛋啊!”忽听宋锦书对面的柯迎晨叫道,脸上的表情眉飞色舞的有点夸张。再明显戏谑的继续对杜春妍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知道你哥喜欢吃白鸡蛋才专门留给你哥的!原来是拿他当解决剩菜的垃圾桶啊!”
“你闭嘴!”杜春妍狠狠地瞪了一眼柯迎晨说,表情却没有生气的颜色。
虽听柯迎晨这样口无遮拦地说了一堆,但宋锦书好像不在意。早已把杜春妍递来的鸡蛋给接了去,然后像是对杜春妍也像对泽仁雍措,对着二人道了声:“谢谢。”
“那你怎么不想吃啊?”迪儿妩萨用关心的语气问泽仁雍措。再疑色道:“是吃不惯学校食堂里的早餐吗?”
“没有。”泽仁雍措依旧双颊晕红,明显羞涩的样子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很喜欢听迪儿妩萨说话——会让她莫名的感到温暖。
忽闻旁边的杜春妍开口:“那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说罢,几个少女便离开了餐厅回宿舍。
待秋阳爬上了东方蓝天,喜洋洋地斜睨着深山锦林中乌拉县高级中学的操场上,有序排列成一块一块的“迷彩森林”,站了近半个钟头军姿的少年少女们早已汗珠滴滴、浑身颤抖。
站在队伍倒数第三排右侧的泽仁雍措,眼睛被汗水给“骚扰”得睁也得闭也不许。但她不敢抬手去擦,只能使劲地扑闪着长长的睫毛试图甩掉那些直来不避的汗水。绷得直直的两条腿又酸又疼的颤抖不止。她想动腿放松一下却不敢。因为那个名不副实——体型粗矮,脸圆皮黑,却自称“高帅哥”,还动不动就嚷嚷着“格老子”的高教官,拿着一条不红不灰的皮带,走来走去地巡视着他们。已经有好几个男生遭到了他的惩罚——“啪”地往别人大腿上一抽就让别人痛苦不堪,抽得泽仁雍措不禁心惊胆战的。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她见很多人其实都在“随机应变”,趁着“高帅哥”没注意,在他背后偷偷地擦汗动腿。她也学着他们“随机应变”,见“高帅哥”转身往前去时迅速地擦了一下眼睛周围的汗水。擦了汗水,见“高帅哥”没发现,她得寸进尺地动一下双腿,动了一下后又得寸进尺地再动两下。因为她的双腿又痛酸的有种骨骼欲碎的感觉。
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你!出列!”“高帅哥”站在队伍前面拿皮带指着她喝道。她还不以为然地东张西望了一下,因为她实在难以置信,明明很谨慎小心了的,怎么会被发现呢!却听“高帅哥”沉着脸更加大声地喝道:“说的就是你!格老子的。”
又见周围的人忽然笑了起来。她又窘迫又害怕——丢人丢到了睽睽众目之下!还快被拿皮带抽大腿。
她战战兢兢地离开位置前去领抽。去时还不安分地擦一下汗水、蹬两下水泥地来放松双腿。见这“不知死活”的模样,周围的人都不禁“啊哈”失笑。
“笑!再笑一个试试看!格老子的!”“高帅哥”高高的仰着头,拿皮带指着全班怒眼喝道。
泽仁雍措唯唯诺诺地低头走到“高帅哥”面前,皮带还没抽来,大腿就已经疼的发抖时,忽听“高帅哥”和声道:“对着他们站着监视他们,等你监视到有人上来代替你为止。”
她想说“不”。让她监视别人,那肯定是只能监视而已。就是监视到什么,她也不敢指明啊!
但她不敢说“不”,这只能轻轻地“嗯”一声便照做而站。心想,反之都是站着,就算监视到军姿结束也比被拿皮带抽大腿的好受多。
不成想,在睽睽众目之下战军姿是多么难受的。看着所有人都在拿高阳下的“火眼金睛”盯着她,她越发地紧张而心浮气躁,使双腿更加地颤抖不止,脸上的汗水也直流不断。这下,她完全没有“随机应变”的机会了。说是让她监视他们,结果却反过来她被监视得一丝不挂。
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而“高帅哥”真的将大任于斯人后,两袖清风般负手而去到后面的树阴下乘凉。
欲哭无泪却无可奈何时,她假公济私的去监视站在队伍倒数第二排最右侧,站姿如玉竹青松一般的宋锦书。挺正的迷彩军帽的帽檐下,画眉微蹙、冷眸半藏,锋利危险又倔强不羁,还有几分魅惑的双唇紧抿。脸上的汗水虽暗流不止,他却毫无躁意。仿佛,对这样的日高气热已经久受习惯似的。
高阳下的他,在闪闪发光。
眸如冰霜冷,影如彼岸远。她觉得好孤冷好遥远。“可望不可即”说的就是他吧!
忽见他身后的柯迎晨悄悄倾头,貌似在他耳边轻语——嘴唇暗动,笑颜微浮。同时泛着些许诡异的笑意的眼睛,貌似往她瞟了一眼。
他置若罔闻,军姿依旧。
柯迎晨见他不理睬自己,貌似有些不悦而动脚踢他。后者微晃时前者趔趄。他身体趔趄的刹那间,倏地转身给了柯迎晨一拳,使柯迎晨半身不稳地向后倾倒一下。这时,后面的“高帅哥”终于明察秋毫,忽然喝道:“宋锦书!给老子出列!”
语音刚落,人已跑到了泽仁雍措旁边,正拿皮带指着宋锦书。因为宋锦书是班长,早上就与他有过交流,所以对宋锦书相对熟悉了一些。
“是他先踢我的。”宋锦书听话出列,来到“高帅哥”面前后回头指着后面憋着坏笑的柯迎晨申辩。
却见“高帅哥”拿嘲弄的笑脸迎上去问:“是不是啊?”
待宋锦书想开口时,他便抢先喝道:“你说是就是啊?老子没瞅见!”
再嚷道:“赶紧的,正好一对!”说时动手扯了一下宋锦书,示意他站到泽仁雍措旁边去,与她一起监视其它人。
“哈哈!”后面忽然躁动。
“笑个屁!想做俯卧撑啊!”见后面“幸灾乐祸”地嬉笑,“高帅哥”扯着嗓门喝道。又见泽仁雍措拿眼神瞧他,貌似在问:“现在有人来监视了,我可以退下了么?”于是冷眼道:“看什么?他又不是你指出来的!”见泽仁雍措一脸疑惑再喝道:“继续监视!”
“哦。”泽仁雍措怯怯地答应。
于是二人一起站在队伍前面,被队伍给监视得一丝不挂。
待“高帅哥”又回树下凉快后,宋锦书拿眼神跟柯迎晨打架。柯迎晨则小人得意地憋笑。
泽仁雍措不敢看向身旁的少年,心下却云翻雨涌,又紧张又欢喜。
这下,站得有精神了。然而时间却过得飞快,忽然结束了站军姿的时间。
休息十分钟后,接下来的上午时间就用来学习整理内务。
整理内务时,一向只会安睡不会理床的泽仁雍措在杜春妍的耐心指导下叠了四次被子,但叠出来的被子却左倾右斜、不方不圆的不堪入目。
最后,杜春妍只能亲手帮她叠好。好不容易叠好了,只等着可以蒙过“高帅哥”的明察秋毫而万事大吉时,泽仁雍措却在“高帅哥”的试问下,不打自招。
“你自己叠的?”从近门的床位检查到近窗这边,来到泽仁雍措床位前的“高帅哥”看着折叠整齐得与军中几乎无异的被子,有些惊喜地问道。以为她肯定跟其他人一样,得意说“是”。结果少女却有些怯懦的样子微微地垂下帽檐,小手指着她身边的一位清秀少女,怯声说:“是杜春妍帮我叠的。”声音很好听,酥软腻人。却有点小,跟蚊子似的。脸蛋也立体而娇柔,却异常羞怯。
“杜……她帮你叠的!”“高帅哥”指着杜春妍瞠目道。他没听清楚杜春妍的名字。
再瞅着杜春妍含笑喝道:“格老子的,不是说过不准帮别人叠吗?难不成你是她老妈子,想为她叠一辈子啊?”
杜春妍被“高帅哥”给吼得不禁心惊肉跳,愣着哑口不语。心下对泽仁雍措不免有些生气——这小妮子到底是真心诚实还是愚昧懵懂?
后面的几个室友见这情形,都不禁嬉笑起来。
泽仁雍措见“高帅哥”在指责杜春妍,心里又害怕又内疚。赶紧解释道:“高教官!是因为我学不会她才好心帮我叠的。请您不要……”后面的“责怪她”三个字还没有吐出来,
“高帅哥”早已试图居高临下地伸长脖子、拿大眼珠瞅着泽仁雍措说道:“学不会?”
再若如嘲讽地续道:“你是公主啊?叠个被子都不会!”
泽仁雍措又窘迫又惧怕得又低头沉默,不知如何才好。
“高帅哥”打量她几许后抬头望向了好像避讳着什么似的一直站在门口而不曾走进来半步的宋锦书喊道:“宋锦书!你教她。”
随着“高帅哥”的音起,泽仁雍措抬眸向门口望去。只见宋锦书一脸诧异又貌似不愿的样子张嘴“啊?!”了一声。
“啊啥呀你?”“高帅哥”瞪眼喝道。再又严肃又似玩笑地道:“让你教这么个小美人叠被子,你就高兴加荣幸吧!格老子的。”
“哈哈……”周围的少女们瞧着宋锦书嬉笑。泽仁雍措则不禁羞涩地低头沉默。心觉又期待又为难的有些复杂。而且,她饿得已经四肢无力,还有些头昏眼花了。
“高帅哥”见宋锦书貌似不愿意便严肃喝道:“赶紧的!作为班长要有担当才是。要是一会儿等我回来了还没教会……”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什么坏主意的样子“呵呵”笑了笑再道:“以后站军姿,你俩就站到前面替老子监督所有人,直到军训结束。”再嚷了句“格老子的”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就在泽仁雍措“低头思故乡,不知天上人间”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陌刚柔交织冷暖并济的嗓音:“你先试着自己叠一遍,好不好?”
她恍然回神地抬眸,撞见了半张旖旎俊脸——帽檐微低的迷彩军帽下的半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她心头一颤,迷迷糊糊地扑闪一下睫毛便点头“好”了一小声。然后明显慌张地动手把叠好的铺盖拆平,再试着重新折叠。
本来就不会折叠再加上紧张,她胡乱地把被子卷成了一个圆桶形。
“哈哈……”从泽仁雍措开始折叠被子时就站在一旁笑盈盈地瞧着她的室友们不禁笑了起来。陈怡更是笑得脸上开花:“你这是准备卷铺盖回家呀?雍措儿!”
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室友们都已经学她姐姐叫她小名了。
“哈哈……”室内一片欢笑。
泽仁雍措有些不知所措地瞟了一眼一旁的宋锦书,却见他眼角微收,用一种貌似少有出现——泛起一丝令人恍惚的眼神瞧着她。唇角轻扬,隐约微笑。
她窘迫得无地自容,又觉莫名欢喜。只能红着脸垂头笑了笑便低头沉默。这种处境、这种感觉,好陌生好奇怪!
忽闻宋锦书平淡地开口道:“来,我教你。”说着走到她床位前动手将被子拆开抖平,然后一边说话一边动手地叠被子。同时把刚刚她叠时的错误之处一一指教与她。即使她叠得几乎无不正确之处,但他还是耐心又仔细地指教与她。
他的指教比杜春妍更认真与仔细,却冷淡得面无表情,只有嘴唇在懒散地启合说话时,眼睑也时不时地抬闭重叠。
而她虽然有意专心致志,事实上她一向学习什么都能专心致志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意志,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总是假装专心在学习的样子,时不时地窃觎他冷漠而魅惑的眼睛、他高挺如削的鼻梁、他锋利危险又倔强不羁的嘴唇,他俊冷的脸蛋。觉得这张脸生的太好看太有魅力了。
这个逸态横生却云雾缭绕的世界上,她从未这样深深地贪恋过任何。但从昨晚在教室里再次见到他开始,只要有他出现,她的余光就貌似不曾离开过他的身影。使得她有种对他已经注视经年而烙印于心的错觉。但这样近距离且明目张胆地贪看他的脸,却是第一次。而且越看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就像一只在黑暗中望见一颗夜明珠而只对其向往的流浪猫。时不时地贪看他时,她不禁疑惑:“明明他比沈玟新好看千万倍,可是为什么陈怡她们觉得他没有沈玟新帅呢?难道是我的眼睛有审视毛病么?”
正胡思乱想时,感觉不过一分半晌,刚刚被她叠成圆桶状的被子已然变成了如同一块出自巧手利刀的四方豆腐一般,菱角分明、折叠整齐,又光滑柔软得惹手欲摸。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叠被子,也是他第二次教她叠被子。只是第一次时,她不过是挤在人群中的微渺一影而已。
刚刚在操场上,“高帅哥”边讲边叠地教了全班一遍后让宋锦书率先试练,结果他“一试惊人”——叠出来的被子与“高帅哥”几乎一样。于是“高帅哥”就欣然地命令他教全班人怎么叠被子。只是当时的他,貌似不愿说话——只是熟练地叠被子却一言不发。
“你再叠一边看看。”他依旧神色平静而淡然地说着把被子再次拆开抖平。
“嗯。”她轻轻点头便上手重叠。
脸烫的很厉害,四肢在微微发抖。
“不是这样叠……”她叠错时他及时地提醒与纠正。两分钟左右后,终于将被子叠得有模有样了。“高帅哥”也检查其他几间女宿舍后回来检查结果了。然后让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叠一遍给他看看。
她小心翼翼地照作重叠。只是,紧张又害怕得有些手抖,动作也慌乱。过程也没有前次轻松。
正慌乱地折叠时,忽闻宋锦书罕有的含着隐约温柔的声音:“不用紧张,把我们都当成空气就是。”
她不知所云,但还是轻声“嗯”了一声。却闻“高帅哥”有些不悦的样子抬声:“你说啥?把我们都当成空气!”余光瞟见“高帅哥”猛然地甩腿往宋锦书的后腿上“抽”了一脚。“你格老子!把我当空气是不?”面目之间泛着喜欢的笑意。
宋锦书一个趔趄,差点撞在泽仁雍措的上铺的床边缘,也差点就撞到了正在弯腰叠被子的泽仁雍措——他迅速地抬手抓住了上床位的铁栏稳住了身体。吓得泽仁雍措身体猛然一颤便直身回头瞧去。正撞见了后面的室友们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又见宋锦书迅速站稳后“呵呵”地笑着对“高帅哥”说:“您不是空气。您是一身正气的‘铁面’包青天,包老爷!”他似是刻意,把“铁面”二字的音咬得有些重。
“高帅哥”闻言后假装生气的样子,拿眼珠子瞪着宋锦书:“那还用你说?”继而恍然大悟地样子,脸色一变,瞪眼喝道:“格老子!拐着弯说我长得黑是不是?”又猛地抬腿往宋锦书的大腿上一“抽”。
可能比前次“抽”得有些重,宋锦书“哎呀”地轻叫一声时身体一个趔趄便往前倾倒而去。与此同时,后面的室友们骤然欢笑起来。泽仁雍措也忍不住地鼻子“噗嗤”一笑,却被“高帅哥”“抽”地一个趔趄的宋锦书给撞了一下。他的下巴磕上了她的额头,使她有些吃痛地“嗯”了一声,身体也猛地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