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不大的出租屋里,灯光昏暗,只有一盏老旧的吊灯吊在半空中荡着秋千,橘黄色的灯光飘来飘去,一会儿去这,一会儿又去那。
“简简啊,妈跟你商量件事。”餐桌上,原本沉闷的气氛被打破,简单的母亲开了口。
“妈,你说。”简单道。自打一回家,简单就觉得异常的沉闷,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你退学吧。”母亲道。
“你退学吧”四个字狠狠地敲击着简单的心脏,简单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啊?”
“你退学吧。”简单的母亲重复了一遍。
“妈,你没开玩笑吧,我这都高三了,明年就要高考了!”简单一下子从桌上撑起身来,声音高亢地叫道。
“啪”的一声,简单父亲把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沉声道:“简单,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简单闻言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道:“妈,为什么呀?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以我目前的成绩绝对可以考一所好大学,一毕业我就找份工资高的工作,到时候我们拮据的生活就可以得到改善了呀。”
“简单!你也知道熬了这么多年了。你知道为了供你读书我和你爸浪费了多少钱在你身上吗,要是在老家,都可以买一套大房子了!”母亲道。
“是啊,妹妹,别读了,出来打工吧。”沉默许久的简单的哥哥也开了口。
“简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我辍学出去打工,不就是给你赚钱替你娶媳妇儿吗?”简单道。
“啪”!一声脆响,简单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个鲜红的手掌心,触目惊心。
“简单,当妹的周济哥哥娶媳妇儿天经地义,怎么跟你哥说话的!”父亲道。
“呵……呵,”简单似癫狂似的笑了笑,“爸……简正他天天出去花天酒地,挥霍你们的汗水,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他是长子,他要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他花的是该花的钱!”父亲道。
“他花的是该花的钱?难道花在我身上的就是冤枉钱吗!”简单歇斯底里地吼道。
“对,花在你身上的就是冤枉钱,不在你这个败家女上花钱,你哥早娶上媳妇儿了,如今哪还会是光棍一条!”父亲道。
“他一天不务正业,只会游手好闲,哪个眼不瞎的女人会看上他!”简单道。
“简单,怎么跟你哥说话的,我哪里不务正业了!”简正辩驳道。
“啪”的又一声脆响,简单脸上又多了个手掌印。父亲简建雄被简单气的浑身发颤,用手指着简单,道:“你这个不孝女,竟诅咒我简家无后,该打,该打!”
“简建雄,你就不能公正点吗!”简单彻底奔溃了,夺门而出。“嘭”的一声,门重重的被甩上。
夜,微凉,尽是凄凉;夜,微热,纸醉金迷。夜,如此撩人。
酒吧里,一群年轻的男女肆意的,狂浪地扭动着身子,身姿妖娆。音乐声震天响,响彻九霄。
一个旮旯里,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孩正拼命地灌着酒,一边喝酒一边泪如雨下,这正是从家里跑出的简单。
从家里跑出的简单,满腹委屈无处发泄,于是想到了酒吧。要换做平时,乖乖女简单绝不会来这。不过此时,她只想发泄,尽情的发泄。奈何囊中羞涩,只能在外面买几罐啤酒,然后又到酒吧里买了个座位。
“小姐姐,约吗?”一名男士来到简单旁边,醉醺醺地问。
“好啊。”简单同样醉的迷糊,投入男人怀抱。两人就这样歪歪扭扭,踉踉跄跄的离开了酒吧。
夜,悄然离去;白昼,已然来临。
付泽陡然睁开眼,一下子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惊惶不安的扫视四周。
陌生的外景,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还有陌生的……人。付泽满脸惊恐地看着睡在自己枕边的女人,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起床,不知所措想徘徊在床边。
原本昨天付泽同是与父母吵了一架,也跑去酒吧放松,然后他隐隐约约记得他去搭讪了位年轻的女士,再然后与她相扶来到酒店在服务员异样的眼光下开了间房,再然后就断片了。
简单悠悠醒来,睁开漂亮的大眼睛,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就是在床边来回徘徊的付泽。
“啊!你是谁,为什么你在我房间?”简单尖锐的声音刺的付泽耳朵疼,赶忙安抚她:“小姐,冷静,冷静,请你好好看看这里是哪。”简单闻言看了看四周,确定无误,绝不是她家。她记得她昨天负气跑去酒吧喝酒,被一位男士搭讪,相约来到酒店,然后就没印象了。不过简单目光一转,瞥见了床单上了落红,用脚也能想到昨晚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简单有些懵,更多的是后悔,自己的第一次你就这么没,自己是不是已经脏了,是坏女孩了……一堆问题涌现在简单的小脑瓜子里,把她的小脑瓜子塞的满满的,胀的她头疼。
付泽看着奔溃地捂着自己头的简单,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简单瞪着付泽,神情激动。
是啊,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我会负责的。”付泽信誓旦旦地说道。不知怎的,简单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砰砰砰”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把二人都吓到了。
“你……你先穿好衣服,我去开门。”付泽说完便跑去门口,紧张地在猫眼里仔细地瞅了瞅。
门外站着两男一女,正是简单的爸妈以及哥哥。
“我好了。”简单道。付泽随即打开了门。三人立马冲了进来。
“简简,你没事吧?”母亲李丽红抓着简单的肩膀问道。父亲也是急切地看着简单。简单不觉心里一暖,原来父母还是爱她的。
“你把我妹怎么了?”简正质问道。目光一瞥,看到床单上的落红,贼眼骨碌碌转了转,大声喊道:“妈,这畜生把简简上了!”
这货生怕别人听不见,还往门外大喊了一声。
“你这不孝女,竟然敢出来鬼混,看我不打死你。”简建雄气的怒扇了简单一巴掌,熟悉的脆响再次响起,只不过因为酒店房间更大,余音绕梁,竟有回声。简单被父亲一巴掌扇倒在床上,泪,夺眶而出;心,随之而碎。原以为父亲的爱只是另类罢了,终究还是爱她的。现在看了,真是嘲讽,问都没问清楚,便把自己女儿想成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呵呵,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