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先打刘渊。”苟晞拍手道:“我们从宁夏向东,从司州往北,两面夹击,很快就能攻下并州的,我相信。”
“不错,出兵的理由就说是对于之前刘渊入侵并州的报复好了。”齐帧说道:“我计划秋后找刘渊算账,各部都做好准备,攻打刘渊可算是我们这些年来主动出击的第一战,一定要赢得漂亮,算是对我们这些年的努力的一个检验。”
“定不负将军(大人)的期望!”
众人起身向齐帧行礼郑重的说道。
齐帧点点头,说道:“这一次我亲自带兵,以告诉刘渊,惹我们,会是什么下场!”
“这。”苟晞轻声说道:“将军需要以身犯险吗?”
“当然需要了。”张宾笑道:“只有齐帧亲自上阵,才说明我们的态度是坚决的,没有转圜的余地,要知道这可算是灭国之战,决不能有丝毫的松懈的,三军将士看到齐帧亲征,对于士气是有好的作用的。而且,从战略上说,齐帧亲征肯定会吸引刘渊的绝大部分注意力,而我们是采取两面进攻的策略,另一路就必然会减少阻力,对整个战局有利。”
张宾这样一说,苟晞也就不再有异议了,苟晞所想,不过是齐帧需要分兵去照顾,可能会造成贻误战机,假如齐帧被围,谁敢不去救他?围魏救赵就不敢用了嘛,很容易投鼠忌器的,自古以来皇帝御驾亲征少有打胜仗的,原因就在这里。
还有第三个好处,张宾没有说出来,那就是齐帧这几年深居简出,除了之前的老人,新人只闻其人,未见其面,多多少少会有些隔阂,这对于齐帧以后的统治是不利的,所以齐帧这次趁机刷一刷存在感,张宾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其实齐帧想的很简单,灭国之战,就算是表示对刘渊的尊重,自己也要亲自上场,毕竟刘渊的势力和影响力是一定要彻底消灭才行的,并州,一定要回到汉人的手里,这是齐帧的坚持,他一定要亲手完成。
于是齐帧治下的国家机器开动起来,匠人们忙着更新军队的装备,军队忙着训练搏杀技巧,商人忙着开拓西域市场,萧替忙着统筹粮草,齐帧忙着给自己的一儿一女换尿布。春种,夏播,秋收,很快时间就来到了中秋佳节前半个月。
齐帧来到嵇瑶瑶的房间,看了看熟睡的齐灵霄,吻了嵇瑶瑶;又去了羊献容的房间,看了看满屋子乱爬的齐彧,揽过羊献容,闻了闻她发间的香。
齐帧便告别了长安,骑上战马,带着张宾,苟晞,苟纯,北宫纯,陈实,刘喜,汲桑,黄熙来到了长安城东郊。
东郊校场,寒风猎猎,军旗缱绻,十万铁骑静静的立在那里。
齐帧来到阵前,看着一个个坚毅的面庞,微微一笑,齐帧将手中长矛王天上一指,叫道:“今天,我们要去夺回属于我们的并州,今天,我们要去告诉世界,准备迎接我们的铁蹄,今天,我们要让世人明白,我们不是羊,是狼群,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是我们的墓志铭!”
“咚、咚咚。”
十万人用左拳击打自己的右胸,发出闷雷般的声响,气势如虹!
齐帧将长矛往地上一划,十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往北,一路往东,齐帧带领张宾、苟晞、苟纯、刘喜、黄熙往东,进入了司州,来到了河内郡。
司州已经做好了战争动员,广平、汲郡、河内、平阳四郡士兵集结边境,对并州上党郡形成了合围,齐帧到达的第二天,下达了进军的命令。
齐帧带领着五万铁骑踏入了上党的土地,上党太守早就在司州调兵遣将的时候就做好了迎接战争的准备,但是他万万也想不到,齐帧竟然亲自带兵来攻打他。
人的名,树的影,齐帧虽然成名不早,但是至今没有败绩,人称常胜将军,而且挫败了针对他的数次讨伐,手握皇帝在手,势力滔天,上党太守接到齐帧亲征的消息,几乎昏倒在地,还没打,他的心态已经崩了。
齐帧采取的是步步为营的策略,他一村一村,一县一县的缓步从南往北推进,每占领一村一县,就立刻有司州步卒和官吏接管,原管理层或望风而逃,或举城投降,或畏罪自杀(哪怕收降,一旦有人告发,犯了《五杀令》也是要斩首的)。
进入上党郡十几天,竟然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这倒是让齐帧有些意外,到时那些老百姓,像过年似的,每每县城投降,百姓夹道欢迎齐帧的人入城,搞得好像齐帧是救世主似的。
齐帧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来并州百姓早就等着齐帧来收复失地了吗?
“这就是民心所向。”张宾说道:“自古以来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你在雍州所作所为,通过天眼和炸鸡店的铺陈全天下都知道了,并州的草原民族还在搞高人一等的那个调调,当然不得民心了。刘渊虽然得到了草原民族的效忠,但是他不得汉族的民心,注定是要失败的啊。”
“说到底还是格局啊。”齐帧说道:“汉族外族又有什么不同呢?我其实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有问题,汉人统治并州就可以理解,异族统治并州,就难受,看来我也是做不到人人平等的。”
“这不是正常的吗?”张宾笑道:“人人平等怎么可能呢?只能说身份、地位、财富等这些条件好的人不去欺负那些不如他的人,就已经是很难得了,像你这样的统治者,已经是很少见了。”
“我是统治者吗?”齐帧疑惑道:“应该不算是吧。”
“不算吗?”张宾皱眉道:“那我问你,假如有人跟你说,你现在建立的制度都是垃圾,他要全部推翻,《五杀令》也不用遵守,异族全部杀掉,学校也全部停课,匠人发去充军,军队解散去种田,农民去当官,官员全部阉掉,你会怎么办?”
“我会灭了他。”齐帧看着张宾,说道:“这不会就是你的想法吧?”
“怎么会呢?”张宾笑道:“这么蠢的想法,怎么可能是出自我手?我只是告诉你,无论你想与不想,你都是统治者了,你不会允许别人打破你的游戏规则,你制定了你认为完美的游戏规则,期望所有人都按照你的规则玩这场游戏,你就是统治者,换言之,你只有是统治者,你才能保证所有人都会遵守这样的游戏规则。”
“你说的我懂了。”齐帧说道:“但是要达到这样的目标,真的就只剩下独裁这一条路了吗?”
“独裁有什么不好的?”张宾笑道:“万人之上,独揽群山,天下无人能出其右,难道不是很痛快的事情吗?”
“痛快吗?”齐帧笑道:“把众人都踩在脚下,离你最近的人随时都想把你挫骨扬灰,坐你的位置,亲兄弟,亲儿子都要防备,这种生活真的很美好吗?”
“没办法的。”张宾说道:“这就是命,你做了这件事,就得承担后果啊。”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吗?”齐帧轻声说道:“真是难啊,我这么懒散,怎么能坐那个位置呢?”
“所以你就不能懒散啊。”张宾说道:“你懒散了,别有用心的人就有机可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