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大将军府,齐帧坐在凉亭里,面前摆着一个小炉,炉上煮着一壶白水,那个壶的盖子经过了特殊的处理,盖子上连接着一个连杆,连杆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小石磨模型。
桌边坐着卫璪和马顽,三人身后围着一大群身穿灰衣的人,这些都是天工司的骨干研究员。众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那个壶,壶中的水慢慢发出声响,半晌之后沸腾起来,只见那盖子被热气顶起,又回落,带着那个连杆,连杆又带动了小石磨轻轻旋转起来,虽然动作很生涩,还时断时续,但是已经达到了齐帧的目的了。
“嘿呀。没想到真的能动起来!”
除了齐帧,在场所有人都发出惊叹声。
“大家现在看到了。”齐帧说道:“这就是蒸汽的力量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水壶,如果这个水壶放大一千倍,一万倍,会有多大的力量呢?这个问题,就要大家去研究了,我只能抛砖引玉,具体的应用和制造还是要靠各位去钻研。”
“我等绝对不辜负大人的期望。”卫璪起身拱手道:“我们天工司一定全力以赴,争取早日研究出来这蒸汽机的成品,多谢大人指点迷津。”
“好了,大家可以把这个壶拿回去研究。”齐帧说道:“先从试验做起,研究出了眉目再进行设计,搞清楚这个力量的来源和运用的技巧,再进行开发就水到渠成了。”
“大人教育的是。”马顽起身拱手道:“大人的智慧真是让我等难望其项背,希望大人能够不吝赐教,有空多来天工司指导指导我们的工作,以免出现偏差。”
“出现偏差有什么问题?”齐帧笑道:“进行研究本来就是要做好失败的打算的,如果我们害怕失败,那就没有创新,有的时候做错了反而得到了更好的结果,那又有何不可呢?诸位都不要有顾虑,按照心中所想去研究,需要什么就跟我们马匠师提,马匠师跟卫尚书提,没有困难是克服不了的,我相信大家。”
“多谢大人信任。”
众人弯腰行礼。
“内阁会议马上就开始了,大家自由活动吧。”齐帧拉着卫璪就走,边走边说:“我跟卫尚书先行一步了。”
齐帧和卫璪来到书房的时候,内阁成员一个不少,全都在场,就等齐帧了。
齐帧自然也不会客气,坐下之后就发言道:“前阵子并州和西域两面都传来捷报,我们的外患已经消除了,如今春耕已经正常的进行了,按照各州报上来的情况来看,今年只要不发生天灾,应该是丰收之年。工部要做好防旱防涝的工作,该组织疏通河道的就疏通,不要拖了后腿。”
想了想之后,齐帧接着说道:“吏部的关于人事的变动计划我也看过了,三年一届的领导班子调任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三年一调,是不是时间太短了?要知道我们现在地盘小,上任的时间最多也就半年还好,要是以后地盘大了,如果外放做官,出发到任都花了一年,这三年就太短了,我觉得应该以到任的时间算,五年一届比较合适,三年一届的话,真正作为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一年。而且,要有监督机制,政绩工程不能搞,两届之间的政策衔接要做好,上一届劳民伤财大兴土木,下一届为了政绩又搞一次,这就是在开玩笑,一定要杜绝。”
“是。”王戎拱手道:“吏部会进行整改。”
“礼部。”齐帧说道:“现在西域归附,西域都护府要开设起来,我认为还是要进行同化,把西域的适龄儿童都接到凉州来学习汉语,学习文化知识。连同户部的我也一起说了,户部要做好与西域诸国甚至是波斯大秦的商业部署,把产业推进到这些国家去,通过商业,把我们联系起来,哪个不服,就借用齐纨鲁缟的齐纨鲁缟的贸易战形势打垮他。”
“是。”杜锡、萧替拱手答道:“一定完成部署。”
“兵部。”齐帧说道:“一方面我们要做好镇压诸国的准备,防止有人在商路上做文章给我们使绊子,另一方面,我们要考虑对东面用兵了,刘渊这次主动攻击我们,就说明他已经明白我们是他最大的敌人,假如让刘渊、王浚和司马颖联合起来的话,那也够我们喝一壶的,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在他们联合之前破掉他们。”
“好的。”苟晞拱手道:“我们具体应该怎么做呢?先打那个,再打哪个呢?”
“这个稍后再研究,我先说玩。”齐帧说道:“刑部,刑部应该坚守我们的《五杀令》只要触犯就是斩首,没有例外,一定要坚守住律法的神圣性,触之皆死,我们的统治才会有公信力,百姓才相信我们,但是在审讯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出现主观臆断的情况造成冤假错案,官府的形象建立起来很难,但是垮塌只需要几件小事情,这点要慎重。还有,关于黥刑,就取消吧,虽然我们是给了这些人第二次机会,但是在脸上刻了字,就相当于是没有给机会,他们还是会因为偏见而再次犯罪,没有惩罚的意义,只要在档案上留下记录,其本人不得参军,不得参政,不得从商,就好了。”
“好的。”卫玠点头道:“立即更正。”
“好,我要说的说完了。”齐帧说道:“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接下来应该对谁用兵吧。”
“我觉得。”苟晞说道:“应该先打司马颖,因为他最弱,很容易就能拿下,不至于耗费我们太多的精力,然后可以一鼓作气打刘渊或者王浚,只要两者败一个,那么就好办了。”
“嗯。有道理。”齐帧点头道:“还有谁有其他想法的吗?”
“这术业有专攻。”王戎说道:“打仗的事,我们都不是很清楚啊,也没办法提什么建设性的建议,只能旁听了。”
“也对,我就不为难大家了。”齐帧笑道:“不知军师有什么高见吗?”
“我觉得这个司马颖不是什么大问题。”张宾笑道:“我们打他就像是大人打小孩一样,轻松就能拿下,问题在于刘渊和王浚身上,刘渊,我们也是老交情了,几乎是天天想着打我们的洛阳,这次是吃了亏,才消停了,早晚还是要开打的;而王浚,偏安一隅,这几年几乎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他的军事实力是不可小觑的,主要是他的治下没有发生过什么战乱,他是三人中最强的存在。要我说,司马颖不用考虑,对付他太简单了,我们的司马顒养了这几年了,也该放出去了,司马顒的封地就在冀州境内的河间郡,放回去跟司马颖狗咬狗就是了。”
“这可不是狗咬狗哦,这是兔子咬狗。”齐帧笑道:“司马顒现在哪有跟司马颖叫板的资本?既然大家都说了自己的看法,那我就也说说自己的想法,大家参谋参谋。我认为,司马颖确实不足为虑,把司马顒放回去也是种策略,只能恶心他一下,主要还是要从根上打击他,我们可以传言石勒要谋反,就算是捕风捉影,肯定就够司马颖喝一壶的了,司马颖那家伙,最怕的就是手下谋反了,疑心病又重,肯定会上下不和一团糟的。”
“这一招真是要了司马颖的老命了。”张宾笑道:“司马颖确实就吃这种计谋。”
“其次,我想说的是。”齐帧郑重的说道:“刘渊此人,心比天高,好生事,王浚此人器小,无远谋,我们打刘渊,王浚肯定看戏,我们打王浚,刘渊肯定帮忙,所以还是先灭了刘渊,最好了,况且打王浚还要绕过刘渊,补给很容易被刘渊切断,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