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州城外
尉迟卿带着彭江陶武与十二卿卫会合,眼下运城的浣沙渡口盘查比往日严谨许多,自上次两国一战后,成帝另派了守将于闽南四城,此番从那里进滇势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以尉迟卿打算扮成客商,从濠州,由暮隐关先去西虞,再从西虞的千浪港乘商船去南滇。
这样虽然多花了三天时间,却不至于露了行踪。
一行人装扮好,由暮隐关进了西虞,一路由千浪港乘船到了南滇的西江渡口,带了行商通牒,沿途没有半点阻碍,很是顺利!
出了西江渡口,改了装扮一路去往南滇帝都——盛京城。
进了盛京,当晚,尉迟卿易容了一番,先去了青苔巷子。
青苔巷,便是之前青玄带沈欢颜去的地方。南滇的大巫师,也就是鬼谷的上一任尊者,就住在这里。
尉迟卿一路行来,也不走正门,直接翻墙而进。
院落中,桂树下,大巫师已在等着他了。
见他到来,将矮桌上的茶盏轻轻一推,说道:“坐吧。”
尉迟卿落座,“师祖,是否时机已到?”
大巫师微一颔首,“不错,昨日老夫又卜了一卦,时机虽到,却吉凶难料,恐有变数!只不过,过了这时机,却一定是凶机了!”
尉迟卿面色微沉,“师祖,那何时为宜?”
“今夜。”
今夜?
尉迟卿愣了一下,他们也不过傍晚才进了盛京城,还未来得及作任何准备,是否太仓促?
大巫师递给来一幅羊皮卷,说道:“这是南滇皇宫的地图,密室的入口老夫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阿离杀劫逼近,等不得了!入口七成可能在御书房中,剩下三成便是景帝的寝殿。”
尉迟卿收起羊皮卷,大巫师又说道:“找不到入口,便想办法烧了这两处地方,天亮前务必退出来!”
又取出一只小巧的玉瓶,递给尉迟卿,“这里是两滴玉髓,见到阿离先让她用了,虽不能痊愈,但能恢复两成功力,不至于拖你后腿。去吧!”
尉迟卿应了声,身形一闪,已消失不见!
湘宜宫中
怡贵妃斜躺在卧塌上,大宫女红萱上前,轻声说道:“娘娘,子时了。”
怡贵妃闭目,轻轻道:“皇上可歇下了?”
“皇上回了奉天殿,一直不曾出,也未召嫔妃侍寝,应是歇下了。”
“去吧。”
“是。”红萱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湘宜宫外,数十黑衣人一路潜行,避过侍卫,悄悄往御书房而去。
奉天殿,景帝的寝殿。眼下一名墨色长衫男子正单膝跪在殿中,禀道:“皇上,湘宜宫动手了。”
早该安寝的景帝端坐在龙榻上,把玩着一只小巧玉盒,脸上波澜不惊,“传令血御卫,一切以骆离安危为重!”
“是!”黑衣人行礼退了出去。
景帝将玉盒放入袖中,轻笑道:“离儿,你怎就学不乖呢!过了今夜你该乖乖吃药,留在朕身边了吧!”
“来人,更衣!”
此刻,尉迟卿黑巾蒙面,带着卿卫们潜在御书房外,眼见得那数十名黑衣人杀了几名宫人,潜进了御书房中。
看来这些黑衣人就是大巫师所说的,母妃的凶劫了!
只是周围明显增加的数道气息让他不由紧皱眉头,看来还有另一伙人隐在暗处!
陶武与彭江被安排在了西宫门处,若事成,那里便是他们撤退的地方。
眼下这情形有些麻烦,因着那隐藏的数道气息,尉迟卿只带了卿二与卿七进了御书房,其他人由卿一带领,隐藏气息原地等候。
进得大门便听到里面有异动,看来是那伙黑衣人已找到了密室的入口,倒是为他们省了些事。
尉迟卿三人等黑衣人进了密道,才现身进了内室,方才的异动就在龙椅附近。
卿七上下摸索了一番,便找到了机括所在。三人对视一眼,快速进了密道。在外面为免引起侍卫的注意,只能尽量避开黑衣人,进了密道却要尽快赶上,先下手为强!
众黑衣人还未到密室,就被尉迟卿三人追上。
没有多余的废话,拨剑,直接杀成一片!
湘宜宫这伙黑衣人身手也都不弱,尉迟卿三人自然更强!
但因为在密道中,难以施展,多花了不少时间。
一刻钟后,那数十名黑衣人都变成了尸体……
卿七瞄了自个挂彩的左臂,瞧了一眼衣衫还算干净的主子与卿二,心里默默地决定以后还得多下功夫,不然十二卿卫他早晚得垫底。
三人欲继续向密道深处而去,只见前面几道人影,缓缓行了过来,尉迟卿抬手拦住身后两人。
近了,渐渐看清了,母妃!尉迟卿激动的差点脱口而出!
骆离被一个紫衣女子扶着慢慢走了过来,那女子手中的匕首抵着骆离的脖颈,身后跟着两个身着墨色长衫,戴着面具的男人。
这几人像是没看见地上的尸体,直直地走了过来,尉迟卿长剑一指,寒声说道:“放人!”
紫衣女子仿若未闻,仍是挟着骆离直走过来,尉迟卿等人就这么一直被逼退着出了密道。
其实在密道中施展不开,救人反而更难,只是出了密道便会引来大内侍卫,一样是麻烦!
尉迟卿紧皱着眉一路退了出来,现下众人都在御书房中。
紫衣女子紧了紧手中匕首,冷冷说道:“把剑放下,自封穴道,否则我杀了她!”
骆离在密道中就认出了尉迟卿,她冲尉迟卿眨了眨眼,突地凄哀地说道:“几位大侠,不必顾念我,赶紧离去吧!我本也是将死之人,绝不能拖累你们!这就先走一步了,今日算我骆离欠你们的,这辈子怕不会还你们这个人情了,诸位,保重!”
一伸手拽过紫衣女子的手,看样子似是要自刎!
紫衣女子早在她说那番话时就提防着了,见她要自刎,忙将匕首一退,骆离身子一低就地一滚!
紫衣女子大惊,伸手抓人,尉迟卿一道凌厉的剑气已扫了过来,若是她强行抓住骆离,这只手就保不住了!
紫衣女子慌忙收手,愤怒地盯着尉迟卿,两个面具人本就站在紫衣女子身后,猝不及防这突然的变故,只一瞬间,骆离已经脱离了控制。
“哼!你以为你们能逃得出去?皇上固然不会杀她,但是你们几个,今天别想活着离开皇宫!”紫衣女子恨恨地说道。
尉迟卿扶着骆离,将玉瓶悄悄塞入她手中,冷冷地扫了那几人一眼,“走!”
骆离趁着转身背对着那几人,快速服下了瓶中的玉髓,大概也猜出是什么了,忍不住感叹,好东西!
尉迟卿走在前,卿二与卿七断后,将骆离护在中间,缓缓退出了御书房。
门外,景帝端坐在御辇上,几十名玄衣侍卫执剑围着,尉迟卿抬眼,四周屋檐上隐隐有冷光泛出,应该是埋伏着弩箭手。
景帝淡淡一笑,“见了朕为何不行礼?襄平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