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城市灯火通明,流光溢彩,夜晚的精彩刚拉开序幕。
这时候最热闹的当属酒吧,其中以市中心的GOLD酒吧为最。
裴逸仙看着面前一杯又一杯的,把烈酒当白开水喝的白希,桌上已经东倒西歪一堆酒瓶,起身一把夺走白希手里的杯子,“希,够了,你今晚已经喝了很多,再喝就醉了。”
白希夺回来,一饮而尽,“我没醉,千杯不倒。”
“你真的已经喝了很多,今晚我们还要赶去穗城,明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你这么喝,等会车上受不了。”裴逸仙把剩下的酒都拿走,“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是最后一杯。”
白希仰头一口焖,“好了。我们该走了,再晚就赶不上高铁。”
裴逸仙起身走到对方,想要去掺扶白希,“我没醉。”白希一把拍掉裴逸仙的手,“我自己会走。”
“好好好,你没醉。”裴逸仙看着双眼有点迷离的白希努力想走直线,却走得歪歪扭扭的,赶紧在身边看着,担心白希别摔了。
司机把白希和裴逸仙送到车站,下了车,白希被风一吹,感觉有点晕了。
裴逸仙取了票,“走吧,时间差不多,我们上车。哎哎,不是左边,是右边。”赶紧拽回往左走的白希,“还说没醉,路都走错了。”
“我没醉。”白希强调。
“是是是,没醉没醉。”
看着两手空空的白希,裴逸仙忽然想到什么:“希,你包呢?”
白希低头看看空空的两手,声音带点迷糊重复道:“包呢?不知道。”
裴逸仙想起来,刚刚下车的时候他把包落车上了,“我刚刚忘记给你拿,包里有明天会议的文件,很重要,我回去找,你在这里乖乖等我。”
白希被酒精腐蚀了反应神经,反应有点慢,“好。”
裴逸仙看着这样子,有点放心不下,把白希带到候车室,“你在这里坐着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多话,还不赶紧去。”白希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丢了不成。”
裴逸仙想想也是,白希一向酒量很好,自己去去就回,不会有事,就抓紧时间走了。
白希闭着眼休憩,今晚的风有点大,刚刚那酒后劲太猛,他开始有点昏昏沉沉的。
“你当初山盟海誓,可不是这样说的。”
“当初是当初……”
白希被吵得头疼,睁眼一看,原来是不远处有人在吵架,越吵越大声。
女生苦苦哀泣:“你说好一辈子在一起的?”
“对不起,那时还小。”男生心虚了。
“当时是谁说一生一世一双人,说好不离不弃的?”女生不死心。
男生开始有点烦躁:“都说了不算数了。”
“为了你,我和家人闹翻,如今你却要和我分手?”
男生烦躁:“当时是真的喜欢,现在也是真的不爱了,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女生开始哭了,哭得很伤心。
白希被吵得头疼,起身离开候车室,凭着记忆走了一段路,那个女生的哭诉,哭得那么伤心在他脑海里徘徊,“不行,我不能放任小舞任性。”一想到羽舞以后也有可能像那个女生一样哭得那么伤心,白希感觉整个心都揪成一团,光想想就接受不了,“我要打电话给小舞,让她迷途知返。”
“嘟嘟嘟……”电话响了,接通了,“小舞,不管怎样,你必须马上跟零北分手。”
在家看书的羽舞觉得莫名其妙,这么晚给她打电话,一来就这句,“哥,你这是闹哪样?”话音刚落,敏锐感觉到哪里不对:“不对,哥你喝多了?你现在在哪?有谁在你身边吗?”
“别管那么多。总之你答不答应跟零北分手,不答应的话,”白希狠心说狠话:“不答应的话,我就没有你这个妹妹。”
羽舞思绪被带跑了,她生气了,她和白希两个人相依为命,白希居然这么草率就说出要断绝关系的话。
白希等不到羽舞回复,以为羽舞真的动摇,“你还记得妈妈和姐姐吗?那个男人,要是姐姐还在的话,看着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会多失望,你怎么对得起她?”
羽舞提到白希不仅要跟她断绝关系,还这样说她,一时生气,口无遮拦:“姐姐的死到底是谁造成的,要不是你”猛地住口,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呀,“不是,哥,哥,我不是有意的……”
“原来在你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
“不是的,哥,哥,你听我说……”
“嘟…嘟…嘟…”羽舞听着电话被挂断的盲音,懊悔不已,喃喃自语:“自己说的什么啊,怎么被哥一气就失了理智,胡说八道。”心里自责不已,想着要如何补救。
白希漫无目的的走着,看到前面被栏杆拦住:“连你也阻拦我。”想越过栏杆继续往前,于是抬腿跨过去,却不料一脚踩空,电光火时间,双手抓住了栏杆,整个人悬在半空,摇摇晃晃,“不行,为了小舞,我要撑住。”一秒一秒过去,白希渐渐没力气,好难,手好痛,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姐姐微笑着朝他走来,想到羽舞指责他说是因为他的原因才造成姐姐的死,是了,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跑出去,姐姐就不会追出去找,也就不会在最后关头推开他,悲剧也就不会发生,“姐姐,你让我照顾好小舞,我没做好,你会怪我吗?”白希已经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妈妈,姐姐,我来找你们了。”
白希闭上眼睛,松开了手,整个人垂直掉了下去,没了知觉。
“来人哪,来人哪。”有人发现白希从站台掉了下来,赶紧喊人帮忙,人群中有人大喊:“赶紧帮忙打119啊。”
裴逸仙取回了包,着急往回赶,前面却被人群挡住了去路,隐约听到是有人掉落站台,裴逸仙不放心白希,想着要不绕道走,无意间透过人群看到中央,躺着的那个人怎么看着有点熟悉,裴逸仙顿感不安,赶紧往里挤,好不容易挤开人群,看着眼前的景象,整个人懵了,怎么会,他就离开几分钟的时候,失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认识他?”
“他是从上面站台掉下来的。”
众人七嘴八舌解释。
站台,裴逸仙抬头一看,险些站不稳,这站台得有十几米高,白希他,裴逸仙脑袋空白。
“这人是不小心掉下来的,还是跳下来的?”
裴逸仙听不到旁边的人在讨论什么,只看到白希现在浑身是血,他不敢动他,“救护车呢,救护车怎么还没来?”裴逸仙失控大喊。
“来了来了。”医生和护士带着担架匆匆忙忙,一路小跑着过来。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医生把白希抬上担架,裴逸仙抬脚跟着上了救护车,护士忙着给白希输液。
医生问:“你是病人的朋友?”
“嗯,我是。”
医生简单询问了白希的一些状况,就自己忙活去了。
裴逸仙到现在还是觉得难以相信,明明几分钟前白希还活蹦乱跳的在他面前,结果现在奄奄一息,脸色苍白的躺在他面前,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羽舞在家接到裴逸仙的电话:“你说什么?”
裴逸仙又重复了一遍,“希掉下车站的站台,现在正送往医院。”
羽舞觉得天崩地裂,再听不见任何声音,手机从手里掉下,屏幕磕到地上,四崩五裂。
几秒过后,不管不顾抬腿朝外跑。
“哎哎哎,”凌浅在她后面知道消息,等反应过来,只见羽舞朝外跑,“小舞,等等我。”
一路上,凌浅连闯一路的红灯,就算这样羽舞还是觉得慢,到了医院,车还没停稳,羽舞就打开车门,朝着急诊室狂奔。
跌跌撞撞到了急诊室,正赶上医生要把白希推进急诊室做手术,羽舞扒着病床,跟着跑,边跑边喊:“哥,只要你撑下去,我一辈子陪在你身边,谁也不要。”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就被医生拦下来,“病人家属在外面等着。”
“哥,要是你想不过来,我立刻随便找个人嫁了。”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急诊室的门彻底关上,门上的红灯亮起。
说完那句话,羽舞似乎被抽去浑身力气,直接靠着椅子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凌浅停好车,赶了过来,看着抱着双腿坐在地上,跟失了魂一样的羽舞,还有一旁身上还带着血迹的裴逸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逸仙连抱带拽才把羽舞给地上抱起来,“地上凉,你在椅上坐着,不然希看到你这个样子得多心疼。”
羽舞哽咽着说:“都怪我,都怪我,不是我,哥就不会出这事。”
裴逸仙帮她拍去身上的尘土,说:“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错,明明知道他喝醉了,还放他一个人等着,如果我在他身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羽舞似乎听不到裴逸仙在说什么:“都怪我,居然对他说出那样话,该死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