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温酒每到一地,都会尽量接取一些临时合作的多人任务,如果运气够好,能碰到某个身带灵器的战兵,他就可以假借灵器师的身份,私下为其维修灵器,从而赚上一笔。
这样做的坏处是赚得不多,因为拥有灵器的低级战兵本就很少,而有些战兵拥有一件灵器,也不代表他就一定能够支付与市面上一样的维修费用。
好处则是,他不会因此惹上麻烦。
而今时今日,温酒突然明目张胆地做起了灵器维修的生意。
这样做的坏处是他会惹上麻烦:一个自然是被当地势力盯上,而因为这些做灵器生意的商铺,往往背后都站着一个或多个手眼通天的势力,所以不是事了拂衣去,就能够深藏功与名的;再一个,也是最麻烦的一点,则是灵器师得稀有,令那些找上来的势力很可能不止是想教训温酒,更有留下他这个人的想法。
好处则是,他会因此成为焦点。
而给人留下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象,正是他的目的。
咚咚咚!
身后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温酒诧异地转过身,他以为是聂厉等人去而复返,但当打开门的刹那……
啊!美女!
“你好,还记得我吗?在谷雨旅店后门,我们……”女子伸出手,点了点温酒的背后。
嗯嗯嗯,记得记得记得!
凌晨,小巷,旅店后门,险些相撞,还为此做了一场彩色的梦,记不住,那忘性也太大了些。何况事情就发生在不久前。
只是女子会亲自找上门,令温酒惊喜之余,也有着不小得诧异。
“能进去说吗?”
能能能!让开啊蠢猪!
随着房门喀嚓一声合闭,女子转过身,自我介绍道:“正式认识一下,我叫云影。”与此同时,她游目四顾,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
“温酒。”
“嗯,我知道,为了打听你的行踪,可是费了我不少功夫。”
啥……啥意思?我好像有点喘不过气……
“我想问一下,你背后的灵器呢?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能能能!
“不能。”
啊啊啊——
“……是我唐突了。唔,是这样,自从那天意外碰到你的灵器,我的身体就出现了一些异常,随着时间地推移,这种异常也越来越明显,我需要,嗯,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让我看看那件灵器,也许我就能找出异常的原因,或者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出来。”
此言一出,温酒才发现女子的面色中泛着一缕憔悴,但若不是她言语点出,光看女子自若的神色,绝难有所察觉。
唉哟!天可怜见的,要不……
“不行。”
活该一辈子光棍!该!
云影似也没想到温酒会如此不近人情,不禁微微一怔。
便在此时,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传来。温酒略一迟疑,转身打开了房门,门一打开,外面站着四人,赫然是聂厉等人。
这次倒是真得去而复返了。
“温小哥,万宝阁的人来了!”一进门,聂厉便迫不及待地喊道。
温酒一怔,却是意外万宝阁的反应如此迅速,因为按理说,他还不算真正的敞开门做生意。
“温兄,我知道你自有打算,不过我们也是真心想要帮你,这样,我们就在一旁看着,届时温兄若是无事,那便罢了,若是那万宝阁仗势欺人,做得太过火,我等怎么说也能帮着拦上一拦,如何?”郭文君也紧跟着说道。
温酒本意就是要将事情闹大,如果这几个岩甲军营的伍长、都伯站在一旁,到时候万宝阁心里一犯嘀咕,不敢放肆欺辱他了怎么办?
但转念一想,除了一些手续外,他温酒也算是岩甲的兵了,今后与这几位都在一个军营里,少不了要打交道,关系闹得太僵也着实不好。
温酒环顾一周,忽然一指东南拐角,那后面设有专门小憩用的休息室,“那就委屈几位进去里面,没我信号,暂且先别出来。”
郭文君循指看去,略一迟疑,即点头应下,连同另外三人进里屋而去。途经云影身边时,四人皆是不由自主地瞥去一眼,旋又慌忙收回,似是做贼一般,匆匆离开。
温酒这时也想起屋里还有一人,不由看向云影,不料尚未说话,云影眉头忽地一蹙,扶着额角微微一晃,竟似立足不稳。
快去扶着啊!日!
然而温酒就像被冰封住了双脚,纹丝不动。
所幸云影转眼便又稳住了身形,随即抬起头,眸光落在房门上,恍惚间,似是穿透了房门,看向门外。
“我也能去里面吗?”她问道。
温酒略一迟疑。
啊啊啊——
“可以。”
云影道了声谢,抹身去了。
当那袭紫色的衣衫没入里屋,身后紧接着便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气势汹汹。
温酒再一次回过身,打开房门,不料刚一扭开锁扣,一股巨力倏然传来,温酒立觉有异,脚下青光一闪,宛如踏冰而回,往后滑去。
哐地一声,门轰然洞开,四道黑影如风卷入,迅速占据屋中死角,还有一人径直冲到工作台前,一把捞起一个大包,打开匆匆一扫,回首喊道:“掌柜,找到了!”
这时,门外才慢悠悠走进来一个老头,须发皆白,右手拎着个鸟笼,左手转着两颗晶莹剔透的石球,发出哗楞哗楞的轻响。
“看看少物件了没?”老人慢条斯理地问。
工作台前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闻言在包里一阵摸索,很快便又回过头,道:“少了二十二件,差不多一半。”
“唔,问问,放哪了。”老人进了门便没再往里走,提起鸟笼,边说边逗弄起里面的雀儿来。
“听到没,掌柜问你东西放哪了?”汉子走到温酒面前,质问道。
自房门打开至此刻,不过一晃神的工夫,温酒根本没闹清发生了什么,因为瞧这模样,是来兴师问罪的没错,但兴的什么师,问的什么罪,却似乎与温酒设想的不太一样。
“问你话呢!哑巴了?”汉子手一扬,便想动手。
“欸,君子动口不动手,先礼。”老头的声音慢悠悠响起,却正巧卡在汉子手掌将落未落之际。
“是。”汉子躬身一应,这才又看向温酒,“我家掌柜慈悲,你要识相,就快点说了!”
温酒瞥了一眼工作台上的大包,又扫一眼周围的人,最后才看向眼前的汉子,道:“包里的东西不是我的。”
“废话!那是……”汉子立时喝道。
“是一个客人给我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