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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浮出水面 (3)

寒墨顿时了然,虽然“幻影刀”在他成年自创刀法后就没有再用过,但童年苦练过几载岁月,刹那间所有的招式在脑海中清晰起来了,而且现在的他更领会到其中的精髓,”幻影刀”在他脑海中已经不是单纯的一套刀法,而是千百万化的刀,他一刀接一刀挥洒自如地将自己的现出来了。

弦月突然一声哨响,已经略显疲态的十几只毒物集体后退,退出了充满杀戮的圈子,但它们仍然训练有素守候着,静静的等待着它们的主人,此役损失了一只蜘蛛与一条蜈蚣,算是小有损伤。

受“幻影刀”的启发,弦月这武林奇葩竟现学现买,根据自己的领悟瞬间创出了弥补刀法缺陷的“幻影剑”,两把袖中剑虚虚实实,一反招式以实为主以虚为辅的常规,剑光中竟是虚招比实招多。虽然如此,但关胥圣却手忙脚乱起来,因为刀与剑都是幻象多,但就在幻象中说不定刺过来的这一刀或者这一剑就是真实的,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

这时候,打斗中的三个人散发出强大的功力,毒物们最先承受不住退出了洞外。

看到这里,寒锋呵呵轻声笑了起来,“老婆子,你看,这两个娃娃不是省油的灯吧。”

“老滑头。”林吟笑望着老伴,她有些感慨又带着喜悦说道:“以这两个娃娃的年纪有这么好的身手已经是万里挑一,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么强的领悟能力,真是百年一遇的两棵好苗子,不出十载,我看江湖上的事鸠儿也可以交给小墨儿了。”

说话间寒氏夫妇的衣裳都飞扬起来,宛如被飓风吹拂着全都鼓胀起来,但他们笑容满面稳稳地站立着。听到他们的对话,在场的十几位武林响当当的人物心里并不服气,但他们很快感受到那愈来愈大逼得他们不得不渐渐退出洞外的强大气流,一时间众人颇有英雄垂暮之感竟都哑口无言以对。

越打越心惊,关胥圣连压箱底的功夫都拿出来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占了上风,怎么突然间形势大变。该怎么办呢?关胥圣在心里计算着,取胜是不可能的,再说就算打败了两个小的只怕那对老的也不好对付,看来今天胜负都吃力不讨好,要是再不使出全力只怕老命真要赔在这里了。

“嗖……”关胥圣真正的兵器出手了,原来他缠绕在腰间的是一把软剑,一时间刀光剑影让看的人只觉得眼花缭乱,除了寒锋夫妇外真正看清场上状况的屈指可数,连少林武当掌门这样的武林泰山北斗也暗暗赞叹江山代有才人出,青出与蓝而更胜于蓝,看来辽东寒家后继有人了。

“嘶……”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关胥圣上身的衣服却被寒墨与弦月的刀剑削成了碎片纷纷飞扬。

“黑煞楼!”十几名高手同时大声吼道,就连正在打斗中的寒墨也缓了手脚,只有弦月依旧是看似不紧不慢其实却快如风的一剑接一剑。

“哈哈,竟被你们认出来了,我走也!”关胥圣趁着寒墨稍一放松,躲避开了弦月的进攻后竟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门外的众人怔住了片刻,没想到关胥圣会逃走,等到反应过来要截住他时,他已经一闪而过了;而寒锋夫妇则心灵相通,这件事情留给弦月自己去解决,所以对与关胥圣逃走他们也不阻挡。

“该死。他竟然是‘黑煞楼’的楼主。”寒墨懊悔不已,“刚才太大意了,真不该让这武林败类溜走”。

虽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弦月也听过“黑煞楼”的大名。“黑煞楼”是十几年前开始冒出来的杀手组织,每完成一个任务后都会在现场留下其标记。杀手当然是为钱办事,但“黑煞楼”与一般的杀手组织的不同之处在于不择手段与不分青红皂白。被“黑煞楼”所杀的不只是武林中的黑白两道之人,还有官有商,甚至是一般的老百姓也有。更令人不耻的是“黑煞楼”楼主杀人是随心所欲,某个小乡村就因为一目不识丁的村夫随口问了一句:“‘黑煞楼’是什么东西?”就这一句话竟招来灭村之祸,全村男女老少一百余口无一残留,连刚呱呱落地的婴儿以及家畜都无一幸免,而现场赫然还留着“黑煞楼”的标记。

这十几年来,“黑煞楼”是恶贯满盈,也曾经有不少武林人士想将其除掉,无奈“黑煞楼”异常神秘竟找不到它的所在地,至于“黑煞楼”楼主更是神秘,出现的时候总是以黑纱蒙面,就连“黑煞楼”的人也不认得他的真面目,但据说每个“黑煞楼”中所有的人都在右肩膀处纹有其标记,以颜色不同区分其职位高低,从高到低分别是“银、黄、紫、青、蓝、红、黑”七级,而楼主则纹有与众不同的颜色……金色。刚才关胥圣在衣裳破碎后右肩膀露出的正是金色的“黑煞楼”标记,这也证实了他真实的身份。仔细一想,谁会将丧尽天良的“黑煞楼”与救死扶伤的“圣隐山庄”联系在一起啊!

向来沉稳的寒墨显得有些烦躁:“该死,我找了他这么多年,竟让他在我眼皮底下溜了。”

“小墨儿,这什么‘黑煞楼’和什么楼主是怎么回事啊?”林吟好奇的问,他们夫妇早就不问武林中的事情,因此对于近十几年崛起的“黑煞楼”一无所知。在四个曾孙子中就属寒墨最冷静,几乎从他十岁出头他就不曾表现失控过,像这样难得的毛躁更是少见。

略略将“黑煞楼”所干的丧尽天良的事情说一下后,寒墨接着说:“当年我刚出来闯江湖,知道‘黑煞楼’干了不少坏事,我就想揭开它的神秘棉纱,跑到它的分点潜伏了好几个月,结果栽的第一个跟头就是‘黑煞楼’,我差点被毒死,幸亏弦月救了我,也就是那时候,我认识了她。”

说到这里寒墨的声音平和了下来,他望着弦月,她看似面无表情,但他看出了她眼里的笑意,那段儿时的回忆清晰得就像发生在眼前,那回忆中有两人共有的许多甜蜜。

有意无意间,寒墨的眼光转向了弦月的胸前,虽然外面看不见任何东西,可是他知道里面佩带着当年他赠与她的信物……玄玉项链。感受到寒墨的眼光,弦月觉得心口一热,故作不知的转过头去,但她耳根的一点点红泄露了她的害羞,他没开口,但她知道他在诉说着什么,其实早在那时候,玄玉项链早就将自己牢牢的与他连在一起了。

“哦,就是那次啊!”寒锋和林吟同时点点头,对于寒家人来说平时看似东南西北各忙各的,仿佛毫不相干的人,但只要是谁受了点伤寒家人就一反常态紧张异常,当年寒墨失踪了那么多天,在寒家不亚于爆发一场地震。

这边寒墨与两位老人解释着,那边弦月缓缓收起了袖中剑,她走向了少林方丈一施礼:“方丈大师,打扰了少林的清净望见谅,在少林中等候的列位英雄烦劳您老告诉他们一声,‘弦月珏’已毁,‘弦月珏大会’也就结束。”

转过身弦月走到圆月尸首旁继续说到:“恕弦月失礼了,因我妹妹遭遇不幸,我要先处理她的后事,无法亲自回少林去向他们道别,就请大师代劳了。”

“老衲遵命。”少林方丈恭敬地点头答应。如果从弦月是林吟的徒弟来说,她的辈分比他这少林方丈还高一辈,再加上弦月的武功修为比他高了不知多少倍又自毁“弦月珏”保住了十大门派的声誉,他打心眼里真心佩服这十几岁的少女。

思量了一下后,少林方丈接着又说道,“弦月施主,关胥圣既是‘黑煞楼’楼主,武林同道人人得而俎之……”

“大师不用试探弦月,他是弦月不共戴天的仇人,不只是武林同道,弦月也容不得他再贻害他人。”弦月打断少林方丈的话,她知道他的顾虑,所以她回答得斩钉截铁,实际上这一的确是她心中所想。

“阿尼陀佛!”少林方丈微微一笑轻念佛号。

弦月看着圆月形容憔悴枯萎的模样不由心酸,虽然她的脸上不见一丝悲伤,但她轻轻梳理着圆月头发的手在颤抖,从中不难看出她的难过。将圆月黑白相间的头发梳理整齐后,弦月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想将圆月抱起来。

这时候,寒墨走了过来说道:“我来吧。”

“也好。”弦月看了寒墨一眼,“我想她会很开心的。”

十几位高手追随到此,见证了一场家庭悲剧令他们感叹;发现了上百岁的武林前辈依然健在令他们惶恐,也在内心检讨着自己的言行,今后将收敛点;看到江山代有人才出也激起了他们的斗志;清楚了“黑煞楼”的真面目不少人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联合武林人士将其击垮。

寒锋挥了挥手对少林方丈说道“小和尚,你就带领着大家都回去吧。”

“是!”少林方丈施礼后其余众人朝寒氏夫妇一一施礼后逐渐离去。

林吟拍了拍弦月的肩膀说道:“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完了,我和老头子就先走了。”

“师傅!”弦月放纵自己显示出脆弱的一面偎依进林吟的怀中。

“初一,乖孩子,你是弦月啊,是皎洁坚强的月牙儿啊。”林吟很了解徒弟内心的痛苦,她知道不需要过多的安慰,她相信她能战胜一切的。

寒锋叮嘱寒墨道:“小墨儿,你们俩在一起我想在身手上那姓关的绝对比不过你们,但你们要防他耍阴招,我们这两把老骨头也不能时刻陪伴着你们,经验要慢慢积累,江湖险恶要靠你们自己去闯,这样你们才会真正成长。”

“是,墨儿谨遵祖爷爷教诲。”寒墨恭敬地回答道。

“好了,走!”话音刚落寒锋的人影已经到了远处,转眼间消失在寒墨视线中。

“好孩子,师傅相信你们俩都是好孩子,我和老头子在辽东等着你们回来办喜事,哈哈……”笑声未断林吟已经飘向寒锋离去的方向,很快也追随他离去了。

手上抱着圆月的尸首,寒墨跟在弦月后面向后山深处走去,寒氏夫妇也跟在他们身后同去。

寻觅了好一会儿,在一处树木葱郁的幽静地方,弦月开始挖坑,放下圆月的尸首寒墨也帮着她,两个人都是高手,不一会儿坑已经挖好。

寒墨轻轻将圆月搬进坑中,弦月跪坐在旁边,寒墨也陪着她跪坐着,两个人均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圆月的遗容。

“你知道吗?她其实不坏。”过了许久,弦月开口说道。

寒墨静静到聆听着,他知道现在自己需要做的就是给弦月一个倾诉的机会,让她好好发泄一下。

“从小,因为我们俩不是一个娘的缘故,所以很多人都认为我们的敌对,其实小时候我们的感情很好,到了五六岁,或许是懂事了我们才渐渐疏远了。后来她总是让几个哥哥欺负我,我一直以为她讨厌我,所以我也讨厌她,我甚至不愿意自己叫弦月,因为这代表着我和她是姐妹。”弦月有些失神,她仿佛回到了童年岁月。

“后来有了你的出现,她似乎又开始和我走得比较近了,我知道她喜欢你,也认为是因为你她才接近我的。”悠悠叹了一口气,弦月接着说,“直到刚才,她临走前的那一刻,虽然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和动作,但我却知道她其实心中是有我这个亲人的。”

双手抚上自己的脸,弦月感受着刚才圆月抚摸自己的感觉,“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但她不戳穿一切,她保护了我,但却没有保护住她自己。”

听到这里,寒墨眉头一挑,他听不明白弦月最后的这句话,也许这就是关圆月的秘密,但他知道她如果愿意说自然会告诉他,如果不愿意,他也不会刨根问底。

“圆月!下辈子如果可以选择,我还愿意跟你是姐妹,我们就出生在老百姓的家,过我们想过的平凡生活。”话音落后,弦月双手捧土洒在圆月身上,寒墨也跟着捧土送圆月最后一程。

很快安葬好了圆月,弦月和寒墨静静站了一会儿后转身离去。弦月边走边回头,她默默在心里念道:“可怜的圆月,我知道那禽兽为了练功夺去了你清白女儿身,所以你才会一步步落到今天这个下场,这个仇我一定帮你报。你放心,这个秘密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知道你最不愿意他知道,所以我会一辈子守口如瓶的,你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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