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看来真是迟了一步。”九大高手露出了惋惜的神态。
由于关初一表现得如此坦然与纯真,这一大群有经验的老江湖太过自负,心里只想着这小姑娘不敢在他们面前撒谎,但他们却忽略了,如果真的是一个平凡的小姑娘,见到这阵势只怕早就吓瘫了,那里还能这么镇定。
“是不是一个穿全身黑衣服手中拿着一把弯刀的年轻男人抢走的啊?”很快他们就将目标转移到了寒墨身上。
哎呀,糟糕!可别把这把火烧到寒墨那里了。关初一摇了摇头,“不是,是个披头散发的大叔。”
“是不是脸色铁青,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怕?”皆空师太描述的正是“狼王”李天的外貌。
“似乎是。”关初一点了点头,似乎还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躯。
“难道‘弦月珏’落入了李天手中又给另一个高手抢走了?”元修道长皱着眉头,“这个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李天他们全部杀掉,实力不容小觑啊。”
“小姑娘该不会是在骗我们吧?”青城派的连掌门难得开口,从刚才开始他就在旁边默默地注视着关初一,她对答如流,表现也很正常,可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关初一掘噘着嘴,让人看起来更觉得孩子气:“我娘说小孩子不能撒谎的,尤其是对大师和师太更不能说谎,要不菩萨会怪罪的。”
“不会的,我看这小姑娘不会撒谎的。”皆空师太对关初一颇有几分好感。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为难这小姑娘了,走吧。”晋空大师说道。
见他们被自己骗过去了,已经打算离开,关初一心中暗暗祈祷他们快点走,要是寒墨在这时候回来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变故了。
“嗖!”一道寒光向关初一袭来,就在分毫之间,她的脑袋转得飞快,赌一把了,她闭上了眼睛。
“连兄不可。”
“连掌门!”
“手下留情!”
几乎在同一刻好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赌赢了,当关初一睁开眼睛的时候,青城派连掌门的剑停在了她的额头前,只要再往前半寸就刺中她了。
“不用紧张,我只是试试这小姑娘是不是真的不会武功。走吧,我们走吧。”缓缓收回了剑,连掌门似乎到此刻才真正放心。
转眼间,这些高手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关初一的视线中。好险,不要说这些人难应付,说起来对付他们可不比对付李天那群坏人,对坏人可以毫不留情,但对付这些声誉很好的正人君子,关初一还真下不了这手,可就连他们也被“弦月珏”吸引来了,只怕江湖中没有不想得到“弦月珏”的人了。寒墨说得对,当务之急得尽快赶到寒家了解“弦月珏”的秘密,总不成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的吧。
寒墨怎么还不快点回来?关初一焦急地张望着,她只怕这群老江湖回头一想想出什么破绽杀个回马枪,那就麻烦了。过了一会儿,见寒墨的身影出现了,关初一急忙奔了过去。
寻找不到“弦月珏”的下落,九大高手有些失落,单凭李天他们身上的伤痕只能知道是一个双手使短剑的高手,而且极有可能是“袖中剑”,可是近百年来武林中能双手使剑的人屈指可数,而双手使“袖中剑”的高手除了传闻中两百多年前的“玉罗刹”外,似乎再也没有其他的人。难道是“玉罗刹”有传人?可这两百多年来也没有听过她有传人啊。这“弦月珏”事关重大,必须得找回来,可是现在线索全断了,他们怎么也猜不透“弦月珏”在谁的手中。
“咦,不对,我们看走眼了。”青城派的连掌门突然脸色大变,“那小姑娘在骗我们。”
闻言这些高手立即往回赶,远远的见到马车依然停在原地,他们的心放了下来,脚步也缓了下来。
“连兄,这究竟怎么回事啊?你总得先告诉我们啊。”衡山山莫掌门问出了大家的疑惑。
“这个关初一小姑娘在骗我们的,没想到她小小年纪还真是有胆有谋,把我们全骗了。”连大掌门脸色微红,似乎有点恼羞成怒,“你们想想看,如果她真的是个平凡的小姑娘,她怎么会得到‘弦月珏’?再说了,你们不觉得她表现得太过镇定,甚至比一个老江湖更镇定?”
“这么一想,这小姑娘实在不简单。尤其是当连掌门突然袭击她的时候还应付自如,这种老练实在跟她的年纪不相符,我们还真的都上当了。”莫掌门此言一出,大家都脸上微微一红。
说话间他们已经赶到马车跟前,当他们走上前去掀开马车门帘的时候,竟已经是人去车空。
“这么会工夫,他们跑不远的,追!”
“往哪里追啊?”
“刚才那小姑娘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在言语间为寒墨开脱,她与寒墨必定有关联,既然来到了这里,我猜他们肯定是奔辽东寒家去的,我们往北追就对了。”元修道长抚着胡子伸手指指北方。
“事不宜迟,我们要在他们赶到寒家地界前截住他们,要是到了寒家的地界,加上寒鸠和戴雨夕夫妻俩就难应付多了。”华山岳掌门说道。
“不错,不错,老纳师门与寒家有百年的渊源,我与寒鸠也有数面之缘,总之大伙主要目的是拿到‘弦月珏’,刀剑无眼,但最好不要伤到寒墨,免得后患无穷。”少林的晋空方丈顾虑重重。
“废话少说了,快追!”话音渐渐远去,他们已经在一里开外了。
年关将至,腊月是一年中最寒冷的,顶着风雪,寒墨不时转身等候关初一,她毕竟从来没有到东北,对于这样的寒冷十分不适应。靠着东躲西藏迂回往返,他们俩躲过了不少的对手,可是这也令他们的行程慢了下来。除了因为他们俩的机智外,更多的人是畏惧了九大门派,现在对“弦月珏”出手,分明就是向九大门派宣战。当然也有几位成名已久的枭雄根本就不把九大门派放在眼里,只不过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都在盯着寒墨关初一他们俩与九大门派这场猫和老鼠的游戏。
“寒墨,还有多久才到你家的地界?真到你家地界就安全了吗?”关初一拍了拍披风上的雪。
“六十年前,我爷爷和奶奶挽救了一场江湖危机,江湖朋友出于对他们俩的尊重,将辽东长白区域划为寒家地界,只要到了寒家地界是非黑白就听寒家人判决。以前江湖朋友一有恩怨总喜欢到寒家来论是非。后来我爷爷奶奶去世了,我的父母生性不喜欢多管闲事,渐渐地才没有人前来,但寒家地界的威严却还在,没有人敢到那里生事的。”寒墨将原委告诉了关初一。
“现在离你家的地界还有多远?”关初一若有所思地望着左边是山峦。
“不远了,只剩下十多里了。”寒墨回答道。
“看来我们到不了了。”关初一凝视着左边疾飞而来的好几个黑点。
顺着关初一的眼光望去,寒墨叹息道:“来得好快啊!鸠哥和夕姐接到消息本应赶来接应我们,他们俩一定是去了比较远的地方,远水救不了近火了,看来我们得正面跟他们交手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你还有最后的机会可以选择置身事外。”关初一笑得很坦然,她可以预见将会是一场大战,可以说是一场会要了她的命的大战,但与“弦月珏”共存亡的决心她从来就没有动摇过。
一眨眼的工夫,九大高手已经来到寒墨和关初一跟前。
“小姑娘,别来无恙啊。”再次见到关初一,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显然对于成名人物来说被耍了面子上很挂不住,只有晋空大师、元修道长和皆空师太毕竟是出家之人,对名看得比较淡一点,他们三个的神色依旧如常。
“前辈们别来无恙!初一有礼了。”走上前去抱拳行了一礼,不再是上次见面那个天真平凡朴素的小姑娘,关初一现出了本来清冷、成熟、镇定的态度。眼前这些人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又是各大门派的掌门,关初一礼数上一点也不差。
“见过诸位前辈。”眼前这些人的来历关初一早就对寒墨说过,他也是先礼后兵。
“初一小姑娘知道我们是谁?”元修道长脸上露出诧异,心里对这关初一的胆量还真有些佩服,放眼江湖,知道他们身份还敢耍他们的屈指可数甚至几乎没有。
眼光扫了一圈后,关初一按从左到右缓缓念道:“武当掌门元修道长、少林住持晋空大师、恒山派掌门皆空师太、华山派周云掌门、衡山派莫景天掌门、青城派连震鸿掌门、嵩山派掌门左易飞、峨嵋派掌门岳晴云还有泰山派掌门余智中。”
“哈哈,弄了半天你这小姑娘对我们的底细早就一清二楚,我们倒是小看你了。”连震鸿掌门气极而笑。
“废话少说,就一句话,‘弦月珏’拿来。”余智中性情梗直,这段时间来与关初一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早就玩得肚子里一把火了。
“啪啪啪……”站在一旁的寒墨大声地鼓掌,“还说是名门正派的领袖人物,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以大欺小,什么叫恃强凌弱了。”
寒墨的话一说出来,九大高手心中都暗自羞愧,他们都是一门之长,就这么直接向关初一索要东西确实有强取之嫌疑。
皆空师太有些无耐地说:“初一姑娘,‘弦月珏’对于我们九个门派来说意义非凡,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弦月珏’的确在我手中,只是当初接过它的时候我曾在逝去的娘跟前发誓它在我在。”虽然没有直接拒绝,但关初一坚定的语气已经表明了态度。
“既然初一姑娘不肯行方便,那我们就只好得罪了。”元修道长的话代表了他们拿到“弦月珏”的决心,究竟“弦月珏“里面隐藏着什么,让他们哪怕是让人耻笑以大欺小也在所不惜。
“诸位请慢动手,可否容我一言。”眼看关初一双手已经插入袖中,“袖中剑”即将出手,寒墨还想尽最后的努力化解这场干戈,“诸位也不是普通见宝起心的江湖宵小,能否告诉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弦月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