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寻了两日,再没发现小白的半点踪迹,陆离见洛瑶闷闷不乐,每日都拿着那根羽毛发呆。
“洛瑶,你看我刚才在林中发现了什么?”陆离提着一颗硕大的红薯在我眼前晃了晃。
“小白在这的时候,我还没给他烤过红薯吃...”说到这,我的鼻子就有些酸酸的。
陆离把红薯放在桌上,坐在床边牵起洛瑶的手,“你别难过,也许小白想起家在哪里,回家去了,而且如果他所言不假,真的是只白鹤,那照他说的我们还有见到他的机会对不对?”
我抹了抹眼泪,翻身下床拿起红薯往屋外走去,“你说的没错。”
“你上哪去?”
“烤红薯!”
陆离无奈一笑,“果然有吃的,你就来了精神。”
这天变得可真快,我们的红薯烤了还没多久,天空就乌云密布间,冷风阵阵,连带着空气都瞬间冷了不少。
滴答滴答的雨声响起,雨点噼里啪啦落下。
“洛瑶,你先进屋,我把红薯挖出来就回去。”
我回屋拿出伞蹲在他身旁,为他遮着雨水,“我等你一起回去。”
挖好红薯后,我们披着被子坐在床上,虽然瑟瑟发抖,可听着外面的雨声,闻着新鲜的青草味,还有刚烤出炉热乎乎的红薯,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洛瑶,你要是冷的话就靠过来些。”
我都已经和他披一个被子了,再靠近些那不就钻到他怀里去了,“我不冷。”
陆离想着洛瑶定是害羞的缘故,干脆厚着脸皮,自己挪着身子靠上去,“那我冷。”
我朝手心哈几口热气,再放到他脸上,“现在好点了吗?”
陆离抿唇一笑,贴上洛瑶的额头,故意问道:“脸是好了些,但身子还是冷,这该如何是好?”
身子冷?可你这不是盖着被子的吗?我见他那表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用手推开他的头,怒视一番,“身子冷,就出去跑两圈!”
陆离抱着洛瑶侧身朝床上倒去,“这明明有个现成的暖炉,我出去干什么?”
本以为洛瑶会推开自己,再指责一番,可没成想她非但没如此,反而往怀中挤了挤,脸颊也染上几分红晕。
“洛瑶...你这是?”
我不再回他,害羞的将脸埋在他怀中。
陆离哪里会不知道洛瑶的意思,舔了舔嘴唇,轻笑一声,将所有被子盖在洛瑶身上,“你这是太冷的缘故,多盖些被子就好了。”
他八成是故意的吧?我抬头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陆离,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呢?可我不是答应过你,成亲后...”陆离轻咳一声,扶着洛瑶的头拥入怀中,“你放心,我愿意等。”
嘈杂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陆离缓缓睁开眼知道这一日总会来,却没想到会那么快,他为睡着的洛瑶盖好被子后走出屋。
——王爷,温城......
陆离抬手及时打断了士兵的话,“我知道,把马留下,你们先回去,告诉皇兄,一时辰后我就到。”
“洛瑶...”
嗯?睁眼见他身穿铠甲坐在床边,我立马翻身坐了起来,拉住他的衣袖,“你要上哪去?为什么穿成这样?”
若提起温城之事,她肯定会左右为难,陆离思虑一番,决定还是先暂时瞒着她,“我只是回宫一趟。”
“你骗我!既然回宫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又为何穿成这样?你要出战了,对不对?对方兵力如何?你有几分胜算?”
“你与我在一起后,好像对这战事也多几分了解。”
那么严肃的事,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我捏着他的脸问道:“你还笑?”
陆离牵起洛瑶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很小的战事,你不必担心,最多三日我就回来。”
“那说好三日,我一定要见到你,要是晚一时辰,我都不会再理你。”
“好,就三日。”
在我百般不愿,撒泼耍赖下,陆离最终还是没有带我一起走,自己一人骑着马离开。
我心里暗暗发誓,三日后见不到他,就有他好果子吃!
陆离赶回宫后,听边防的士兵来报——温城有大量人马聚集在东城边界处,企图攻城。
“皇兄,温城此举肯定意不在此,东城边界人烟稀少,况且地势错综复杂,他们要从这攻城绝非易事,恐怕他们是想用调虎离山之计,在我带人马赶往东城后,温城趁此只需少量人马从西边攻入,到那时情况就非同小可。”陆离轻而易举就猜出怀煦攻城路径。
皇上擅文不擅武,对战事一向束手无策,只能全听陆离,“那你说此事如何是好?”
“我带少量人马去东边,引开温城探子,在半路折回杀他个措手不及。”
恢复记忆的怀煦自然对陆离习惯的战术了如指掌,又怎会顺他心愿,陆离万万没料到,在折回的途中埋藏着温城众多精兵,兵力不足,被缠身的他未能及时赶回城中。
没了烁王的凤都城不过是一盘散沙,怀煦轻轻松松从城门攻破,带着士兵大摇大摆进了城,放火打劫,抓走全城百姓,城中一片混乱,怀煦的马匹却在蔚红医馆前停下。
陆离已走了一日,少了他的竹林毫无生机,我在院中伸伸懒腰,不知做些什么事才好,抬眼之际望到凤都城中火光四起,好像不是平日的景象,想起陆离面色沉重,又急匆匆回了宫,难道是凤都城出了什么事?我回屋拿着灯笼朝山下的城里跑去。
“再问你一遍,洛瑶在哪?”怀煦瞥向被士兵押着跪在地上的蔚红,拿起桌上的茶杯在手中把玩,淡淡启唇问道。
蔚红受尽折磨,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却依旧不肯松口,“呸!早看出来你对洛瑶别有所图,没想到你竟然带兵攻进凤都城,肆意屠杀百姓,洛瑶没选你是对的,怀煦,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洛瑶在哪的!我劝你回头是岸!”
怀煦蹲下身子,揪住蔚红的衣领,眼眶通红,“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就没有资格劝我!蔚红姐,我原认为你是个明白人,怎么这会功夫就糊涂了?我只要接洛瑶回去,你现在要是开口,那这箱银子就是你的,还有我马上可以从凤都城撤兵...”
“休想!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怀煦松开手,冷笑着站起身,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杀了她!”
士兵手持长剑朝蔚红胸口刺去,她倒在一片血泊中,那块蔚红医馆的门牌也从墙上摔下。
我走进城内,原本夜不闭户的城中却空无一人,四周都是燃烧的大火,这里到底是怎么了?我沿巷子朝医馆方向跑去,只见门大大敞开着,走进屋蔚红姐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身子不停发抖。
“蔚红姐,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
“怀煦...是怀煦带兵攻入城中,带走了全城百姓,洛瑶,姐不是故意赶你们走的,你快和陆离走,永远别回来了。”
怀煦?我失去力气般坐在地上,难道凤都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我扶起她,不停朝她伤口处倒着止血的药粉,看她越来越虚弱的脸庞,猛然想起小白在临走前给我的那颗丸子,原本是打算吃了它,试试能不能解了自己身上之毒,但现在看来自己没吃它是正确的决定,也许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
“蔚红姐,这是别人给我的丹药,我不知道有没有用,现在只能试一试。”我捏着她的嘴,将丸子塞了进去,喂她喝了杯水后,她的脉象渐渐平稳了些。
我一鼓作气背起她上了二楼,替她盖好被子,擦去她头上的汗珠,对着昏迷中的她说道:“蔚红姐,谢谢你照顾我那么久,我欠你的情,只能来世再还。”
一时辰后,蔚红睁眼坐起身,摸了摸胸口的位置,伤口竟然愈合了,一切恢复如初,好像方才发生的事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她起身推开窗望去,城中火苗肆意,看来这不是梦,回忆起方才是洛瑶救了自己,可她现在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