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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机关算尽

安歌察觉此事仿佛另有隐情,若按洛神殒身前所说,洛瑶不应与陆离有这段虐缘,只能先安稳怀煦是因少了情魄的缘故,让他好好照顾洛瑶,转而回妖界开始从头调查当年之事。

自那晚后,陆离毫无音讯,我便也再没见过他,就连偌大的紫宸殿也变得空空荡荡,甚至因久无人住而结了许多蛛丝,我将层层蛛丝拨开,心想他要是看到蛛网,会不会害怕呢?若是他怕,那我肯定会好好嘲笑他一番。

“洛瑶仙子...”路过的仙娥恭敬地朝我行着礼。

“嗯。”我微笑着点点头已示回礼,好像自从我与怀煦定亲后,大家对我客气了许多,就是这身仙裙还没男子装扮舒服。

我朝紫宸殿方向走去,半月以来,这条路我已走了百遍,闭上眼睛,心中默数着一...二...三...

仙娥们见洛瑶日日这般,在背后议论多次。

——洛瑶生来好看,又是神鸟凤凰后裔,还与大殿下定亲,这么多好事都让她一人占了,你瞧她怎么还整日闷闷不乐。

——你还不知道啊?她们都说洛瑶仙子意中人是太子殿下,可是不知道怎么就与大殿下定亲了。

“是谁在这妄自非议上神呢?”司命拿着书卷朝她们的脑袋上打去,仙娥们低着头捂住脑袋跑走,司命一眼看出洛瑶是为情所困,连连摇头叹着长气,这情事,只能自己琢磨,谁也帮不了你...

九千七百一十五步.....睁开眼,紫宸殿三个大字正对着我。

推开他寝殿的门,环顾一圈,除焚羽剑外,他好像没带走屋里任何一件东西,那香囊想来应该也被他丢了吧。

日子久了,就连这屋里他的气息都好像在慢慢淡去,我竟开始有些后悔,要是我答应与他离开现在会是怎样?要是那晚我没有拒绝他,他还会不会走...

天色渐渐昏暗,琉璃见怀煦眉头紧锁坐在宫中痴痴等着,直到洛瑶进门的时候,他的脸上才露出笑容。

“洛瑶,你回来了?跟我来。”怀煦捂住洛瑶的眼睛进了屋子才松开手。

缓缓睁开眼,这不过就是我住的屋子,没什么特别之处,“天黑了,你为什么不点灯呢?”

怀煦轻抬手,蓝色的荧光星星点点,流萤一同亮起光来,在那光芒下,屋内也摆满了凤凰花,这景色我从未见过。

看着他如此,我的心中更是不好受,“怀煦,你又去为我抓流萤了吗?这凤凰花是怎么来的?”

怀煦为了这凤凰花,查阅古籍,用了洛瑶上次赠予自己药膏中的血,耗费不少精力才种出这些来。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日日在屋内为你准备好这些,对了,还有这个...”

怀煦牵着我的手坐在椅子旁,我不解地看着眼前小台子,四周由木框搭成,中间又层白色的幕布,“这又是什么?”

“这是凡间的皮影戏,上次见你喜欢手影,今日下凡弄来了这个,跟着学了一出戏,要是讲的不好,你别笑我。”

怀煦拿出剪影来在白幕后操纵着木杆,皮影小人好似活了般,动了起来,他所讲的故事不是别的,正是那梁祝的戏折,这后面的内容我当然熟悉,按捺不住的我走向白幕后,接过英台的皮影操纵着与他一同演绎出大戏。

“没想到这个有那么好玩!怀煦,下次我们再一起玩,好吗?”

站在门外见二人是那么相配,而洛瑶此时的笑容也融化了怀煦冰冷的内心,琉璃好像见到初遇怀煦时那温柔的笑容。

怀煦望着洛瑶笑颜如花的面庞,俯身在洛瑶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洛瑶,世间万物,满心繁星,都不及你的一颦一笑,唯有你眼里的光才能照亮我。”

洛瑶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不见...

我在心中不断问着自己,喜欢怀煦吗?为何他对我如此关切,而我却还是满心想着陆离,再也容不下别人。

——洛瑶,你真以为我如此龌龊不堪,还是觉得我没有你不行?

陆离的话回荡在耳旁,怒气油然而生,是阿,谁离了谁不行?我心头一横,张开双臂搂住怀煦的脖子,“怀煦,谢谢你。”

这是洛瑶第一次主动抱着自己,怀煦知道自己真心不会白费,没有的东西,我自己争,没有的天命,我自己改,只要她能一直如此每日爱我一点,等上万年又如何?

当日离开天界之际,灵均便将自己与若芙的事坦白相告,陆离在给灵均一笔银子后,让二人离开此处,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灵均见陆离此番伤心欲绝的模样,实在不忍离去,执意同行,若芙也愿与灵均一同前往,二人随后私自跟着陆离来到这,这里虽荒无人烟,条件艰苦,但景色还算秀美。

“灵均,你吃这个吗?”若芙拿起洗好的苹果递在灵均的嘴边。

灵均开心的咬下一大口,看到陆离走出训练场后从不远处经过,把苹果还给若芙,“你先回去。”

灵均见陆离拿着酒壶一如既往朝湖边走去,跟上前在他旁边坐下,“殿下,这酒只能解一时之忧,不喝也罢。”

陆离笑了笑,转移话题道:“灵均,其实你不必跟我来这。”

“殿下能允许我与若芙在一起,灵均已经感恩戴德,而且我与她在一起,也不觉得这里苦。”灵均话刚吐口,连忙捂住嘴,转过头拍了拍自己的嘴,小声嘀咕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陆离提起酒壶饮下多半,不知是不是被酒水的辛辣刺激,微红了眼眶,“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灵均,我倒是有几分羡慕你与若芙。”

看到陆离手腕上还缠着的红线,灵均于心不忍,想将钟灵打伤洛瑶以及天书预言之事说与陆离,其实那日在门外的灵均将二人谈论天书预言听的一清二楚,当然也知道洛瑶为何会与怀煦定亲。

想起那几日殿下无端胸口疼痛难忍,才会受此重伤,难免对天书预言深信不疑,认定洛瑶会害死殿下,而这种情况下,自己又怎能告诉他真相,只好咽回已到嘴边的话。

“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待会。”

灵均百般不愿,一步三回头,终是离去,陆离一跃而起,飞身上树,顺着树干躺了下来,一炷香后,空酒壶落在地上发出声响,他抬起手想要够着眼前的云朵,却发现那云近在咫尺,远在天边,随即轻笑一声,缓缓垂下手臂。

“洛瑶...”陆离轻声呢喃,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过。

陆!离!我从床上猛然坐起身来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半月以来已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惊醒,自没了他的消息后,我的心好像也跟着消失不见,只有胸口处的疼痛才让我能略微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怀煦闻声冲进屋里,抱住泣不成声的洛瑶,看到她如此难过,自己也心如刀绞般,只能一遍遍安慰她,“洛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怀煦,我不能没有他,你知不知道陆离去哪了?我想见他,哪怕就远远的一眼。”

怀煦转过头去,“我不知道他在哪。”

我翻下床拽着他朝门外走,“你知道,你一定知道的,怀煦,求你了,带我去...”

“洛瑶,我真的不知道...”无可奈何之下,怀煦抬手封住洛瑶的穴道,从身后接住失去意识的洛瑶,抱起她平放在床上,看着灵珠内所剩不多的情魄,若是她与陆离见面,那自己所有辛苦努力的结果都将白费。

回屋后坐在暗中的怀煦好像与黑夜融为一体,他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似的,直到那扇门被推开,一时辰后,钟灵面带微笑离开,连步子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醒醒...”

如此熟悉的声音,就算我睡着也能认得,我坐起身看到他站在门口,似乎与我刻意保持着距离,“小白龙?是你吗?”

“跟我来。”

我穿好鞋子跟着他走出星耀宫,“陆离...”

“嘘!小点声。”

月光下,他的模样有些古怪,可那张脸又明明是他,一路上他安静的出奇,甚至不肯与我多说一句话,也许他还在生我的气。

我跟着他来到一处从没见过的地方,脚下一处扇形的空洞,里面涌动着蓝紫色相间的星河,看起来深不可测,靠近些仿佛有巨大的吸力,我不由向后退去,“小白龙,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你愿意与我在一起吗?”

我连忙点点头,但又摇摇头。

“只要你从这跳下去,天书上的预言便不会算数,我们就能在一起,你敢么?”

“洛瑶!不能跳!”怀煦好似提前预知似的及时赶来。

我朝他笑了笑,向他解释道:“怀煦,陆离说只要我跳下去,天书的预言就不算数了,那他就不会因我而死,六界也不会因我引起祸乱,我也就能与他在一起了。”

怀煦看着洛瑶一步步朝轮回台走去,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别信他的话!洛瑶,过来,把手给我,听话。”

回头看了眼陆离,他万分确定的眼神朝我点点头。

“我相信陆离。”

下一刻,洛瑶微笑着转身跳入轮回台中...

原来不管自己做什么,只要陆离出现,她就会毫不犹豫抛弃自己,怀煦闭紧双眼,攥紧停留在空中的手。

“大殿下的戏演的真是好,连我都差点相信了。”陆离手一挥,幻出真实面貌。

“钟灵,你的戏演完了,滚吧。”

龙鱼族的秘术便是能幻化成他人的模样,甚至连气息都能模仿的分毫不差,这秘术极少示人,恐六界除天帝外无人知晓,怀煦也是无意在书中看到相关记载想出这招,自导自演了出好戏。

起初,怀煦还有几分把握,洛瑶不会跳下轮回台,可现在看来...她竟能为陆离做到如此地步。

嘁——钟灵一甩衣袖,没好气道:“这又不是诛仙台,她不过投胎到凡界历劫罢了,没几日就回来了,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

“滚!”

钟灵在怀煦这声后,翻着白眼离去,琉璃从树后走出,满脸忧心忡忡,“殿下,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琉璃,待我走后,你就将这个灵珠打破,到时洛瑶的情魄会回到她体内,没有陆离,我一定能让她在凡界爱上我。”

“洛瑶现在肯为了太子殿下跳轮回台,殿下你又能有几分把握,在凡界她也会爱上你?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好不好?”琉璃拉住想跳下轮回台的怀煦。

“洛瑶是我一生的执念,这也是我最后的机会了,琉璃,你一定要帮我,你要记得去凡界恢复我的记忆。”怀煦面无表情将琉璃的手甩开,头也不回跳下轮回台。

琉璃按照怀煦的交代,抬手将掌心中的灵珠捏破后,瘫坐在地上,呢喃道:“我有一个心上之人,我愿用一生去保护他,成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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