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多余的,又何必再送与她。
却不晓竟是被阿暖瞧见了且还被误会了。
他不想被阿暖误会,他的心里,没有其他姑娘。
这一回,轮到冬暖故怔住了。
难怪那日与他一齐从水月县回来的路上他会问她为何只用那么一支发簪,原来,只是因为他想给她送一支新的发簪而已……
“可是我现在已经找不到我那支茶梅簪子了,平安的那支月季发簪,现在可还能送给我?”冬暖故有些心疼,为司季夏心疼。
当时她说的那番话,一定让平安难过极了吧。
她并非有意与他提及她的“丈夫”,而是她是一个“有夫之妇”,而他始终是会娶妻成家的,她当时只想着不能让他察觉到她对他的情意,是以有意表明自己的情意是系在“丈夫”身上,不曾想,却是伤了平安的心。
倒不曾想,忘了一切之后的平安,依然还是将她放在了心里,她依旧还是他的唯一。
这个世上的事情,总是太奇妙。
司季夏因冬暖故的话而诧异,有些不敢相信地又抬起头来看冬暖故,“阿暖……真的要吗?”
“平安是要告诉我平安把那支簪子扔了?”这下换冬暖故有些紧张了,她可是故意将那支茶梅簪子收起来打算再也不用了,这傻木头莫不是把月季花簪扔了?
“不不不,我,我没扔。”司季夏连忙摇头,“我只是怕阿暖不会喜欢而已……”
“平安送给我的,我都喜欢。”没扔就好,否则她就是吃力不讨好了。
司季夏又愣住了,愣愣地看着冬暖故,因为他没有想过冬暖故会说这样的话。
“平安?”
“我,我这就给阿暖拿簪子!”司季夏心怦怦直跳,一张脸从发际线红到了下巴,嘴角却是挂着有些憨傻的笑,高兴又紧张道,“阿暖先抱着小孩儿。”
司季夏将小燕晞交给冬暖故后,正要转身,却又定在那儿,有些迟疑着对冬暖故道:“阿暖……可否先出屋等我?”
司季夏的心跳得快极了。
发簪放在那样的地方,他怎有颜面当着阿暖的面拿出来。
“好。”冬暖故看得出司季夏很紧张,不由又想笑,不过怕司季夏被她吓得更紧张而不把簪子拿给她,若真是这般的话,可就是到手的簪子就这么飞了。
只是这傻木头究竟是把簪子放在了什么地方居然不让她瞧见,偏把她支到堂屋去才舍得去拿。
冬暖故本是想偷偷瞧司季夏究竟从哪儿取的簪子,奈何司季夏偏偏要瞧着她出屋去了才去拿簪子,冬暖故只好作罢。
司季夏是从枕头下将那支月季花簪取出来的,他将簪子拿在手里时,他连脖子根都红透了。
他怎敢让阿暖知道他躺在床上时时常拿这支簪子来看,时常想着他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将这支簪子送给阿暖。
他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般快。
司季夏拿着花簪,高兴得笑得尤为憨傻,定在床榻前傻笑了好一会儿才拿着簪子出屋去。
小燕晞醒了,睁了眼,冬暖故正在逗他玩儿,正往他红扑扑粉嫩嫩的小脸颊上亲一口。
司季夏喜欢看冬暖故逗小猴子们玩儿的模样,是以他没有出声唤她,只是杵在他那屋的门槛前看着她而已。
小燕晞忽然“啊”的叫了一声,冬暖故笑得很是开心,如最绚烂的阳光,总让司季夏觉得她的笑能照亮他的整个生命。
“平安可找着簪子了?”冬暖故转过头看司季夏时,他正看着她发呆,听得她问话,才连忙点头,“找,找着了。”
司季夏说着话,一边将簪子递给冬暖故,那模样,就像是一个献宝的孩子,惹得冬暖故笑得更开心了。
看着冬暖故笑得弯成了倒月牙的眉眼,司季夏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还未待冬暖故说话,便听他已经接着道:“我,我帮阿暖簪上可好?”
话说出口,司季夏才发现他又是一个不小心将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慌忙之际竟是将嘴紧紧抿了起来。
要是阿暖拒绝的话,拒绝的话……
而冬暖故又怎会拒绝。
她非但不拒绝,更是不惊不诧,只是笑得眉眼弯弯的,抬手用食指轻轻刮刮小燕晞的小鼻子,笑道:“小阿晞,你爹爹要帮娘亲簪发簪呢,这可是第一回呢,娘亲高兴极了。”
司季夏面上的绯色一直褪不下去,现下那绯色变得更浓了,他虽紧张,心中却是如冬暖故一般,高兴极了,听了冬暖故与小燕晞说的话,他便笑着慢慢挪近冬暖故,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月季花簪簪到了她的发髻上。
“阿暖,好,好了。”司季夏看着已经簪到冬暖故发间的月季发簪,心想着他这回从水月县回来后他可以给阿暖削刻几支簪子或是给阿暖多买些簪子,总不能让阿暖总是簪着一支不值钱的木簪。
回答司季夏的,是冬暖故在他左脸颊上飞快地轻吻了一口,随即抱着小燕晞笑着跑出了堂屋。
司季夏愣在堂屋里,久久没有回过神。
待他回过神时,连忙抓了放在案子上的蓝布包袱和牛皮水囊,边急忙忙地跑出堂屋边唤冬暖故道:“阿暖慢着些,莫摔了。”
只见冬暖故站在院子里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再慢的话,时辰可就不早了,平安快些才对。”
“好。”司季夏笑得两只梨涡深深。
只见他将脖子上的围巾别好,掩了门,朝冬暖故走去了。
出了小院,司季夏从冬暖故手里接过小燕晞,让她拿着包袱和水囊而已。
他们在雪地里留下了一长串的脚印,往山下方向而去。
今日是岁除。
他们要去水月县。
去冰刃和乔小余的家,与他们一齐过这旧年的最后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