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桑丘子睿冲着那淡紫色的帷幄看了一眼,“她睡了?”
“嗯,刚睡着没一会儿。”
两人极其自然地对面而坐,桑丘子睿也不客气地为自己斟了一盏茶。
“肖云放可收到了我们即将入城的消息?”
桑丘子睿轻抿了一口茶,眉心微蹙,一头银发,此刻在屋里烛光的映衬下,竟是生出了几分的华光。
“应该是收到了。他的人,今日略有些动作,如果不出意外,你们前脚进城,他后脚就会派人请你们入宫了。”
“这么说来,他还是要打浅浅的主意?”穆流年的神色一暗,“你之前不是说,将那两个巫师给处置了么?他怎么会还要再打她的主意?”
“具体何故,我也不清楚。不过,现在来看,肖云放似乎只是想要见一见云浅夏。就算是我们想办法阻止,也不可能会避过他所有的算计。毕竟,他是皇上。”
说着,桑丘子睿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让穆流年一时有些抓狂。
“我就不明白了,天下如此之大,他为何偏偏要跟一个浅浅过不去?”
桑丘子睿没有再接他的话,反倒是再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帷幄,眸光中有些温柔,有些留恋。这样的眼神,让穆流年很不爽。
穆流年有些孩子气地动了动身子,刚好,就挡住了现在桑丘子睿的眼神。
桑丘子睿瞥了他一眼,没吭声,低头喝了一口茶,再从他的左侧又看了过去,目标,仍然是那淡紫色的帷幄。
穆流年一呲牙,似乎是跟他杠上了,接着又跟着动了一下身子,再将他的视线给挡住了。
桑丘子睿这回不再动了,也不喝茶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有意思么?”
穆流年扁扁嘴,“这话该是我问你吧?她是我的妻子,你的眼神里就不能纯洁一点儿?”
桑丘子睿的嘴角一抽,“我怎么不纯洁了?穆流年,你还真是思想龌龊,我不过是与她许久未见,想知道她身体现在恢复地如何了,怎么就不纯洁了?你也太小心眼儿了吧?”
穆流年轻哼了一声,不理他。
反正浅浅是他的,谁也别想打他的主意,谁敢算计他的浅浅,他就跟谁拼命。
“说正事儿,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能将林少康夫妇给救出来?”
桑丘子睿一勾唇角,“那是你的继父。”
这意思就是在说他竟然直呼岳父的名讳,似乎是太不礼貌了。
穆流年脸色一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当真就恨不能一把将他给掐死了。
“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这件事情,我自己一个人办不到,还得需要浅浅的帮忙。”
“什么?”
“身为秘术师,想必浅浅已经告诉你了,我所修习的秘术是什么吧?”
“嗯,在你为她解除了血咒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你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人联手?可是浅浅她?”
穆流年做出一副极其担心浅夏身体的样子,同时,心里对却是将桑丘子睿给骂了个遍,这小子分明就不知道浅浅所擅长的秘术到底是什么,这是故意在这儿套他的话呢。
桑丘子睿的微挑了一下眉,左手晃了晃,让自己宽大的衣袖,平静地落于左腿之上。
“我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佳,你放心,我会让她量力而行。有我在,主要的精力,将由我来负责,她只需要小小的配合一下就是了。”
“桑丘子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们与肖云放已经是完全到了一种,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对立,不死不休的局面时,你会帮谁?”
桑丘子睿犹豫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看着外头的夜色道,“你说的对,真到了那一步,我又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我希望你能明白,没有人会愿意朝着那一步去发展,可若是肖云放逼人太甚,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对方更为得意嚣张,得寸进尺,不是吗?”
桑丘子睿的眼神微晃了一下,“你说的对,这件事情,我会好好地考虑的。”
这样的回答,似乎是很正式,很认真,可是不知何故,穆流年似乎是在他的眸底看到了一抹了然,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早已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浅浅,你醒了?”穆流年一听到动静,立马起身,看到浅夏出来,立刻就扶了她先坐下。
浅夏刚刚睡醒,自然是有一股在人前不可能看到的懒散的神态,这种神态,给她有些消瘦的脸上,倒是凭添了几分的媚色。
穆流年哪里愿意这样的浅夏,被别的男人看到?
直接就坐在了二人中间,几乎就是对着浅夏,将她大部分的身形都给遮住了。
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背影,桑丘子睿却是低头苦笑,他是真想告诉穆流年,不必如此。浅夏的心中若是没有他,就算是他看到了,也是枉然。
相反,若是她对他还能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在,他们之间,又岂是穆流年这等小儿科的做法,能拦得住的?
“谢谢你,桑丘子睿。”浅夏轻声道。
桑丘子睿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不必。事实上,我实在是不知道,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这话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穆流年的眉心微蹙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桑丘子睿苦笑一声,“穆流年,你不必对我总是如此防备,我知道你们的实力现在都不弱,就连浅夏,也是比寻常的女子更为厉害一些。所以,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我还能为浅夏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