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年其实还想说,有桑丘子睿那个妖孽在,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母亲出事的。
不过,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元初,我没事。不过,我要寻一个安静的地方,先为他们二人占卜一下吉凶。”
“好,没问题。”
浅夏的心中怎能不急?
只是她知道,现在她人不在京城,就算是在京城,这种事情,她也是说不上话的,一个弄不好,还会将她自己也给搭进去。所以,她现在只能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至少,先看看他们是福是祸再说。
而静国公府的桑丘子睿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立刻有所行动,虽然他明知道,林少康是被人冤枉的,可是肖云放有心要拿林少康出气,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而且,相信现在肖云放也已经知道了自己派出去的那么多的暗卫和御林军,都不明不白地死了,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谁去说了他不爱听的话,自然是要跟着倒霉的。
就算是桑丘家的人,他也一样不会留面子。
直到林少康夫妇下狱的第三日,浅夏一行人也快要抵达梁城了,桑丘子睿才去自己的三叔那儿转了一圈。
御书房内,桑丘烈跪于大殿,“皇上,此事定是林少锋等人的奸计,其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离间,让皇上大开杀戒,如此,他们才会更多了几分的胜算。还请皇上明查。”
事实上,皇上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的时候,桑丘子睿就猜到了,皇上的本意,并不是要将林少康处斩,而是想要借此将穆流年和云浅夏二人给引出来。
当然,桑丘子睿也知道,就算是他能将他们二人引出来,只怕,也未必就能将二人给控制住了,毕竟,穆流年的本事,他是略微知道一些的。
不过,如今的长平王妃还在京中,而且还有那么多的穆氏族人,穆流年多少还是有些被动的。
桑丘烈在御书房,下跪求情,换来的,也不过就是肖云放的一张冷脸。
“谁能保证林少康就一定与林少锋再无瓜葛?谁能保证他不会在背地里做出一些于我紫夜江山有损之事?三舅舅不必担心,如今,朕只是将他们暂时关押,如此,既是为了我梁城的安全着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全林少康夫妇。”
桑丘烈微愣,眼珠子一转,顿时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他是说,并没有想要给二人定罪,可是在林少锋伏诛,扶阳收服之前,林少康夫妇,势必只能待在了牢房里的。
同为将军,桑丘烈看到了现在林少康的处境,难免是会有些揪心的。
出生入死,浴血奋战,换来的,亦不过是阴暗牢房的待遇,弄不好,还会送了性命。
穆流年等人抵达梁城外,先去了一趟琳琅别苑。
七星门的人将消息给送了出来,浅夏听罢,一言不发。
穆流年好言安慰,可是涉及到了云氏,他也知道,浅夏的内心,定然是十分焦急。
“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父王已经暗中买通了狱卒,父亲和母亲,都会平安的。”
浅夏垂眸,幽幽道,“肖云放抓他们的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将我逼出来罢了。元初,我们的亲人都在梁城,这一次,我们的处境,显然是十分不妙。”
穆流年的心思一紧,“浅浅,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做傻事。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着来。”
浅夏抬眸看他,伸出手轻轻地抚在了他的脸上。
因为她实在是太瘦的缘故,这一双玉手,实在是称不上好看二字。那手指上的骨节略宽,整根手指,再不似之前看起来细长玉润。
“你放心,我不是一个喜欢感情用事的人。他抓了我的母亲,目的就是为了逼出我,所以,在我没有出现之前,他定然是不会将我母亲如何的。相反,一旦我出现在了梁城,他就有了目标,同时,手上的人质,也就成了他的筹码。”
“那你的意思是?”
“我自然是要跟你一起进城的,只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见一个人,至少,要让他知道,是肖云放不义在先,并非是我云浅夏刻意与他为敌。”
两句话,穆流年就知道了她要见的人是桑丘子睿。
“也罢,我一会儿会让人在暗中给他送消息过去。说不定,他会有法子劝动肖云放。”
浅夏摇摇头,“若是他果真有法子,这都几日了?父亲和母亲,不可能还会被困在牢里。”
这话直接又真实。
的确如此,若是肖云放果真有心要放他们一马,又岂会拖到了现在?
而桑丘子睿迟迟不曾进宫,说不定,就是在等他们回京,然后再来一起商议。
穆流年突然就有了一种错觉,什么时候,桑丘子睿竟然成了他们这一拨儿的了?他不是静国公府的世子么?应该是肖云放的人才对呀。
入夜,穆流年陪着浅夏在花厅里等着,那炭炉偶尔发出的兹兹声,倒是给这太过安静的夜里,添了几分的活气。
浅夏因为连日奔波,身体实在是受不住了,所以穆流年让她先在榻上躺着,谁知道,才一会儿的功夫,她竟然睡着了。
穆流年轻笑,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浅夏一连几日,在外头都不曾安睡,每晚都是过了子时才能睡着,想不到,今日竟然这么早,就有了困意,想来,是这里的环境太过熟悉,让她有了安全感,所以才会如此轻易地放松了下来。
穆流年的耳朵一动,轻手轻脚地拨开帷幄,到了外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