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普天之下能让他露出了那样的眼神的人,估计,也就只有自己这一个了!
浅夏其实是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厚道。
毕竟,她也不清楚,要救自己,是不是仅仅就只需要这些东西,会不会要人命?
浅夏强撑着自己的眼皮,不让它完全的合上,有些模糊地看到,桑丘子睿将胸前的衣裳解开,然后一把匕首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浅夏实在是再也没有力气撑住,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浅夏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了承乾宫。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如何回来的?桑丘子睿呢?
她只是看到了他拿起匕首,后面的,却是一丁点儿也不知道了。
浅夏试着自己起身,感觉还不错。
至少,从龙床上,都到了大殿门口,还没有累到了非要人扶的地步。
正巧妖月和丽星过来,一看到主子正扶在了门边儿,还想着往外走呢,立马就急了。
“娘娘您醒了?”丽星是一脸的笑,然后快速地对着身后说了一声,“快去禀告皇上,就说娘娘醒了。”
而妖月则是直接就上前将她扶住了,“娘娘,奴婢扶您先回去坐一会儿吧,还等请护国公过来给您请个脉呢。”
浅夏没有反对。
很快,穆流年来了,云长安也来了。
“浅夏的身体正在恢复,你看,她现在的脸色也比之前好了一些。至少能下床走几步路,便说明那药见效了。”
云长安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淡然的。
显然,他之前就已经确定,浅夏不会有大碍的。
“元初,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三天了。那天你在九华山上晕了过去,是我和长安将药给你灌进去的。”
浅夏咧唇一笑,“告诉我,第三味药引,是什么?”
“是他的心头血。”
穆流年没有想瞒着他的打算,“那凤血石,在吸入我和他两个人的心头血,然后再置入药中,方可生效。桑丘子睿说,这是帝王星的血,自然是非同寻常,我不懂这个,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浅夏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不会!只要是你好好的,让我们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桑丘子睿呢?”浅夏知道那个人的心情,定然是十分复杂的。
梁城,只怕他是未必肯待得下去了。
果然,云长安看了他二人一眼,“原本是要去定国公府传旨,召他进宫再为你诊脉的,可是没想到,他外出云游去了。”
浅夏倒也表示理解,毕竟,再留在梁城,只有一层伤感,还多了一分的尴尬。
自己当时在九华山上那样逼他,不也正是为了表明自己对他的态度?
口口声声说要为了前世之事来补偿自己,说是要一心一意对待自己,可是眼看着自己身死,却无能为力!
自己当时虽然是不曾用重话,语气中甚至是不带任何的苛责,可却只会让桑丘子睿,更为心烦心燥,更会觉得他自己其实是没有想像中那么爱她的。
这对桑丘子睿来说,并不公平。
可是爱情的世界里,哪里来的那么多公平呢?
“我问过桑丘子睿了,他说,你这次的身体太差了,拖的也久了些,这剂药,只怕未必能帮你到最后。让你先调养一阵子,多用一些补身的灵药,最多再有十年,你便还得再用一次。”
“也就是说,他十年后,还会再回到梁城?”
“应该会,他不会忍心看着你出事的。给你服了药之后,他反倒是说,他算计了所有的事,却偏偏漏了一个你。”
浅夏不语,她相信桑丘子睿会去游历,可是她不相信,他不会来看看自己。
次日晚上,浅夏已经能在承乾宫内自由行动了。
星光闪耀,穆流年正忙着将所有的政务安排妥当,因为再过几日,他要带着浅夏四处走走,顺便去麒麟山看看他们的长子云华。
浅夏在窗边站着,身上披了一件儿大大的斗篷,正倚窗赏月,看起来心情不错。
“看来你恢复地很好。”声音中略带着一丝嘶哑,独特的声线,还是让浅夏有些意外。
“谢谢你。”浅夏转身看着他,许久,才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除了这句,她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桑丘子睿在她对面看着,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从她的额头,到眉眼,再到鼻梁和那张樱唇,怎么看也看不够。
“浅夏,我知道你心里对我还是有怨言的。我来,只是想看看你,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你要走了?”
桑丘子睿是想着马上转身离开的,可是腿怎么用力,也抬不起来。
“放心,我还会再回来的。你知道吗?我应该谢谢你给我制造的那个幻境,如果不是你,或许我永远也不会明白爱到底是什么?从看到了穆流年的反应时,我才知道,我自诩自己对你情根深种,可是在爱这个字面前,我是远远不及他的。”
“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你不必对我说谢,这是我自己愿意的。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私心,你也不必承受这样的痛苦,浅夏,你知道吗?我险些就再次错过了救你的机会。在那个幻境里,我再次体会了一把绝望的感觉,也因此,我突然就明白了,我对你的爱,远远不及穆流年。”
浅夏的唇角动了动,她很想说,其实,他对自己的爱,很浓烈,亦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