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恶斗彩鸾之际,清梧小院内存常、慕晚途、方歌三人正襟危坐,面容严肃,好似正在密谈些什么。
“存常真人,晚辈所言句句属实,东海之上确实出现大批魔教教众,他们乘船北行,处处兴云起雾,也是我游历海上,才发现其踪迹,魔教各宗均有人物在船上。我细想之下深觉不对,便派弟子四处查探,凑巧的是蜀中大地也出现大批魔宗,一来那里驻守门派能力有限不能察觉,二来魔教众人却是一改往日做派,非但无一为非作歹之事,更是前有先锋,后有殿后,秩序井然。”慕晚途对着二人严肃道,
说话之际,存常道人已在小院外布下禁止、结界。
“以慕掌教截获的往来书信看,魔教各宗正在共谋一件大事,这件事于各魔宗来说,有着极大的利益诱惑,大到诸宗门可以放下各自宿怨。”方歌听后沉思道。
“确实如此,我也曾多方查探,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无奈只是徒然,直到如今也没有任何头绪,只发现他们迁移的最终目的地乃是北荒冰原,再多也没有了。”晚途拿出了从魔宗得来的地图。
存常道人查看之后,转交给了方歌。
存常向慕晚途问道:“慕掌教不会只来了子桐一家吧?”
方歌看了看存常道人,再埋头细察地图。
“不瞒师叔,此前我曾去信寒山大梵寺,妙弘大师回信在此。”说完表将一封书信转交存常道人。
信中写道:
慕掌教台鉴:
道友信中提及之事,老衲具已知悉。度恶除魔、扶正祛邪本是我辈道义所在,慕掌教提及,应及早防范,护卫生灵,老衲深以为然。然,祸未作而屠首,罪未及而伐由,实有悖于释教法门,不合于修真妙义。故老衲与寺众愿以慈悲之心弘布大法,派遣入世弟子广布功德,普度魔徒,却实不敢与慕掌教共伐魔徒,广造杀孽。
寒山一脉,常以慈悲为怀,久不造杀孽,众沙弥、和尚均少出山,众长老修行日久,慈悲久怀,无一愿再入红尘,老衲自四十余年前入世归来,便已发下宏愿,终身归释教,日日事佛坛。故遣老衲弟子,寺中西堂首座了缘不久下山,赶赴蜀中,广度有缘。
大梵寺主持妙弘手书
“确是妙弘师兄亲笔”
“师叔以为如何?”
“这封信若是他人所书或许是推辞,但妙弘师兄之言,我却是深信不疑。妙弘师兄三十岁入寒山出家,四十岁发下宏愿,于人世间广宣佛法教义,二十年走遍九州,更度化诸多魔头向善、皈依佛门,后回寒山,又发愿常伴佛法青灯,从此便未出大梵寺一步。”存常一脸怀念道。
那是属于他们的年轻光芒。
“师叔说的是,晚辈也深知妙弘大师为人,只是大师既然有此宏愿,我等自是不必再多劝说。因而,还望子桐能够主持此卫道大事。”
存常道人缓缓抬了抬手道:“此事不忙,你方才说,你给大梵寺去了信,现在你亲来子桐,那昆仑和千百界?”
“昆仑山肩负护道之责,向来避世不出;这千百界嘛!师叔,魔教教众正是从南疆而来啊!”晚途说道。
“慕掌教所言极是,魔教已经式微百余年,一直潜缩南疆,近十年来更是甚少外出,而千百界素来以镇守南疆为任,如今魔教突然出现,可千百界仍然没有丝毫消息传来,若非千百界遭劫,那就是已然叛变。如此,贸然去信,恐会适得其反。”方歌开口道。
“诚然,方师兄所虑不错,这也正是我所担忧之处。”
“莫望先生悬壶济世,当不会放纵魔教。”存常道人说道。
“师叔,莫前辈自然不会,可还有一个心狠手辣的卢令君啊!此前,我也曾多次推演此事源头,只是每每到了千百界便有万千天机乱作一团。”慕晚途担忧道。
存常道人听晚途这样说了之后便起身往院子里走去,眼望星辰,手掐灵诀。不多时,存常一个踉跄,险些载到。方歌连忙扶住,存常抬手捂着嘴又是一番咳嗽后,抬手示意无妨,回到厅里坐下才开口道:“果然是一片混乱,定是有人为掩盖天机,拨乱了千百界中的阴阳。只是莫望先生怕是有难了!”
存常略坐了坐,便站起来走到门口。
存常看了看晚途,转过身去说:“我知你是不愿来子桐的,一来你对魔教痛恨非常,二来你一向沉稳,心怀大局,此等大事,你来子桐是为了玄门道统。只是你也看到了,如今的子桐,长老们追名逐利,弟子们疏于修行,耽于玩乐,我这一脉……人丁单薄,虽说有着第一大派的名头,实则内里早已糟朽。”
“师叔,……”晚途正欲说些什么!
存常摇了摇头。
“晚途、方歌,你们听我说,自十年前事发后,我闭关五年为拙荆疗伤,虽然救回她的性命,双方俱都过度损耗修为,无奈她心如死灰,幽居子桐山下,她不知我寿元将近。你们暂时也不要告诉她。我已演算过,这子桐山该有一大劫,不可避免,万万不能强加干预。我辞世后,方歌继任掌教,此时正是门中大劫,你不可让教下散仙及各前辈高人相助,自让其自生自灭,方可大浪淘沙。晚途,到时候还请你多多帮助他。”
“嗯,师叔放心。”晚途低头道。
此时,方歌,早已经低头抹泪,他也颇能占卜,他一出关便知道师尊已然不好,只是在人前师尊扰乱了自己的天机,因此,他不便揭破,如今证实之后,他怎么能忍受养育自己长大的师尊即将离世。
“傻孩子,你哭什么,也不怕在晚途面前丢脸。好了!好了!目前查明魔教意图是当务之急,你师父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师叔,我今天并非是来试探子桐心意,实是魔教心狠手辣,行事惨绝人寰,我实在是不愿看到再有宗门遭难。而我根基太浅,不孚人望,这才厚颜请求师叔主持。”
“晚途不必多言,你的为人,我所素知,你自然不是那等人物,我想此事还是要先查清楚原委,一是千百界到底如何了?二是魔教目的为何?”
“师尊,让我和几个师弟去查探吧!你实在是不能奔波了。”
“师叔,九云里必然全力以赴。”
“晚途,你也看到了子桐如今的局面,恐怕就只有方歌和他几个师弟去了,其他人我也不放心。”
“多谢师叔!”
“待查明缘由,我会以子桐的名义晓谕各方,同抗魔教。”
“师叔厚德,慕晚途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