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见之,知晓是余兰赋有了变故。于是将强瞿禁锢在一旁,让南夏守着。
秦叶也来到方歌一处,帮着安抚乡邻。这才知,强瞿自邑州城而来,不仅抓了左近乡邻要挟,更在城中散布毒虫,城中黎民此时怕是情形已然不好。
秦叶将救下的三十多人接进了宅院,束楚又开始忙碌。
安顿好乡邻之后,方歌随即命宋子都带了束楚去邑州城查看,同时联络附近子桐教下同道,束楚也言道附近有千百界医家门人。如此,二人便去援助邑州城百姓。
“南夏、行枚,你二人则留宿水韵乡居,一则照顾了尘,二则保护乡邻,这玄元法阵仍就给你们二人”说着就将中枢令符交给了行枚。
宋子都开口道“师兄,那你呢?可是要去找秦夫人?”
“此次事情不简单,我心中已有大概,我会先审强瞿,秦夫人那里也会尽快赶过去。”
“可,那千百界……”
“魔教图谋甚大,短时间应该不会有事,秦夫人之事却甚急,苏姑姑于我幼时有看护之恩,我辈修行自有扶危济困之义,不能不去!”
“小弟懂了!”
“你要记住,此去邑州城,目的是救人,不可多生枝节。再则,百姓所中之毒虽然凶险,却不传染,你去了以后需立即捕杀毒虫,以绝源头。”
子都一一记下,口称省得。
“解读救人之事,就还是需要束楚道友费心了!”方歌朝着束楚拱手言道。
“方兄放心,治病救人本是我医家天职,何况此毒十分奇异…………”
听着束楚说得停不下来,方歌给子都使了个眼色,子都会意,拉着束楚御剑升空而去。
行枚早已笑的捧腹。
“大事当前,还没个正形。”
“嘿嘿,不是有师兄们吗?我听师兄的就好!”说着,拉起南夏就跑了。
方歌摇了摇头,转身来才是一脸凝重。
水韵乡居,后院,柴房。
“你也是修行之人,百姓何辜?叫你如此折磨。”
“折磨?这也叫折磨?方歌仙君,你久居云端,怕是忘了人间烟火了吧?你别忘了,我是魔徒,魔教啊?不是你们自诩正义之士,杀人取乐不是常事吗?”
“你,狂妄,那你如今落入我手,又当如何?”
“如何?你杀了我啊!我倒是见惯了魔教的残酷刑法,你们正派有什么刑罚啊?”
方歌被他气得捏紧了天半。
“哦哦!不对,方歌仙君,是君子,是正派翘楚,哪里会用什么刑罚。抱歉了!”
方歌深吸了一口气,“你既然知道我们在哪里,又何必杀那些凡人,他们既不能和你冲突,又不会影响你。”
“何必?杀人还需要理由吗?他们想杀,我不想管。算不算啊!”强瞿现在脸色苍白,却不时又有一阵一阵的潮红翻涌。
“你,……”方歌此时心中恨急,天半剑鞘猛抽了强瞿一着。
“看来,我猜测的不错,你确实是来给你师父拖住我们的”方歌再次道出了他的秘密。
“不错,是,余兰赋是师尊死敌,此时,她怕是已经不行了。哈哈哈哈!就算你赶过去也来不及了,本来她还可以多活几天,可是偏偏你来了,你来了邑州城,而且你偏偏还来了水韵乡居,苏言婉没什么好怕的,可你不一样,你若是发现了,我们就会废太多手脚。”
说着,方歌就打算往外走。
“你等等,方歌,你此时过去也走不了,你放心把我囚在这儿?”
方歌闻言心中一动,抬眼看着强瞿。
此时,秦叶也过来了。“兄长,我也去!”
方歌低头略想了想,“好,你认识此去沙雁台的路吧!”
“嗯,去过几次!”
秦叶虽然刚得了传承,但到底是沉心此道,一些御剑的法门还是知晓的。
方歌自然不放心强瞿留在水韵乡居,带着一起上路了。
“方歌,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从前,人间有一个大官,他从龙有功,是朝堂上人人称赞的清官、能臣,家里家外,一片治世能臣、青天老爷的美誉,可是他有很多的小妾、子女,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其中有一个小妾,是被他从外地带回来的,宠爱了半年,又有了新欢,那个小妾,天天的等啊,等啊,直到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还是没有见到那位“夫君”,后来,仆役们慢慢的失去了耐心,开始是餐食减少了,后来是首饰不见了,再后来过冬的碳火也没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十月怀胎,这个小妾生下了一个男婴,从此,她的院子里再也没有了奴仆,没有了餐食送来,没有了新的衣物,她只有自己动手,厨房的剩饭,院子里种满了庄稼。日子这样一年一年的过去了,七年后,朝廷说她的“夫君”是贪官,被杀了。
她们母子被流放,两年时间,她很要强,她儿子也很懂事,她对每个人都很好,都夸她善良。
有一天,不知道哪里来的传言,她的丈夫是这里曾经主政的贪官,被杀了,传说这个贪官收了好多好多贿赂,强抢民女,夺人家产,勾结江洋大盗,卖国求荣,一切一切的恶言都出来了,当然,还有针对她的,她开垦荒地种的粮食被人烧了,没有人找她缝补衣物,没有人给她重病的儿子开药,有人说她偷人,有人说她偷拿钱财。
终于,她的儿子在迷迷糊糊中醒来,看到的是他的母亲衣衫不整,悬在房梁之上。
茅屋外面,就是哪些曾经娘亲让他叫婆婆、婶婶、伯伯的人在指指点点,没有人帮忙救人,甚至没有人帮忙放下高悬的母亲。
他还记得,娘亲帮那个说她“不检点”的老婆婆送过饭,给那个说她“狐狸精”的婶婶家缝过女儿的嫁衣,他还记得……,母亲说好人会有好报的。
他发了疯似的搬来梯子,放下母亲,那一天,他背着母亲去了乱葬岗,天知道他摔了千百回,他挖了两天,才刨好一个土坑,把母亲拖了进去,自己埋葬了自己善良一生的母亲,也埋葬了母亲一生的善良。他瘫软在覆盖母亲的土堆上,他想自己就这样死在母亲身边,只有这里才是温暖的。
强瞿自顾自的讲着,秦叶听的动容了,方歌也好似触动了什么。
“我的故事讲完了!怎么样,有趣吗?这就是你们说的黎民百姓,这就是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正派侠士所谓的济世救民,是不是很可笑!”
“狭地小民,不辨善恶,不勘贤愚,不识真言道理,有伤教化,有损阴鸷。”
“这些人都太坏了!”
“哼,人做错了事,就需要付出代价!所以他们都死了,死在我的手里”强瞿阴测测的笑了起来,脸色越发的惨白。
“人心反复,流言纷扰,善恶在己,是非由人”方歌看着他竟然生出怜悯。
“你走吧!”方歌解开了强瞿的禁制。
“你要放了我?你会后悔的!”强瞿转头邪魅的盯着方歌,倒也不拖沓,当即破空而去,倏地不见了。
“兄长,为何要放了他。”
“我怕我后悔。”
方歌在心里想了句,“想放”。看了看秦叶,才识不久,还是算了。
说着二人已来到杀雁台附近,方歌这便按下云头,落在一片密林之中。
方歌凝神之际,一只大手拍在腰肢出,吓得方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