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上后,孟铭泽倾身过来给如如系安全带,他的身体压过来的时候,如如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我以为你失踪了。”孟铭泽说。她能感觉到他手指的力量,以及全身克制的气息。
她瞪大眼睛望孟铭泽,对方随及回避。
“我怕我忍不住在这里亲你。”他说得很自然,如如窘迫,脸很快就红了。不自觉地偷偷瞄孟铭泽,没话找话,“你怎么会把车开进来。”
“打你电话没反应,只能来学校找你。宿舍管理员说你不在,我不想一直在楼下站着,就把车开进来,在车里呆了一会儿。”
“那你怎么刚又站在下面了?”
孟铭泽斜了她一眼,“你一直没出现,就出来等了,怕没看见你。”
“你几点过来的?”如如试探地问。
“你放学的时间。”
……她五点结束一天的课程,那么说起来,他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
她打量孟铭泽,眼里嘴角都是笑意,虽然很抱歉但还是欣喜满足。
“你知道失而复得的感觉吗?”孟铭泽开着车,眼睛看着前方,突然说,“你早上发脾气,突然消失,我以为这个‘失而复得’只是一个幻觉。”
“对不起。”如如说着对不起,但是脸上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全是笑,她像一只猫一像地倾身偎在孟铭泽的怀里,搂住他的腰。
孟铭泽哑声说,“你这样,我会超速的。”
他握住方向盘,紧紧的。身体微微有汗。
如如感觉到他身体某部位,变得僵硬。吐了吐舌头,坐好。
不知道是不是孟铭泽说的“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人惊喜和珍惜,这段时间孟铭泽对如如真的非常好。他会不时到如如学校来接她,带她去玩,和她聊天看电影。有的时候体贴温柔得让人感动。因为如如不喜欢他给她打车钱,孟铭泽便尽量开车送她,有的时候实在忙不过来了,还打电话给于晨,让他代班。
如如过意不去了……几乎要求着孟铭泽把钱给她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对她好起来,她会受宠若惊。
但接下来一段时间,孟铭泽又非常的忙。他忙得开始向于晨发脾气,因为他一天到晚有签不完的文件和开不完的会议。半夜会接到第二天行程的通知。
马上就到年底了,而浩阳据说面临着重大的改革,他们的业务模式,正在接受着考验。孟铭泽有一个大胆的构思,他想一步步将自己创办的企业打造成自己期望的样子,让它成为一个活体,一个实现自己想法的活物。
孟铭泽变得魄力四射又狂躁激动。
“你明白吗?你明不明白?!”
如如去找他的时候,听到孟铭泽把于晨教训了一通。于晨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抹着额头的汗,向如如耸肩。
“很凶吗?”
“很凶!”
“那我还是不要进去了。”如如退缩。
“你进来——”声音是从总裁办公室里面传出来的,孟铭泽的声音好大。于晨挤挤眼,暗语“祝你好运”,溜之大吉了。
如如当天背了一个小包包,本来想请孟铭泽去吃饭的,没想到他这么忙且情绪不佳,她拉着包包的背带,有点失意无措。
“把门关上。”孟铭泽撑着头,说。
如如回身将门带上,走到孟铭泽面前,孟铭泽一把将她搂住……把身体的重量都托付在她身上的那种拥抱,头抵在她的脖颈处……就像个孩子。如如呆呆地回抱他,将他的重量撑住,他没有发脾气,到是很温柔。
“重吗?”孟铭泽移开身体。
“不重,可以承受。”
孟铭泽咧开嘴,很短暂地笑了一下,然后眉头又深皱在一起,“很想多抱一下,可惜还有事情没有处理。”
“我可能没有空陪你。”他说。
“不要紧,你忙吧。”
“我可能要工作到很晚……”
如如点点头,“然后呢?”
孟铭泽坐回到老板椅上,“让于晨送你先回去吧。”
“哼……我还以为你舍不得我,想恳请我陪陪你呢。”
孟铭泽笑了笑,“本来是的。不太好意思开口。”
如如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不走啦。”
孟铭泽盯着她看,大约有三秒钟,然后淡淡的笑意挂着,埋头看报告了。
有阿姨给如如倒了一杯牛奶,还拿来了几味小点心。孟铭泽还挺周到的。
如如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笔记本和一支笔写写画画,孟铭泽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你需要杂志或者大学课本来复习吗?”
“不需要。谢谢。”如果她需要大学课本,他还能给她变出来吗?神奇。
“你在干什么?”
“写日记。”
孟铭泽耸耸肩,似乎感觉很好笑的样子,继续工作去了。
如如还算是个较为感性的人,曾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很小的时候她就想着,帝王名家有人给他们记录言行出书立传,而他们这些草根小民除了自己记录点滴以外,等你老了就不会知道你曾经干过什么事了。她以前的生活很淡然,但也总有写不完的东西,后来认识了孟铭泽,生活翻天覆地,反而没有记录了——似乎情感上已经饱足,而无力再在文字上反刍一遍。
今次索性无聊,就拿着本子记,想来想去脑子里一时涌出好多东西,记都记不完。她一会儿笑,一会儿愁,一会儿凝思,表情丰富得不得了,孟铭泽偶尔抬起头来看到她都要怔半晌,有点后悔该不该留下她来……分心。
如如写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描摹不出那种心态,只简单地填了些关键词,就望着孟铭泽发呆。孟铭泽微微低头的时候,脸部的线条非常地柔和,长长地睫毛投下点点阴影,下目线深深长长,有点无辜的样子……他肯定留有很多她母亲的模样,低头的样子真正就是个美人。如如拿笔在本子上画画,想把孟铭泽的样子描下来。
就这样两个人安静地在办公室里呆了一阵。
接下来如如就领教了孟铭泽这个工作狂日常可怕的工作作风了。
先是一份文件看到一半突然“啪”地把一支笔还是什么东西给扔了,然后怒气冲冲地拨号,打电话,不知道逮着谁,孟铭泽冲着电话训了半天。
“我要你干什么?——不要让我这个不专业的人给你指出专业性的错误!你要拿出你的专业素质给我看!”
“我不管你怎么去处理,总之给我看到我想要的模式,明天、我要看新的报告!”
接着又把陈秘书叫进来问了一通话,孟铭泽的脸始终深沉不苟言笑。他摸着额头,一副很愁的样子,陈秘书唯唯诺诺,还好孟铭泽没有跟女人发脾气。
“于晨呢?让他把主管叫进来!”
孟铭泽靠在椅背上向如如挥挥手,“你先出去。”
如如出来后,几个经理、主管鱼贯而入,进到总裁办公室里。门关上之前,如如听到孟铭泽很大的声音在训话。
如如在孟铭泽办公室外面找了个沙发坐下来,看着于晨抱着个文件夹摸着额头在那候着。
“你怎么不进去。”她问。
“饶了我吧。”于晨苦脸,“你怎么不进去?”
“他给那些先生们留面子,不让我这个外人看到他们被训斥。”如如歪着头说。
于晨笑了笑,“你觉得绅士?”
“是。”
于晨撇嘴,“我觉得好凶。”
“那你不跑掉?”
“嘿,他凶起来有道理。”于晨老老实实的说。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忙吗,几乎所有的人都跟他一起加班。”于晨说的“他”自然指的是孟铭泽,“因为我们终于开始干大事了。”于晨笑笑,颇有意气,“以前泽有很多顾虑,浩阳除了地产以外,几乎从来不涉及万达集团拥有的业务……但是现在我们准备放手去干几个新型的业务……跟万达集团也颇有联系。我现在觉得已经有一个大大的事业的雏形诞生了,所以你看——虽然被泽骂得惨兮兮,但大家都很服气,且斗志很足。”
虽然加班到很晚,但是浩阳的公办室里工作人员却也一点不散漫。
“因为大家都觉得能干成?”
“对,能干成。”于晨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劲头。孟铭泽身边果然都是工作狂。
如如笑,“孟铭泽就什么都能干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