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三轮车在凹凸不平的沙石路上颠簸,静梅极力地臂膀环住格格,稳住女儿前仰后合的身子,大约四十多分钟后,静梅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妈妈。妈妈看她抱着格格,拎着大包小裹,匆匆而归。心痛地说:“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早知道我会去接接你,晓岩怎没回来啊?!”
妈妈疑惑的眼神满是怜爱和心痛,似在问女儿:你们闹别扭了,吵架了?
“晓岩一直很忙,他和同学搞的开发项目遇到了很多困难,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等他是没戏了。这么多天了,我老是做梦见到您,太想您了。”
静梅急忙给妈妈解释着,也极力掩饰着心中的委屈。
“哦,男人总是要忙事业,好了,快带格格进屋歇着。”静梅母亲急忙吧女儿和外孙女儿接到屋里,又是倒水,又给格格拿吃的。一双慈爱的眼睛看着静梅:“好像是瘦了啊,中午我给你做素馅饺子。你和格格先歇着。”
静梅见妈妈说完,忙着要去做饭,就喊道:“妈——不忙,您也歇会儿,我不饿。一会儿咱两一起做。”静梅拉着妈妈坐下,一手抚摸着母亲的手心里的老茧:“您的手累的,茧子这么多,以后地里的活儿少做点吧,忙的时候找人帮着干也行啊,现在好多人都是农忙季节,都是找人的,也花不了几个钱。”
静梅母亲笑笑:“那不成地主了?”
“哎呀,妈啊!都什么时候了,现在那叫种粮大户。人家都承包好多土地,咱村儿要是有那样的种粮户,就把咱的地也出让出去算了,您也搬到城里住,省得您一个人在家,我们也不放心。”
母亲看着女儿:“不说了,我去叫金贵过来,摘点樱桃。”
金贵是静梅的小堂弟,人长得机灵,生就一幅不安分的骨头架子,整天爬高上低的,早就惦记着静梅母亲院里的樱桃了。一听说伯母要他摘樱桃,一溜烟地跑了来。笑嘻嘻地进来了,看到静梅,却是来了一急刹车,站定后,缅甸地看着堂姐姐不说话。
静梅看到堂弟过来,热情地招呼:“呵呵,金贵长高了。”说着把她带回家的小点心拿给堂弟吃,又教格格叫舅舅。格格扬起小脸,奶声奶气叫道:“舅舅好。”
金贵脸一红,说:“嗯,舅舅给你摘樱桃,好不好?!”说着,仰脸看看那树上一嘟噜,一疙瘩,红玛瑙似的樱桃,接过静梅递过来的合梯,蹭蹭几下,爬到了顶端。先摘下几颗放到自己嘴里,然后,再把那亮晶晶的红樱桃,一只只地放进静梅递给他竹篮里。
看着金贵在树上手脚并用,不时往嘴里塞上几颗最红的樱桃。想起了在县城读书的时候,五月樱桃红了,她总是惦记着这棵樱桃树。每逢周末,回家的路上,想着怎样饱餐一顿那酸酸甜甜的樱桃,一想到那红丢丢亮晶晶的樱桃果子,静梅的舌根儿下就会冒出馋馋的口水。每逢周末回家,妈妈总是把樱桃洗好了,放在竹筐里。她一到家,就霸占了那筐子,端着放在自己面前,一颗连着一颗地往嘴里送。这时,哥哥就会嗔怒地说:“是哥哥好心为你摘的,也不让哥吃点儿。”
静梅撒娇地笑笑:“妈说专门给我的。”说着,把竹筐推向哥哥:“给哥哥的……”
静梅再次想起大学毕业,在外地工作,娶妻生子的哥哥,心里就有种复杂的感慨:母亲年轻时爸爸在外地教书,妈妈带着他们兄妹两个孩子没少吃苦,现在老了,依然不舍得丢下农村的老窝。静梅心里一阵酸楚,泪水溢满了眼眶,自己受了委屈似的,禁不住喊了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