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县级市的煤矿刚刚出了透水事故,三十几人困在井下,生死不明。李处长接到事故报告后,急如星火地赶到现场,亲自坐镇,指挥大家救助被困在井下的矿工。时间就是生命,领导、工人、救护队员,聚集在矿井的出口处,声浪一阵紧似一阵,大家都在为井下那些矿工兄弟们担心。每个人的脸上都堆满了焦急和不安的情绪。
晓岩挂断电话,在记忆的屏幕上,快速地搜索着相关信息。然而,在他每天关注的新闻页面上,并没有找到关于煤矿事故的记忆……
他急忙在手机的储存盘上找到一个名字,按了快捷键。他是晓岩的一位同学,这位同学是采煤专业硕士生,也是地方煤炭系统的一个小官员。电话接通后,晓岩着急地问:“是不是哪个矿出事了?”
只听到同学说:“是的。中午两点二十分左右……”
晓岩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是下午三点五十分。他的心脏跳动加速,节律失常,只觉得咯噔一下,好像一个大合唱的指挥者在关键的时候漏掉了节拍似的,那一段儿是空的,接下来的音符便有些错乱,心便沉重得有些闷。这是他前两年干煤矿技术评估落下的毛病。对于事故、矿难,他有着一种特殊的敏感。因为他的心血、汗水、责任,甚至是生命和身价都与那些煤矿的安全与否,有着千丝万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联系。
虽然这两年没有再和煤矿打交道了。但他从同学那里得知,出事故的矿井正是他两年前做过评估的矿。这时,崔晓岩条件反射似的,头顶像有一块浓浓的乌云压将过来,这块乌究竟会不会带着暴雨和狂风,甚至是冰雹雷电,他一时难以判断。通完电话,他无语沉思,在心灵的键盘上敲击出一个个“?”号,我是不是该主动过去关照一下,万一他们把事故往两年前的评估工作倾斜该怎么办?
重大矿难!三十多名矿工被困井下,井下水位不断上升,按照以前矿难事故的经验,这次的死难人数肯定不下两位数,责任非同小可!省、市、国家安监部门的领导,在最短时间内,都到达了现场,现场指挥抢救就像战争一样,“烽烟滚滚”。这样的事故,责任人将是倾家荡产,甚或是牢底坐穿的罪责。想到这里,晓岩拿定主意,无论怎样,必须先找人联络一下,问问情况,提早“铺路”,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有时候,有些事儿,是鸡蛋里挑骨头,或者是盲人摸象,是很难说得清的。就看你遇上一个什么样的官儿了。
韩颖把会议记录整理成一份会议纪要,打印出来,拿给晓岩看。她走到老板办公室门口,见晓岩凝神思索,神态严肃凝重地坐在老板桌前不动声色。她一时搞不清状况,就朝开着的门上轻轻敲了两下。晓岩警觉地抬起头,见韩颖面带微笑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几页纸。忙说:“请进。”
韩颖微笑着,精神饱满地走到老板公桌前,双手把会议纪要递上去:“崔总,这是今天的会议纪要。”
晓岩接过来,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作为存档可以,今天只是给大家吹吹风,先不要往科室发吧。”
韩颖点头答道:“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