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仁寿宫。
太后站在庭院中,抬头看着院里那一株桂花,满树繁花,清香馥郁。
可太后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欣赏,只是皱起眉头。
身边的小宫女也是满脸疑惑,才刚刚四月,这树桂花往年是八月才开,开得有点着急了吧。
一个小太监躬身进来,给太后行了个礼,道:“启禀太后娘娘,不仅是紫禁城,整个应天府都有异象,草木开花,枯木重生,还有不少罕见的飞禽走兽从八方来到城外。”
太后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皇上驾到!”
皇帝仪仗停在仁寿宫外,皇帝下了轿辇,快步进了院内,“母后,您听说了吗?”
话音未落,只听有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一个巨大影子掠过紫禁城,众人皆抬头望去,眼瞧见一片黑影遮住日头,仔细一看是只双翼展开有十余米的大鸟飞过紫禁城上空,吓得太监宫女乱作一团,呼喊侍卫护驾。
皇帝虽脸色有变,但他毕竟是当朝天子,要稳住,全力护在母亲身前。反倒是太后面色如常,轻轻拍了拍皇帝,温声道:“莫慌,不碍事的。”
那空中大鸟并未在意身下这群人,径直飞向城东去了。
宫内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皇帝扶着太后:“母后,咱们进内殿说话吧,朕一早就接到了很多京城异象的消息,已问过钦天监,说昨夜天降紫气,乃祥瑞之兆,母后莫要惊慌。”
太后冷笑一声:“钦天监那群酒囊饭袋,就知道阿谀奉承,说些吉利话,他能知道什么?皇帝你也瞧见了,刚才只是只普通的驾鸟,就把宫人内侍们吓得惊慌失措,若是飞来一只能御火的赤鷩,咱们满宫的人岂不是都要成了烤红薯。”
太后言罢,皇帝脑中却全是问号,他自幼在宫中长大,只是偶尔去上林苑狩猎,见得也是寻常的野鹅、野鸭、山鸡、大雁这样的飞禽,太后说的那两种鸟他未曾见过。
皇帝与太后入室落座,小宫女奉上茶水,皇帝无意中瞥见原本室内摆放着一个盆景,竟然已经爆盆,那发达粗壮的根系将原本的瓷盆挤碎,像是一夜间长了四五倍。
皇帝见状有些错愕,“母后,这?”
“是灵气复苏,而且源头就在这应天府,所以才会这样,这才是开始,想必以后的日子,会有更多怪事发生。”太后语气中透露着担忧之意。
“灵气复苏?”皇帝第一次听闻这个词,疑惑地看他的太后老妈。
这位太后娘娘虽说已经抱了皇孙,但年纪还不到五十,多年来养尊处优,太后并不显老,依然是中年贵妇的模样。
太后并不仅仅是上一届宫斗冠军,她深谋远虑,运筹帷幄,见识不输须眉,年轻的皇帝要不是有他老妈精心谋划,他那几位皇叔早就起兵造反了,非将他生吞活剥不可。
皇帝感觉他的母后有事情瞒着他,便又问道:
“母后,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朕。”
太后望向皇帝,满目的慈母之情:“灵气复苏,定是有人解开了上古封印,妖异必将四起,那将是普通人族掌控不了的局面,须请哀家的师父出山,共商良策。”
“师傅?母后您从未说过您有师傅一事。”
太后神秘一笑:“陛下,哀家未成为太子妃之前,有一段自由自在的时光,也曾四处游历,遍访名山大川,有些故事连你父皇都不知道,你自然是不得而知。”
皇帝有些尴尬,也不好意思细细盘问他母亲的过往,便道:“母后的师傅定是一位绝世高人,不知道他何时能进宫。”
太后轻叹一声,道:“师傅他老人家隐居世外,这些年暗中为我们皇家做了很多事,你皇爷爷是知道的,自从你皇爷爷龙驭宾天,有些安排就只有哀家自己知道了,现如今,时机已到,陛下你也该明白这世间并非你眼中这般海晏河清,那些暗地里的势力正在蠢蠢欲动,如今灵气复苏,他们便有机可乘!”
皇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朕也知道一些怪力乱神的传闻,倒是没有亲眼所见过。”
太后端起茶碗,轻轻晃了晃,那茶碗中的水竟然跳跃起来,仿佛有灵性一般,像变戏法似的,皇帝惊诧不已,竟不知道抚养自己长大的母亲竟有这般本领。
太后温声道:“陛下莫怕,哀家会些许法术,只是多年为用过了,没想到灵气复苏,这能力竟然增强了许多。”
“母后,您可是仙人?”皇帝小心问道。
“哀家算什么仙人,只是天生有灵根,又跟师傅修炼过一段时间,会点法术罢了,灵根靠天命,哀家这几个子女里面,除了你三妹妹,就都没有灵根了。你虽是天子,九五之尊,却不得不防着那些有法力的术士、妖孽,我已经安排好了,遇到危难时,自然有人护你周全。”太后缓缓道来,尽量不让皇帝太慌张。
皇帝心里泛起了更多疑问,他感觉自己应该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了,一时语塞,又不知从何问起。
太后看出了皇帝的心思,微笑道:“莫急,母后都会告诉陛下的,如果没有灵气复苏,陛下安心治理天下便是,而如今,一切没那么简单了。”
母子二人陷入沉默,有小太监轻轻进来,在皇帝耳边耳语了几声,皇帝转身向太后道:“母后,您前几日想追查的那个人找到了。”
太后眯起眼,有些兴奋地说:“哦?当真!速速让他来见我。”
皇帝点了点头,让小太监去带人。
太后又道:“陛下回去处理朝务吧,这个人哀家亲自来审,有消息哀家会传于陛下,放心,有母后在,任何种势力也不能动摇你的江山。”
皇帝点了点头,向太后行了一礼,起身告辞。
过了半晌,太后在正殿端坐,内廷侍卫押着陆步庭进了仁寿宫,一路上陆步庭带着头罩,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他感觉被拉着过了重重关卡,此刻,他闻见了阵阵檀香,却不知道已经来到了紫禁城。
侍卫摘下陆步庭的头罩,他努力睁开眼,适应了外界的光线,只见雕梁画栋,满眼的古玩金石,一位中年贵妇端坐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上,那贵妇身着凤冠霞帔,透着威严,一旁的侍卫踹了陆步庭一脚,低声喝道:“还不跪下,竟敢盯着太后窥探!”
“太后?!”
宫廷是有规矩的,哪敢有人盯着太后看的,都是弓着身子低着头回话,陆步庭是现代人,自然不习惯这样,但是为了保住脑袋,也不得不跪下,学着影视剧里的腔调,喊了一句:“太后吉祥!”
那端坐着的太后问道:“前几日,有人在宫外传唱几首新鲜歌谣,又辗转流入宫中,偶然被哀家听见了,哀家很是喜欢,十分好奇是谁所作,竟有如此才华写出这样绝妙的曲子,没想到费尽周折,寻到你头上了,那曲青花瓷可是出自你手?”
陆步庭顿时明白了,那日他为了吃饭,在街上唱歌赚钱,后来阴差阳错结识了钱家公子,公子让他将歌词写下,又找来乐师记下曲谱,没想到流传出去,在京中盛行起来,可见今天太后是要他来唱曲儿的。
陆步庭忽觉心安,他陆步庭KTV专业麦霸,号称中华小曲库,再唱一百首也没问题啊,他可以把几百年后华语乐坛金曲都悉数拿来抄,没准可以成为宫廷第一乐师,再搞个明朝好声音,岂不是能在明朝走向人生巅峰!
穿到明朝当歌神!想想都觉得刺激!
陆步庭定了定神道:“正是,我还有其他歌曲,只要太后想听,我可以再献上一曲。”
太后微微笑一笑:“哦?这位先生当真是好才华,那就唱一首听妈妈的话吧!”
“好的,太后。听妈妈的话……”
等等,陆步庭得意的表情突然僵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目瞪口呆地抬头望向太后。
太后饶有兴趣地望着他,假装恼怒道:
“还抄人家周杰伦呢,臭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