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京城里遍地异象。”
“什么异象,咱们又不让出去,我哪里知道!”
“我听早上来送饭的师傅说,昨夜天降陨星雨,紫光冲天,很多人都看见了,今早上城里的所有能开花的草啊树啊,都开花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两个当铺伙计嘀嘀咕咕,陆步庭侧耳听着,心中一凛,莫非是圣器开启的缘故,自己是不是闯了大祸了。
“蠢货!”
陆步庭耳边又听到一个声音,说这句蠢货的是个女声,可是当铺里压根就没有女的啊!他又联想起早上那个娃娃音,不会是幻听了吧,生病了?也不知道那圣器里面装的东西有没有辐射,该不会是被辐射后有病变吧。
陆步庭想起美剧切尔诺贝利中的灾难场景,被辐射的人都七窍流血,全身溃烂,那叫一个大写的惨,心里慌得一批。
当铺外,满城都是各种异象,多年枯死的古树居然发出了新芽,原本不是这个季节开花的菊花、梅花、荷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
还有人说自己祖传的宝物灵光闪现,仙气飘飘,搞得城里人心惶惶,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有人说这是上天赐福,大吉之象,也有人说这是妖异之相,恐生大变。
“啊!啊!”一声惨叫。惊得吃早饭的当铺伙计们差点跌落了手中的饭碗。
金掌柜破口大骂:“哪个小崽子大清早起来喊什么喊,挨千刀的!”
众伙计寻声来到后院,看到一个伙计跌坐在井边的地上,手里的水桶也失手扔了出去。
一只大蟒蛇从那水桶中缓缓爬出,不慌不忙地从嘴里吐着信子,似乎贪婪地允吸这什么东西?吃空气呢?
“掌,掌柜的,刚刚我把桶从井里提上来,结果摸到个冷冰冰,滑腻腻的东西,是条长,长虫!”那坐在地上的伙计连忙起身向掌柜的汇报情况,脸色煞白,结结巴巴的。
金掌柜像是见过大世面的,看了一眼那地上盘着的蟒蛇,冷哼了一声:“不过是只普通蟒蛇,没有毒,也没咬你,你大惊小怪的算什么劲儿,还是不是个爷们了。”
那伙计赶紧尴尬地溜了。
“小陆,你去把那蛇赶走,别让它跑到前厅,待会再吓到客人!”金掌柜说罢扭头回去继续吃早饭了,众伙计也嘻嘻哈哈地散了。
陆步庭忽觉头皮发麻,他是北方人,除了去动物园里参观,平日里很少见过这样的蟒蛇,心里有些发毛,无奈他在这当铺里的地位在那摆着呢,终究是任人指使的苦主,这种活儿不是他干谁来干。
陆步庭寻来一只竹竿,将那蟒蛇挑起,令他有些意外的是蟒蛇居然没有抵抗,像磕了药似的,享受地吸收着什么。陆步庭暗想:可能是昨天晚上圣器迸发出来的能量,让这只蟒蛇很受用?就像猫薄荷对猫的作用一样吧,陆步庭只能这么猜了。
令人意外的是,空中传来一声鸟鸣!一直大鸟猛扑向被竹竿挑起的蟒蛇,那大鸟竟然将那蟒蛇给啄死了,大鸟也不客气,叼起来就吃。这变故来的太突然,还未等陆步庭反应过来,那大鸟又再次飞起,在当铺上空盘旋,还在偷偷观察着陆步庭。
陆步庭这下更慌了,连忙跑进屋内,这是什么猛禽啊,要是啄他一下,脑袋不得开瓢了,什么情况!上演动物世界呢!
陆步庭左思右想,得出来个初步想法,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改变了一些情况,这些异象一定和昨晚他打破圣器有直接关联,这些动物也是被吸引来的,可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正当他思考着这些,又有当铺伙计大喊大叫了,这次还有金掌柜的声音,显然事情十分棘手,是后院库房!
“那些银子怎么不见了!”
“还有那些收来的青铜器!”
“烛台,那个镀金的烛台也没啦!”
金掌柜和伙计们乱成一团,等陆步庭进来的时候,库房里的箱子掀翻了一地,原本应该满满的箱子已经空了,遭贼了?
当铺的库房虽不比皇宫大内那样戒备森严,但是安保措施也是很强大的,连一只老鼠都进不来,今天被盗成这样,这是要上应天府头条的啊!
惊!大量白银金石古玩不翼而飞,钱氏当铺遭遇前所未有大危机!
金掌柜差点晕了过去,他努力定了定神,叫来当差值班的看守伙计问话,那几个伙计也是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毕竟这库房失窃他们小命都赔不起啊,当值的伙计说他们俩人值班,明明库房锁的结实,听见库房内有动静,叫来管钥匙的来看个究竟,开门一瞧大伙都傻眼了。
众人仔细检查了库房内部,既没有盗洞,里面也没有人躲着,这是什么神操作,凡是有贼也得留个蛛丝马迹吧。
金掌柜抬手啪啪给当值守卫几个耳光,怒吼道:“你们这几个废物,长眼睛耳朵干什么的,库房失窃,连个贼影儿也没有,就算到衙门里也说不清啊!难不成要咱们说是鬼怪偷的吧!”
掌柜这话虽是气话,但陆步庭心里恍然,鬼他没见过,怪倒是有一只。
他摸了摸怀里揣着的夔纹玉,难不成是宿在里面的那只夔牛干的?这满地散落的玉器没人动,丢的偏偏是那些金属物品,而夔牛又喜食金器,这是实锤啊!
此刻他极力想跟夔牛撇清关系,这玩意可不是他陆步庭养的啊,可千万别赖上他,能不能让夔牛把这财宝吐出来啊,他不想惹麻烦,这不成江洋大盗了么,他陆步庭胆子还没这么大。
趁着库房乱着,陆步庭扭头想要溜,结果金掌柜大叫一声:“关上所有门,一个人都不能溜,我去府里禀报老爷,二掌柜你去衙门报官,我就不信了,怎么会有这样邪门之事,说不定是有内贼!”
陆步庭悄悄握住夔纹玉,心想:我将它丢了不行啊,别搞成我就是那个内贼了,冤枉啊!这个破牛,你啥时候出去吃的,也不吱一声啊!坑人呢!
正当他陆步庭想到这,那夔纹玉突然一闪,一道金光现出,一个小牛犊子一样的东西从他怀里凭空跳了出来,被众人抓了个现行。
那夔牛长大了一圈,先前还像一只小羊大小,现在胖成了个小牛犊了,它旁若无人地用嘴叼起地上的一个遗落的银元宝,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吃了下去,好家伙!它倒是不浪费一丝一毫啊,吃完又蹦蹦跳跳地化身跳回陆步庭怀里的那块玉佩中,这动作娴熟的那叫一个溜!
陆步庭目瞪口呆,惊讶之余,方觉四周射出了火焰般的,哦,不,应该是像激光一样的愤怒目光,以金掌柜为首的大家伙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一百遍,这贼当得也太猖狂了!
陆步庭嘴角抽了一下,然后弱弱地说道:“我说我不认识它,你们相信么?”
金掌柜大吼一声:“抄家伙,将这姓陆的小子给我拿下!”
陆步庭深知这事儿压根解释不清楚,只好举起双手投降,心里一边骂道:这个夔牛犊子,倒是飞出来让我骑上跑了啊,有你这么不靠谱的神兽么!这是故意来坑我的吧!!!
“啪!”一声破门巨响,陆步庭心中一喜,本以为是夔牛良心发现了,没想到是一群身着飞鱼服,腰跨雁翅刀的制服男鱼贯而入。
“锦衣卫!”陆步庭认识这行头。
当铺众人懵了,金掌柜咂咂嘴,心想他还没报官呢,怎么就惊动了锦衣卫呢,那可是给皇帝办事的啊,于是客客气气道:“各位官老爷,你们这是?”
锦衣卫的头头扫视了一番,喝道:“谁是陆步庭!”
当铺众人自动退了半步,把陆步庭推了出来。
那警衣卫头子指着陆步庭问:“你可是那日钱家买来的有些文采的叫花子?”
陆步庭只好老实回答:“是啊,不过我不是他家买来的,我是给他家打工的,我……”
“少废话,带走!”锦衣卫头子不等他说完,便叫手下将陆步庭抓住。
“等下。”那锦衣卫瞧见陆步庭额头上的那个“蠢”字印记,强忍住笑意,“给他找个帽子戴上,干脆套个头套吧。”于是押着陆步庭大步离去。
金掌柜也懵了,这就把人带走了,钱呢,谁来陪!?忙带着哭腔追着道:“大人啊,这小子行妖术偷了铺里的财物,千万要为我们做主啊,让他把银子财宝吐出来啊!”
不等金掌柜说完,锦衣卫一行便离开了,留下金掌柜等人大眼瞪小眼,金掌柜这时才回过神来,怒道:“都傻愣着干嘛啊,快点去报告咱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