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医师,你也是为了那个东西来的么?”,季离的声音通过灰暗的屏障传了过来,似是无奈的叹息着。
文强进入乌篷船后,就陷入了这灰暗之中,没有光,没有风,一切似乎都在静止当中。
包括,时间。
文强躺了下来,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眯着眼,说道:“是,也不是”。
灰暗之中,声音很快就飘散开来,不着痕迹。
这就是那一部分药典的力量么?文强摇头,似有若无的一笑,“终究是天道玩弄的小玩意儿呀”。
他似乎累坏了,不一会就沉睡过去,在这漫无边际的墟空之下。
深深的叹息回荡在这时空之中,飘散不去,解脱不了,不过已经影响不到他了。
他胸口的狼牙发出炽红的光芒,像天边的星辰,一闪一闪的。
真舒服呀!文强伸着懒腰坐起身子。
“阿离!船来啦!快起来!”,声音脆生生的。
文强打着哈欠,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被人拉着跑了起来。
他脚步一顿,前面女孩的手从他手腕处滑落。
女孩回头,笑道:“你个贪睡鬼!还没睡醒么?”。
“季,季夫人?”,文强眯着眼,打量起充满活力的女孩。
听到文强的话后,女孩圆圆的脸庞泛起红晕,扭头独自往河边跑去,跑了几步,她回头叫道:“快点!别让二叔等急了!”,说完就跑开了。
文强双手抱胸,环顾四周。
还是那道白石滩,那条河,以及,翠绿的大核桃树。
“想要困住我么?”,文强摇头笑着。
“小离!发什么呆!你阿娘还等着你回家吃饭呢!”,乌篷船上传来二叔铿锵有力的声音。
文强摸着胸口的狼牙,大声回答:“来啦”。
二叔的身子黝黑,跟铁塔一样,一笑,就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个小伙子咋这么墨迹,让人小姑娘等这长时间,快上来!你阿爹还在村子的渡口等你呢!”,二叔抬头望天,“小离,帮叔把灯点上,要下雨了,照个道”。
“哎!”,文强开心的点着灯,那个用红纸糊的竹灯笼。
慧贞娇羞的坐在船舱里,好奇的看着文强点灯笼。
细雨飘散了下来,白雾逐渐升了起来。
“叔,下雨了!”,慧贞有些担心,“不要淋雨感冒了!”。
二叔哈哈笑了起来,他穿上蓑衣,戴上斗笠,唱起了山歌。
“没事的,二叔的身体很好的”,文强放下乌篷船的布帘子,进入船舱,坐在慧贞对面。
慧贞歪着头,打量着文强,忽地幽幽开口:“你跟之前不一样了”。
文强心里念叨:废话,我又不是季离。我的行为虽然收到季离的影响,可我还是我呀。
慧贞起身坐在了文强右边,挽起了他的右边胳膊,把头枕在他的肩头。
“没想到你比我还害羞呢!”,慧贞娇嗔,“我们已经领证了,是合法夫妻了,怕啥!上一次来咱们还没在一起呢,这次来就成一家人了,缘分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文强淡淡的点头,“是啊,相逢离别,谁都逃不过这个字”,他想起了那个孤傲倔强的女孩,不过一闪而过后,又显现出她狡黠的面容。
“阿离,刚为什么点灯笼啊?天还没黑呢?”,慧贞枕着文强的胳膊,声音恹恹的。
文强一愣,顺口道:“是啊,为什么点灯笼呢?”。
“哈哈,年轻一辈肯定都不知道了!这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二叔的声音从外面传入船舱。
慧贞脸一红,想到刚刚的话语肯定尽数被长辈听去了,更是把头埋在了文强怀里。
过了一会,终究好奇是什么事,把头抬起,看向文强,不过文强歪着头,似乎又睡过去了。
慧贞笑着摇头,慢慢把文强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尽量让他睡的舒服些。
“二叔,那你讲讲么?”,慧贞靠在船身上,轻声问道。
二叔一顿,说道:“这灯,就是照路的,照阳路的,防止跑错了道,惊扰了青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