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澈听闻皇后去了钟萃宫,并将夏嬷嬷给了丽妃,午膳便去了凤祥宫。
凤祥宫
李轻云和南楚面对面坐着,对于南楚澈的到来,李轻云心中是高兴的。
李轻云夹起一块竹笋焖猪肉,放在南楚澈的盘子里,笑说:“这是今日,臣妾亲自下厨做的竹笋焖猪肉,陛下尝尝。”
南楚澈咬了一口,点头赞赏道:“不错!朕记得有一首诗,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笋焖猪肉。”
李轻云面上一喜,开心道:“陛下过誉了。”
陪李轻云用完午膳,南楚澈扶着李轻云上榻,看着李轻云睡下,帮李轻云掖了掖被角,才离开。
南楚澈一离开,李轻云睁开眼睛,心中一暖,或许他的心中有她的位置的,哪怕是一席之地。
李轻云想着想着便沉沉的睡着了。
琉璃宫
苏木兮坐在书桌前写字,眉头微蹙,艰难的抓着毛笔,一笔一划的写着字,那手使不上劲儿,字写的歪歪扭扭。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旅馆谁相问,寒灯独可亲。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寥落悲前事,支离笑此身。愁颜与衰鬓,明日又逢春。
一首首,一句句,每一字都满含悲情,古人的情丝去不能诉尽苏木兮心中的苦涩。
苏木兮将宣纸一张张叠好,放在木盒里,在放在书架上,忽而看见放在书架上的一个锦盒,锦盒里什么都没有,这里面放着曾经过生辰时,南楚澈送她的玉佩。
苏木兮低头看来看,藏在裙摆里的玉佩。伸手扯下那玉佩,放在手心上,良久苏木兮将玉佩塞进袖口里。
若是有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要爱上他,这份爱太苦了,苦的苏木兮的心支离破碎。
自苏木兮禁足后,南楚澈就再也没有去过琉璃宫,甚至也不曾过问。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着,眨眼间,到了除夕。
宫中张灯结彩,各宫上下都开始贴年画,写福字,一时间一派喜庆。
而琉璃宫,苏木兮站在庭院里,看着宫人们挂灯笼,贴对联,缓缓道:“不必做这些了,再门上挂两个灯笼就好了。”
宫人们只好挂两个灯笼在琉璃宫上,对于琉璃宫的宫人而言,热闹永远是其他宫的事,连今夜的除夕宴,珍妃都没有得到特许参加,冷冷清清的琉璃宫在这除夕佳节显得格格不入。
苏木兮看着那两个灯笼,心中却提不起一点波澜。
从前的除夕,她也是有家人陪伴,那时,父皇拉着她的手,出了宫,京城的夜景是那般热闹,繁华,父皇说,以后每年的除夕,都会偷偷带她出来。
可是,今年的除夕,父皇在哪里……
宫外,沈府
厨房里一群大男人们和面包饺子,苏木瑾狼狈的看着自己那丑丑的饺子,面上满是面粉,引的大家哄堂大笑。
在一刻,没有什么君臣,没有国仇家恨,没有雷厉风行的御林卫,没有背负兴亡的太子,只是简简单单的过除夕。
沈陌说:“太子您放心吧,这些让臣来就好。”
苏木瑾拜拜手,说:“不必了,我要自己包好热腾腾的饺子,给兮儿送去。”
说着包着,脸上满是喜色,“兮儿小时候最喜欢吃肉饺子,那脸蛋肉嘟嘟的,当时父皇还说以后叫兮儿肥公主好了……”
一时,厨房鸦雀无声,苏木瑾顿了顿,似笑非笑道:“罢了,是我话多了。”
沈陌缓解道:“今夜太子和臣一起进宫,陪公主过除夕,可好?”
苏木瑾爽快道:“好,待会儿咱们去街上买糖葫芦,和年糖包子,都是兮儿爱吃的。”
一屋子里,大家说说笑笑,脸上满是朝气,案板上放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饺子,那是新年的象征。
夜晚,六宫嫔妃都去参加除夕宴,苏木兮不想连累琉璃宫的宫人们,便特意放他们半天假。
琉璃宫便只剩下苏木兮一人,对着案几,打着烛火,看着书。
这是门开了,秋词姑姑搓着手,说:“娘娘,外面下雪了。”
苏木兮一听起身,走出殿内,看见这漫天飞雪,伸手一片一片雪花飘落,落在手心里,化成了水,徒留一丝冰凉。
秋词姑姑笑道:“瑞雪兆丰年,今年定是个好年呢。”
苏木兮轻笑,好不好都与她无关她只期盼皇兄好就行。
“娘娘,冰天雪地的,当心着凉,回屋吧。”
苏木兮点点头,进殿,坐在榻上,握着暖炉,看着秋词姑姑的背影,苏木兮开口道:“姑姑,谢谢你。”
秋词姑姑一愣,笑道:“娘娘客气了,这是奴婢应该的。”
苏木兮说:“不管如何,兮儿都谢过姑姑了。”
“只要娘娘过得开心就好。”
冷清的琉璃宫一时蒙上了一层平静和温馨。
可是平静温馨的背后,等待的将是一场阴谋。
在主仆二人未留意的地方,一支木管戳破窗纸,往殿内吹进去白色粉雾。
半柱香的功夫,殿内的主仆二人皆晕了过去。
而殿外的人,划过打火石,点燃了殿外,便消失在深宫之中。
殿外的火燃烧着,一点一点地接近殿内,可是琉璃宫只有殿内昏过去的主仆二人,并不会有人知晓琉璃宫着火了。
就这样昏了许久,苏木兮感觉头痛欲裂,方才醒过来,发现琉璃宫着火了,火已经包围了整个琉璃宫,一旁躺着昏过去的秋词姑姑。
苏木兮摇醒秋词姑姑,秋词姑姑醒了,倍感浑身无力。
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那赤红的火焰也仿佛一个狂妄的漆工,用手中的刷子,将所到之处都漆成了黑色。
殿内的烟雾缭绕,呛得二人无法呼吸。
苏木兮撕下身上的锦裙,递给秋词姑姑,捂住口鼻。
“看来有人要置我于死地。”
秋词姑姑看着大火,环顾四周,望见一扇窗,说:“娘娘,快,从窗子里跳出去。”
说着便拉着苏木兮去窗口,可是突然被烧了一半的房梁掉下来。
“小心!”
秋词姑姑推开苏木兮,苏木兮摔在地上,那房梁重重的砸在秋词姑姑身上。
“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