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我这里有一车白蛇舌花草,赶紧过来给我过称!”谢老大腆着肚子,暗暗啐一口门边的药童。
“还有白蛇舌花草?昨天刚有人送来两大车,赶紧让人送到后面库房,现在天热,好多药里都少不了这一味!”
“郎中咱家的药才都是打理好的,你看看这成色,里面一点杂草也没有。眼下回乡的人都是病病歪歪的,你们药坊最是赚钱,你们吃肉可不能不给咱们汤喝!要知道这药材不止你们家要,县里的大药坊也抢着要呢!”
谢老大想着不仅要好好宰郎中一顿,还让他点头哈腰求着自己,他满脸自得扬了扬下巴。
不料郎中唾沫星子溅了他一脸。
“真是想发财想魔怔了,这水葫芦能当药材?还弄这一大车,赶紧把东西弄走,甭在这里挡道!”
“捡着一根针当棒縋,糊弄人还糊弄到人家药坊来了,莫不是捞偏门的吧?”
“就是马不知道脸长,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差点把我撞倒,不说道歉,还一副大爷模样,打肿脸充胖子!”
“行骗骗到祖师爷家门口了,真是屎壳郎滚粪球子,找死呢!”
叶子正忙着给送鸟过来的谢氏倒水,忽然觉得气压很低,抬头一看,谢老大和谢老三两人阴沉个脸走进院子。
谢老大压了一肚子脾气,本来上来就想给叶子两耳刮子,顾忌到大姑正在院里,生生忍住。
“二弟媳妇,你从哪里弄来这个搅家精?赶紧把这丫头片子撵出去!”
“大哥,你们是大房我们是二房,你有空把你管好你自家事,拔草的时候叶子一个小丫头都比你家二郎强!”
吴氏当然没有啥好脸色,手里的杯子砰一声朝桌子上一搁。
“你还有脸说拔草的事?要不是你弄来这个搅家精瞎说,我们会把水葫芦当成白蛇舌花草吗?”
谢大郎粗短的手指指着吴氏,一张鞋拔子脸耷拉的比马脸还长。
“就是,咱们一家十几口子,当驴做马让这搅家精使唤着?二嫂,难不成这是你的主意?”
想到自己一家几口忙了两天两夜,还被那狗眼看人低的药坊奚落,谢老三眸子里翻滚着怒意。
不知天高地厚的毛丫头,拿着自己一群人当猴耍?真以为老二那窝窝囊囊一家子能给她当家做主?
白白累了两天,谢老三只觉腰酸背痛腿抽筋,他抓一把地上的草就朝叶子脸上砸去,叶子连连退后几步,指着谢老三手里的草。
叶子身子一错躲到谢氏旁边,一脸无辜眨巴眨巴眼睛,从一大把水葫芦里扯出几根白蛇舌花草。
“我那天指给你们看的就是白蛇舌花草,呶,你看这不是吗?”
“谁知你指的是这么小的草?这么小的草能有什么分量,还要晒干能值几个钱?你这死丫头分明是糊弄我们干活!“
“老三你说这话就不中听了,大郎昨天才把我家拔的白蛇舌花草挑去卖了,那一片地里长得全是水葫芦,一棵一棵的合该有半斤重,你当天上给你掉钱呢?”
吴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