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氏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喉咙管子上,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恨不能把那鸟笼砸在谢老汉那张老脸上。
“两天,我就给你两天时间,不把地收拾好,我把你这几个儿子拔毛炖了!”
谢老汉痛失心肝宝贝,一群人刚撂下饭碗就被赶去田里。
见儿孙们在田里站着,浩浩荡荡很是壮观,谢老汉老怀大慰,从田边垄沟里扯来两把菖蒲,三两下编了个蒲扇,让豆子在旁边给他打扇,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
豆子小头颅一点一点,忽然把手里的扇子一撂,迷迷瞪瞪跑过来:“媳妇,你去给爷爷打扇子,我来拔草。”说着眨巴眨巴眼睛,满脸狡黠,“记得靠着树坐着,这样你能打会儿盹。”
本就在地里磨洋工的大房和三房人,登时跟松了笼头的野马似的,王氏朝谢老大和谢二郎使了个眼色。
几个人窜过去就把谢大郎两口子拔的草往田埂上抱。
吴氏瞟他们一眼,耷拉着眼皮没有做声,谁知几人装了两筐过后还不罢休,三房有样学样过来就去抱谢瘸子堆在一旁的草。
吴氏把草朝田里一扔,刹时水溅了王氏一脸。
“人要脸树要皮,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不就拿你几把草吗?二弟妹你也太小家子气了。”王氏撇了撇嘴。
“二嫂你这样眼皮子浅,我这做弟妹的可看不起了,又不是要你啥真金白银,拿点草叨咕个甚?”
被日头晒得一肚子火的小陈氏一把将草丢在田里。
眼见一群人又要吵起来,叶子拉了拉吴氏的胳膊,眨巴眨巴水汪汪的杏核眼,偏着头一脸疑惑,指了指地上的草。
“婶子,他们拿草做甚?他们也知道白蛇舌花草是中药?知道能卖钱?”
豆子见叶子手指的方向,他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急忙跳过来,一把捂住叶子的嘴,语气急促,“媳妇不能说,不能说!”
“你说这野草能卖钱?”王氏一脸惊讶,狐疑的目光在叶子脸上扫来扫去。
叶子连涨得通红,一副专业受到质疑的模样:“我在一本医书上看到的,你们爱信不信!”
“这东西人们大多拿来喂牲口,许是真能卖钱呢!”谢老大闻言点了点头。
“对呀,听春草娘说这丫头竟然识字,在路上还买了不少书呢!八成她说的是真的。”
小陈氏拽一把在田埂上坐着的谢老三,虽然往日并不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自家现在可是一点钱也没了。
正所谓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馍,一群人各个都好似打了鸡血,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本来一直张罗着儿子休息的王氏,看到谢三郎偷懒,怒从心起,飞起一记无影脚,一烂泥脚丫子正印在谢三郎屁股蛋子上。
等到天擦黑谢老汉才迷迷瞪瞪睁开眼,望着面前空荡荡一片,他似乎不相信,用力揉了揉眼睛,真的不是做梦,他咧开嘴哈哈大笑,两撇老鼠胡须乱颤:“我去接儿子!”
一晃眼过了两天,大房和三房人借了一辆架子车,哼哧哼哧把晒干的药材拉到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