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了下来,林清婉喝了安神药之后就慢慢睡下了,沈梦娴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一阵心疼。
沈氏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发现林清欢正在等她。林清欢见母亲回来了,赶紧起身扶她坐下。
“娘亲,您别担心了,长姐今天就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大事。”林清欢看着她一脸愁容安慰道。
沈氏叹了口气:“婉儿今日及笄就遇到了这种事,还好你和三皇子将那贼人擒住了,不然传出点其他事来,你姐姐的清誉可就毁了。”
“娘亲,您放心吧,我会保护好长姐的。”林清欢倒了一杯茶给她,“只是,今日之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沈氏端起茶杯,疑惑的看着她。
林清欢看了看四周,给身边的夏荷使了使眼神,夏荷点点头,轻轻地走出去关上房门。
林清欢压低声音说道:“娘亲,我和三皇子今日抓到的那个贼人是秦怀生。”
“什么!?”沈氏惊讶无比,但心中却已明了,“看来,这是有人想要一箭双雕啊。”
沈梦娴也是知道这秦怀生爱慕自己大女儿的事的,只是当时被太子压下去后,就没人再提过这件事,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谁知今日竟有人再拿此事做文章。
若是被传出去,不仅是林家的颜面扫地,就连这皇上颇为欣赏的大学士也难逃其罪。
见沈氏沉思着不说话,林清欢挥着小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娘亲,你在想什么?”
“哦,没事,”沈氏回过神来,“娘亲只是在想,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林清欢生气的抱着手臂说:“那还用说吗?看今日冯氏和林清兰两人幸灾乐祸的样子,八成是她们母女的手笔。”
沈氏摇了摇头:“这一箭双雕的手法,她们是想不出来的。”
“什么一箭双雕?”林清欢一脸疑惑地问道。
看着清欢一脸纯真的模样,沈梦娴心里十分纠结,到底要不要让她现在就知道这些事呢?
自己这个小女儿从小就心地醇厚,是个直肠子,她实在不愿女儿过早的知道这些复杂的事,但总有一天,她们又必须要知道。
“好了,以后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沈氏敷衍着说。
林清欢有些不解,直直的看着沈梦娴。
“为什么?就算这件事不是她们做的,那肯定也和她们脱不了关系,娘亲,您就忍心让长姐受此委屈吗?”
“娘亲也不希望婉儿受委屈,但是你要明白,你姐姐以后是要嫁去皇宫里的人,有些委屈她必须要受,也必须要忍,只有这样,她才能活下来。”沈氏摸着林清欢的头说道。
林清欢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受了委屈还要忍着,被欺负了,不是应该讨回来吗?
直到后来,她亲眼所见姐姐在宫里的处境,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此时是有多么的睿智有远见。
林清欢摇了摇头,强制自己不要想这么复杂的事,便起身对沈氏说:“娘亲,时候不早了,您忙了一天先好好休息吧,我也回房了。”
“好,回吧。”
林清欢回到房间,夏荷秋竹伺候她梳洗后,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倒头就睡,这些烦心事先一边去吧。
而这荣苑里,倒是有人睡不着了。
冯氏送走了林光庆后,一直气得在屋里摔东西。林清兰听见这声响,便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安慰她。这刚到门口,就被一个飞过来的茶杯砸到了额头。
林清兰吃痛的叫了一声,冯氏一看,赶紧将林清兰迎进来。
“兰儿,你怎么样,没事吧?娘不是故意的。”冯氏看着林清兰心疼的说。
林清兰轻轻地碰了碰额头,不悦的说:“娘,你能不能别总是摔东西?幸好砸到的是我,若是砸到了父亲该如何是好。”
“娘亲以后不会了,”冯氏笑着说,又对林清兰的贴身侍女吩咐道:“荣月,还不快去将跌打的药膏拿来!”
“是,奴婢这就去。”荣月害怕福了福身,赶紧去找药膏。
冯氏看见荣月一脸害怕的样子,生气的说:“这死丫头,总是做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还能将她吃了不成?小贱蹄子。”
林清兰心里翻了翻白眼,“娘,您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好歹是一朝相爷的夫人,说话别跟那市井泼妇似的。”
“怎么,现在还嫌弃起你亲娘来了?没有我在你父亲心中的地位,你以为你会是现在这个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有本事,你去认锦苑那位做你亲娘啊!在这儿跟我抱怨有什么用?”冯氏絮絮叨叨的说着。
林清兰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打断她:“好了娘,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她知道自己这个娘是个什么脾气,所以也不打算同她多说。
荣月拿着药膏进来,林清兰说:“荣月,你先下去吧,我和母亲说会儿体己话。”
荣月福了福身退下,冯氏也将房里的下人屏退。
“娘,你知道今日长姐房里的那个陌生男子是谁吗?”林清兰喝了口茶悠悠说道。
“不是你安排的臭乞丐吗?”
“不是,我派人打听过了,说像是当今的大学士。”
“什么!?”冯氏有些惊讶,“是之前爱慕你长姐的秦怀生?”
“嗯。”林清兰点点头。
冯氏思索着,小声说:“秦怀生怎么会在她房间里,难道我们的计划被人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林清兰放下茶杯,摇摇头:“娘,你先别担心,我觉得,这个人倒像是在帮我们,秦怀生出现在长姐房里岂不是更加对我们有利?”
“说是这么说,但你父亲说过,这件事不准再提了,我们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啊。”
林清兰看了看冯氏,笑着说:“父亲只说府里人不准提起,若是外面的人传言,那父亲该怎么堵住悠悠众口呢?”
冯氏笑了笑,对啊,若是城里的人都传开了,那这林大小姐的名声不就毁了?
“可暗中帮我们的人到底是谁呢,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呢?”冯氏还是有些不放心。
林清兰拉起冯氏的手说:“娘,不用管他是谁,我们只需知道,他和我们是一个目的就行了,毕竟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再说了,能将堂堂大学士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进相府,此人也定不简单。”
想到这儿,林清兰倒是一阵高兴,多了个有利的盟友,那她扳倒锦苑这两个嫡系姐妹的机会便又增大了。
冯氏听她这么说,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