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司马涟漪,你可知罪?”
当司马涟漪服帖地跪在大牢审讯厅内时,主位的刑部尚书甩手一拍惊堂木,大喝。
“回大人,小女不知!”涟漪眼观鼻,鼻观心,坦言道。
“不知?不知道的话,来人啊!给我用刑!”刑部尚书似乎是一口咬定司马涟漪有罪,不认也没关系,有一招叫屈打成招!
“请大人明鉴!大人可否告知,涟漪究竟犯了何事?今日一大清早,官差大人就来我府上抓人,没有一句解释,接着我府上唯有的三个下人,也不问缘由就直接用刑。现在,大人就一句你可知罪,就要用刑,难道这中都的刑讯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吗?”
涟漪抬头,看向主位的刑部尚书,这一抬头她才发现,除了刑部尚书,右边还端坐着一位少年,浓眉大眼,衣着华丽,正悠闲地喝茶。
输人不输阵,涟漪假装没有看见,眼睛直视刑部尚书,眼神不屈。
“不分青红皂白?这中都皇城哪一个不知道你父亲贪墨?昨天皇上下旨,细查你父亲赃银去向,你说,我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了?”
刑部尚书也不生气,反而笑着问司马涟漪。
“请恕涟漪大胆,请问中都皇城中,有哪位闺阁女子在父母健在之时会替父母掌家的?有哪一位是会过问父母钱银来往的?”
涟漪没管他的笑径自说。
“这是别人家的家事,我可没权利去管。谁知道呢?”刑部尚书笑眯眯地问。
“但是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必须要给个交代给我的,不然用刑可是在所难免了!”
“……”涟漪满脑子黑线,如果可以的话,她倒真想给他一个胶袋。
“无话可说吗?”
刑部尚书非常惬意地一手撑着自己的头,一手拿起黑色的刑令就准备往地上抛。
“请大人明鉴!”涟漪依淡定地低头,刑部尚书听到她的声音,又犹豫着慢慢放下手中的刑令。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大人,我想问,大人您是觉得涟漪有什么能力将我父亲的赃银收起来?别说我府上就只剩下三个女婢,还有一个我这样的十来岁的姑娘,就是之前那些奴仆没有遣散,应该也没地方藏起来吧?”
涟漪这次不再是淡漠的表情,而是满脸疑惑。
“这个就要问你死去的爹娘了!”刑部尚书不禁嗤笑,他要是知道就不用问她了,这不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吗?
那么闲不如回家跟自己的侍妾卿卿我我一番。
“那就是了,死无对证啊!死无对证就必须要拿个证据给我,您才好用刑啊?不然传出去,怎么地也是个屈打成招啊!”
涟漪这才释然地说着,“话说大人,您是不相信涟漪的话说嘛?”
“我也想相信啊!但是问题是你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一些让我可以相信的话呀!”刑部尚书一脸的无奈,笑道。
“说真的,对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动刑我也不是没试过,但是可以不动刑的话,我也还是不想动刑的!”
“大人不可以先等搜司马府的人回来之后再动刑吗?”司马涟漪笑着问。
“不可以,这次皇上给的时间不多!”刑部尚书一点也不甩司马涟漪。
“大人,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您高姓大名呢?动刑前可以先告诉我吗?”司马涟漪给他换了个话题,不为别的,只为在场的两人相信她,她必须说一些让人相信的话来。
“本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王名景,怎么?想要记仇不?”
刑部尚书觉得很好笑,面对即将动刑还如此淡定,这女子还真不一般,若非今日有贵人在场,他一定会遂了她的愿,等搜查结果出来再审。
“王景,王家人。大人现在还在王家祖宅居住?”
涟漪不知道他的底细,但是可以猜到是这样,然后抬手,掐指演算。
“这个很多人都知道,司马涟漪,你想搞什么花样?”王景一笑,中都的人都知道,王家很少有子弟外居,就算皇上赐了官宅,也很少居住的。
“大人年近四十,官至刑部尚书,家中一妻五妾六婢(通房丫鬟),至今育有二女。这些都是世人所知的,如果涟漪算的不错,您新宠的婢女现今已怀胎一月有余,估计是个儿子,但是午时二刻起,您将会失去您唯一的儿子!”
涟漪说着说着,脸色微微发白,原来到这边来了之后,想要逆天改命就会遭天谴,承受剜心之痛,昨天一次,今天一次,这小身板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但依旧挺着腰身,她希望她说的话他能相信,不然,一条人命不止,她还将会被用刑,估计会要她半条命。
现在还不到午时,如果他相信的话,孩子还有救。
“本官的婢女?怀孕?怎么没人告诉本官?”王景此时一点也不相信司马涟漪。
就抬手动了几下手指,便能算出他家的事?国师还需祭天酬神才可以呢!
“大人不信,可以先派人回去让大夫给您的小婢探脉,既可求证,亦可预防涟漪的话应验。”涟漪心揪痛着双手撑地,轻轻叩首。
“大人,您此生可就这一个儿子,请相信涟漪,涟漪绝无害人之心!”
“你可知,这样算是诅咒本官后半生无儿送终?”不知怎么的,被司马涟漪这样一说,王景心没来由地一阵慌。
但是,无可否认,她是戳到男人的痛处了,谁不想有儿子的?
但是……王景转头朝右边坐着一直没有出声的少年那边一看,然后等到少年轻轻点头后才招手叫人来,耳语一番后,那人匆匆离开。
“司马涟漪,本官就陪你等,如果本官家的小婢确实怀孕了,本官相信你说的话,不对你用刑。本官会上报皇上,一切由皇上定夺。”
“谢大人!”涟漪听到王景的话,感激地磕头回话,但是头磕下去之后,却挺不起来了。
“你可以起来了!”王景抿着嘴,不解为何刚刚一直跪的笔直的人,现在头抵着地面,不肯起来了。
“涟漪……起不来!”司马涟漪说完,心痛得她双手虚软,晕倒在地上。
王景皱着眉头,唤人传大夫来,并让狱卒去牢里带个司马家的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