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玉叩门进入,见到对峙二人,氛围微微不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情况,希望取得帮助,和自己一起组织四村撤离。
屋外的阴山火势蔓延已经遍及了十分之一的阴山,还未曾得到库奥兄弟帮助的允诺,屋外炸裂通天巨响。三人相看而心神各异,拿了灯火,外出查看。
“咚!!!!咚!!!!咚!!!!”
紧密声浪袭扰了整个绿排乡,如同罗刹拍门般猛烈狂暴,绿乡人纷纷点起灯烛,披上外衣,推门查看异常。音浪来自阴山方向,而阴山的蔓延的滔天火势,如同恐惧在绿乡人心里滋长。
阴山,封无级众人,远看着绿乡各户纷纷亮起灯火。
“老李,这是什么妖法,以前征战七谋都怎么从来没过。”
“我们这种术士也就会一些迷惑人的小把戏。”
封无级:“我们撤退。”余下全部,结结实实绑住克泽,下了阴山,向绿都进发。
绿乡四村,路德家族。
父亲焦急的叩门,“库给别看了,出大事,锐吾,锐信,锐冰,起来出门,绿乡撤离了。”
二叔惶恐下楼,开门听闻了事由,让家里老少赶紧收拾些衣物和贵重钱币,家族的人在二叔的门前院落,一起出发撤离,不能再耽搁半分。
父亲胡乱拿了两件衣物,别好匕首,一些钱财,蹬上佳玉的马,给佳玉指路呼喊各户撤离。锐吾本想着自己年轻人来做这种事情,让老一辈先走,但父亲没有搭理,便没有多说。
疾马快走,在四村蜿蜒各户间奔走,父亲路及有人家处放声大喊:“海盗杀至,撤离绿都,延误者死,海盗杀至,撤离绿都,延误者死。”
门外查看的乡里,有的信便转头收拾家当,仍有的不信便像看一场闹剧般讥笑;家族们有在商议观望,也有赶往阴山火势附近或临海查看,陷入讨论与热议,沉浸于自我的判断,绿乡,再无人入眠;其余四村在各自村长的组织下,大部分人将信将疑地开始撤离,形成蜿蜒浩荡的缓缓撤离队伍,汇向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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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村,两人,遥看着阴山火势。
“若真是海盗来了,为什么不赶紧逃命?”
“你看见海盗了?”
“听说其余四个村已经很多人开始走了。”
“那他们看见海盗,为什么我们没看见。”
“我们看见阴山点燃,听见巨响。”
“海盗杀进来,为什么搞这么大声势?”
“那是我们的军队做的,但如果不是,又是所图什么?”
“费解,再看看。”
鲁古的家族,看见撤离,明白这不是针对自己家族的阴谋,商议,还是分别让人看查阴山,临海的情况。
之前跟寻鲁大的那人,不得不再次赶往临海方向,探查临海变化,是否海盗来袭,再回家族,决议是否撤离。
这人,心里烦躁,这来来回回总是自己跑,刚开始追踪克泽父子没顾得上骑马,现在撤离人多,骑马也不便行,多累倒不是,大半夜这样折腾,精神总有些困倦。顺道先捡了鲁大的头颅,一会儿别被什么野狗叼走,心烦的提着布袋就去了临海,心里嘀咕这究竟是出了什么情况。
临着轻拂海风,临海驿馆。
大半夜穿得单薄了些,微微感受到还是有些凉意,这临海海雾缭绕,静得怕人,哪里有什么海盗,但怎么这里沿途的人户全部走空,最为临海,海盗来了既为的谣言,那来的又是什么?
实在太静,他提着嗓子大喊了一句:“还有人吗?!”
无人也自然无人回答。
海雾实在看不清太远,他再走近海,踩着海滩,海风由侧边拂向另一边,海水却面朝着涌来,一步追涌着一步。
一人一海,人影站在海雾前,窥视探查。海雾里无数绿色双眸,紧紧盯着这人,船上与死寂无异。第三舰队,二十几艘在那块绿色幽暗迷失的舰船,没有可乘的海风,还是悄无声息地向着绿乡滑行而来。
十几名荧绿双眼生物,站在舰船头部,带着数千旧部,再次回到了这片他们出发的大陆,他们不再带有对故土的怀恋,所取代的是一种渴望,撕裂这片大陆的渴望。
一艘艘舰船拨开海雾,齐齐露出头部,点点透露的荧绿一点一点的布缀满整个海平线,那人一丝一线地看见了,这不是海盗,不是军队,是海里浮上来的成片恶鬼。
此刻,污染在海里一丝丝地洗染开,一丝丝地浸染土地,不是那岛的漆黑有着点点荧绿,是堕落的灰黑失真泛着墨绿丝纹。当灰黑渐渐没过这人的脚下,他能感知到自己在一点一点的流失自己原本的颜色,一点一点的与脚下的土地趋于同化。
他感觉到想要把自己交给这片土地,变成这片土地,与脚下的灰黑土地一起存在,像是一种缓缓凝固永恒的感觉。但口袋里的头颅却变得更重,打开布袋,鲁大没有复活,却已经和土地的颜色无异,仿佛受到了土地的恩惠,变得灰黑却充满了一种生的质感,当然他没有睁开双眼。
这种恐怖的变化,让这人终是提回了心神,因为这种颜色,只会是属于死人。这种窒息的压迫,让他死命奔跑,再也顾不得喘气,顾不得鲁大的头颅。
海雾里来的一杆长矛精准把他钉在了海滩上,他的颜色渐渐流逝,他会与土地同在,这片土地不会抛弃他。
撤离的人,已经拖家带口的离开,不离开的有的睡不下去,有的还是勉强睡了。阴山的火在离乡者背后肆虐,污染也无声地爬向了阴山。
舰船已经靠岸,无数的饿魂渐渐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