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若下了晚自习回家的时候,曹婆婆已经离开了。木匠在躺椅上听收音机。伊若无意间听到今天他听的是家庭纠纷热线。他说,现在的年轻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的日子非要闹成一团糟。我们那个年代的人不会这样处理自己的事情。伊若说,节目上的事情搞不好是骗人的。
“骗人的肯定有,也有一些是真的。”木匠从躺椅上起身,他摸索着关掉了收音机,扭头对伊若说:“你早点休息,晚上不要学得太晚了。”木匠又在院子里拾掇了一会儿他的工具,每天行将结束的时候,这是他的例行动作。
伊若从客厅的茶几上拿了一包零食,上到二楼房间开始写作业。
小皮本来躺在自己的窝里发呆,看见伊若在吃零食,也顾不上自己一贯高冷的人设,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了书桌,也不吭声,就是安安静静地盯着伊若,眼神中透漏着渴望、热切、欲言又止、可怜巴巴、备受委屈的微弱光芒。
伊若看着小皮那变化莫测的眼神,掏出两片薯片递给这个戏精,小皮兴奋地开始享用起来。一边吃一边不停地用小小的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
伊若和小皮一起吃着薯片,他们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因为几片薯片又把两颗心紧紧拉在了一起,伊若觉得挺好笑,但她没有笑出来。
就在伊若准备看书的时候,柜子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在滚来滚去?难道有老鼠吗?伊若这样想着,又看着小皮笑了起来。她还从来没有看见小皮抓老鼠,不知道这只假猫会不会害怕老鼠。伊若看过它变成女孩子的样子,如果这个女孩子会吃老鼠,那画面真有点恐怖呢。
柜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看样子应该不是老鼠,老鼠怎么也会发出吱吱的叫声,柜子里并没有那种吱吱的声音,就是石子在地面上滚来滚去的声音。
伊若忽然想起来,在上面的柜子里,她放了一个东西在里面。应该不会是那个东西吧,怎么可能是那个东西呢?而且就算是那个东西,它怎么会自己动?难道里面藏了什么人吗?
大晚上的,这种猜测让伊若觉得脊背发凉,浑身的汗毛嗖的一下就立了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去叫木匠,那木匠问起那石头,该怎么回答呢?难道告诉他,上次去伊集的时候,自己去了一个神奇的地方,见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后来就有了这块石头?伊铠铎会相信这说辞吗?应该不会,他只会狠狠教训自己一顿。
既然如此,那还是硬着头皮上吧。
伊若踮起脚打开了衣柜上面的柜门,映入她眼帘的是那个红颜色的小袋子。这个袋子自从上次拿到手以后,伊若一次也没有想过要把它打开,回到家她就把这个袋子丢进了衣柜,而且是衣柜上层基本不会想到的角落里。从那以后,她就选择性地遗忘这件事情发生过。
伊若又瞅了瞅衣柜上层的其他角落,那里除了几床棉絮,没有其他会发出这种响声的东西,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这不会是个会变成人的小石头吧?就跟小皮一样?伊若觉得如果这东西真的可以变成人的的话,岂不是可以跟小皮做个伴儿?
啊!谁知那东西滚滚发烫。伊若伸出去的手,就那样握住了一个滚滚发烫的东西,她条件反射地把手缩了回来。袋子掉在了地上,却没听到响声。
打开手掌一看,掌心里多了一个血红血红的印子,是一个很奇怪的形状。像是被烧红的铁烙下的印子,现在那个地方火辣辣的疼。
“你怎么啦?”伊若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小皮终于又开始说话了,这种兴奋的感觉让伊若暂时忘记了疼痛,她扭过身看见那个女孩子站在身边。
“你怎么有衣服穿了?”伊若看见小皮穿着一件普通人的衣服,觉得不可思议。
那件衣服就像是身边任何一个女生会穿的衣服。只不过穿在小皮的身上,更加凸显出她那凹凸有致的曲线。伊若第一次觉得一个女孩子穿衣服好看,原来是自己的规格没有她大的原因导致的吗?腰也没有她细,后面也没有她翘。她已经不敢继续看下去了。
“你先别关心我的衣服,你赶紧看看你的手到底怎么了。”小皮说着已经拉过伊若的手,仔细瞅了起来。但她发现手掌上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这里好好的啊。”
伊若说:“确实不疼了,可是刚刚那里有一个很奇怪的图案,血红血红的,像是被烫伤了一样火辣辣地疼。”
“原来是这个。”小皮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一样,可是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伊若有些抓狂:“到底什么什么?怎么会这样?”
“因为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握你的能力,有可能是接触到了有魔法印记的东西所以会感觉到异常,等你接触多了以后,就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了。”
“魔法印记?你不会是骗我的吧,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魔法?”
“那你又是怎么能够读心,或者预言,还有瞬间转移的呢?”小皮像是要点醒梦中人一样对伊若说,“其实连这都是小菜一碟儿,等你渐渐掌握技巧,你会做更多的事情。”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伊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直以来有些困惑的正是这些异常的反应,原本她以为只有自己知道,可是现在小皮居然也知道。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好好回想回想,你是不是从小开始就有很多特殊的能力?”
听伊铠铎说,伊若小时候不怎么爱哭,这个特征就像是伊铠豪的儿子一样,不同的是,伊铠豪的儿子不爱哭但爱笑,可是伊若小时候只是喜欢静静地看身边的一切,就像是在观察这个世界一样。来看过伊若的大人都说,这个小姑娘是个神童,她看人的眼神就像是大人的眼神一样。
曹婆婆也这样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