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公为了这件事伤透了脑筋。有一天,晏子进见,灵公问道:“我让官吏严禁国中女扮男装,还下令毁掉她们的衣带,这一切人们都亲眼看到了,为什么还禁止不了呢?”
晏子回答说:“您允许宫廷嫔妃女扮男装,却禁止宫外的妇女女扮男装,这好比肉店门口高悬牛头的招牌,而里面卖的却是马肉。您为什么不首先禁止内宫女扮男装呢?那样,外面的人就会遵守规定了。”
灵公听了说:“好。”于是,下令禁止宫中女扮男装,不到一个月,果然全国便没有人再敢女扮男装了。
赏罚分明
“赏罚分明”比喻奖赏有功者,处罚有过者,界限非常分明。
此典出自《左传·僖公二十八年》:“三月丙午,入曹。……令无入僖负羁之宫而免其族,报施也。魏犨、颠颉怒曰:‘劳之不图,报于何有!’僖负羁氏。魏犨伤于胸,公欲杀之而爱其材,使问,且视之,病,将杀之。魏犨束胸见使者曰:‘以君之灵,不有宁也?’距跃三百,曲踊三百。乃舍之。杀颠颉以徇于师,立舟之侨认为戎右。”
春秋时期,晋文公打败了卫国和曹国,以前逃难时所受的那股怨气消除了。大家都兴高采烈。赵衰提醒晋文公,说:“大丈夫有怨报怨,也别忘了有恩报恩哪!”晋文公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听到赵衰的话说:“当然!当然!请问报谁的恩?”赵衰回答:“当初主公不是说过吗?如果您能够回到晋国的话,必定报答僖大夫的恩情。”晋文公着急地说:“哎呀,真糟糕!他在哪儿呀?为什么曹国大夫的名单上没有他呢?”经过认真地调查,才知道僖负羁被革了职,现在住在北门,成为一般老百姓了。晋文公立刻下令保护北门;然后又下了一道很严厉的命令,说:“不管是谁,只要侵犯了僖家的一草一木,就以死罪论处。”他留下一部分人马在城里,自己回到城外的大营里去。
魏犨和颠颉两个人听到这道命令,心里很不服气。
两人出于嫉妒,带了几名小兵包围僖负羁的房子,从四面八方放起火来。正巧那一天风大,没过多久,北门一带就烧得通红。
狐偃、胥臣等发现北门起火,急忙地领着士兵赶过去。仔细一瞧,原来是僖负羁的家着火了。他们立刻动手救火。一直忙到天亮,才把火扑灭。这时晋文公也赶来,默然地注视着眼前的景象。僖负羁被烧得面目全非,听说晋文公到了,痛苦地睁开眼睛瞧了他一眼,就咽气了。
晋文公非常悲愤。他查出是魏犨和颠颉放的火,就要把他们处死。赵衰说:“他们两个人跟着主公颠沛流离了十九年,最近又出生入死立了大功,还是从轻发落吧!”晋文公说:“有功劳的人就可以犯法吗?那以后我的命令还有用吗?功是功,过是过,赏罚必须分明。”赵衰说:“主公的话当然有道理,不过魏犨是咱们将军当中最勇猛的,杀了他实在可惜。再说这次放火是颠颉指使的,杀了他也就算了,何必再杀魏犨呢?”晋文公,思忖了一会儿,说:“魏犨虽然勇猛,可是受了重伤,看来也活不成了,就按照军令杀了吧!”赵衰说:“让我先去看看。如果他真的不行了,就照主公的话治死他;如果他还很健壮,不如留下他,让他戴罪立功。”晋文公点了点头,说:“由你去办吧!”然后转身对荀林父说:“你把颠颉带到这儿来!”
荀林父带颠颉进来了。晋文公破口大骂:“你为什么违犯军令,烧死僖负羁?”颠颉明白十九年来的功劳算是白费了,无论如何也免不了一死,就毫不客气地挖苦说:“介之推割下大腿的肉给你吃,你把他烧死了;僖负羁给你酒肉吃,当然应该受到同等的对待呀!”晋文公听了,气得青筋暴露说:“介之推是自己跑掉的,怎么能怪我呢?”颠颉顶他一句说:“僖负羁又没跑到绵山上去,你怎么不早点儿去探望他呢?如果你真心诚意地想报恩的话,为什么不去请他来呢?”晋文公更加恼火了,没有心绪再跟他辩解,就叫武士把颠颉推下去斩了。
赵衰奉了晋文公的命令去看魏犨。魏犨的胸脯受了重伤,有气无力地躺着。一听说赵衰来看他,本来心直口快的他竟生出了急智。他叫左右的人尽快用布帛裹紧他的胸脯,咬紧牙根,亲自出来迎接赵衰。赵衰一愣,问他:“听说将军受了重伤,怎么起来了呢?主公叫我来看看你,你还是躺下来休息休息吧!”魏犨说:“主公派大臣来看我,我哪儿敢失礼呀!我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如果能免我一死,我将尽力报答主公的大恩和诸位的情义!”说完,他故意在赵衰面前施展他的身手,向前跳了两次,又往高处蹦了三次。赵衰赶紧阻止他说:“将军好好休养,我替你去向主公求情就是了。”
赵衰回去一五一十地向晋文公转告了魏犨的话和又跳又蹦的情形。晋文公虽然心里高兴,嘴里却不说什么。他当着大臣们的面问赵衰:“魏犨和颠颉在一起,颠颉放火,他也不阻挡他,该当何罪?”赵衰说:“革去官职,让他戴罪立功。”于是晋文公就革去了魏犨的官职。大家都倒抽一口冷气,面面相觑,议论着说:“颠颉和魏犨跟着主公颠沛流离,立下不少功劳,最近还打了胜仗。然而一旦犯了军令,重的死罪,轻的革职。如果其他人犯了法,那结局就可想而知!”上下三军全都领教了国君赏罚分明的态度,谁也不敢违法犯纪。
三家分晋
“三家分晋”讲述的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一段史实,告诫后人:一个国家只有自强才能免遭瓜分之灾。
此典出自《史记·晋世家》:“静公二年,魏武侯、赵敬侯灭晋后而三分其地。静公迁为家人,晋绝不祀。”
韩康子、赵襄子、魏桓子三家灭了智伯,三家的领地大了,因为这三家对待老百姓要比晋国的国君好,所以老百姓都愿意归附。三家都想趁机瓜分晋国,各立各的宗庙。如果再推迟下去,等到晋国出了个英明的国君,重新把国家整顿一下。到那时候,韩、赵、魏三家想要安安稳稳地做大夫也许都不行了。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能说做就做,总得找个恰当的时机才好。周考王三年(公元前438年),晋哀公死了,儿子即位,即晋幽公。韩康子、赵襄子、魏桓子他们一见新君刚即位,而且新君又软弱无能,大伙儿商定了平分晋国的办法。他们把绛州和曲沃两座城留给晋幽公,其他的地区就由三家平分了。如此一来,韩、赵、魏三家就称为“三晋”,各自独立。晋幽公一点力量也没有,只好在“三晋”的势力之下忍气吞声地活着。他不但不能把三晋当做晋国的臣下看待,而且害怕“三晋”,反倒一家一家地去晋见他们。君臣的名分地位就这么颠倒过来了。
这个消息传到了齐国,齐国的田盘(田恒的儿子)也如法炮制了一番。他把齐国的大城都封给田家的人。这是并吞齐国的第一步。同时,他跟“三晋”搞好关系,有事相互帮助。从此以后,齐国和晋国只要是和列国诸侯来往的事,都由田家跟韩、赵、魏三家出面办理,后来两位国君反倒慢慢地没有人知道了。
公元前425年,赵襄子得了重病。他自己感到活不多长时间了,就立他哥哥伯鲁的孙子为继承人。
就在赵襄子死的那一年,韩康子和魏桓子相继病死。韩虔继承韩虎的位子,赵籍继承赵浣的位子,魏斯继承魏驹的位子;齐国的田和(田盘的孙子,田恒的曾孙)继承田盘的位子。从此以后,韩虔、赵籍、魏斯、田和四个大夫连成一气,各自为诸侯。
魏侯以安邑作为都城;赵侯以中牟作为都城;韩侯以平阳作为都城。这新兴的三个国家都宣布了天子的命令,各自立了宗庙,并且通告了各个国家。各国诸侯都来给他们道贺。只有秦国自从和晋国断交之后,早就不跟中原诸侯来往了,中原诸侯也都把它当做戎族来看。所以秦国当然没派人来道喜。
晋幽公之后,到了他的孙子晋靖公,“三晋”就把这个挂名的国君也废了,让他做个老百姓。从此以后,晋国从唐叔以来的统治系统就断了,连晋国这个名号也废弃了。
上行下效
“上行下效”的意思是,上面的人喜欢怎么做,下面的人就跟着怎么做。
此典出自汉代班固《白虎通义三教》:“教者仿也,上为之,下效之。”
春秋时,齐景公自从宰相晏婴死了之后,一直没有人当面指责他的过失,为此总是闷闷不乐。
一天,齐景公宴请文武百官,席散后,大家一起到广场上射箭取乐。每当齐景公射一支箭,即使没有射中箭鹄的中心,文武百官也全都高声喝彩:“好呀!妙呀!真是箭法如神,举世无双。”
事后,齐景公把这件事情对他的臣子弦章说了一番。弦章对景公说:“这件事情不能全怪那些臣子,古人说:‘上行而后下效’。大王喜欢吃什么,群臣也就喜欢吃什么;大王喜欢穿什么,群臣也就喜欢穿什么;大王喜欢人家奉承,所以,群臣就常向大王奉承了。”
天无二日
“天无二日”的意思是,天上没有两个太阳,比喻一国不能同时有两个国君。
此典出自《汉书·高帝纪下》:“天亡二日,土亡二王。皇帝虽子,人主也;太公虽父,人臣也。奈何令人主拜人臣!”
刘邦做了皇帝,建立了西汉王朝,有一次回栎阳看望他的父亲。他五天拜见父亲一次,非常恭敬和孝顺。父亲的家令劝告刘邦的父亲说:“天上没有两个太阳,一国不能同时有两个国君。皇帝虽然是你的儿子,却是一国之主;你虽然是皇帝的父亲,却是陛下的大臣。怎能叫皇帝朝拜大臣呢!这样做,就会使皇帝的威信很难树立起来。”从那以后,刘邦再来拜见父亲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拿着扫帚,直往后退,以示对刘邦的恭敬。刘邦大吃一惊,马上弯下身扶住父亲。父亲说:“皇帝是一国之君,万民之主,怎能因为我破坏了天下应有的法度!”为此,刘邦十分赞赏家令说的那番话,赐给他黄金五百两。不久,刘邦发下一道诏书,尊称自己的父亲为“太上皇”。
文事武备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要有勇有谋,有胆有识,治国如此,做人也如此。
此典出自《史记·孔子世家》:“孔子摄相事,曰:‘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古者诸侯出疆,必具官以从。请具左右司马。’”
公元前501年,齐景公正打算拉拢鲁国的中原诸侯,把齐桓公当年的事业重新干一番,正巧鲁国的阳虎来到齐国来,请齐景公派兵帮他去攻打鲁国。
阳虎是鲁国大夫季孙氏的家臣。那么为什么一个家臣就有这么大的势力呢?
事情是这样的:鲁国的国君鲁昭公被大夫季孙如意(季孙行父的孙子)赶走了不可能回来。鲁国的老百姓都拥戴季孙氏,说鲁昭公失了民心,不配做国君。他死在国外,谁也不会去可怜他。鲁国的政权全部掌握在季孙氏、孟孙氏、叔孙氏三家大夫手里。鲁昭公死在国外,三家大夫立鲁昭公的兄弟为国君,就是鲁定公。而实际上鲁定公也只是个名义上的国君,大权还是在他们三家手里。
一国的几家大夫得到了实权,国君独尊的局面就给打破了。大夫夺取国君的实权,大夫的家臣又想夺取大夫的实权。
公元前502年,季孙氏的家臣阳虎不但要夺取季孙氏的大权,而且还要把季孙、孟孙、叔孙三家灭了,打算把整个鲁国大权控制在自己手里来。“三桓”被逼无奈,只好联合到一块儿去对付阳虎,才把阳虎打败。他跑到齐国,请齐景公派兵帮他去打“三桓”。齐景公觉得不能这样做。晏平仲请齐景公把阳虎送回鲁国去。齐景公就把阳虎逮住押回鲁国去。半路上阳虎买通了看守他的人,逃走了。齐景公给鲁定公写了一封信,告诉他阳虎偷跑了,还约鲁定公到齐、鲁交界的夹谷(在山东省莱芜县)商议。鲁定公自己不敢做主,就把三家大夫请来商量。
季孙斯(季孙如意的儿子)对鲁定公说:“齐国为了袒护先君昭公,三番两次地来打咱们,搞得我们鸡犬不宁。现在他们愿意和好,咱们怎么能不去呢?”鲁定公说:“我去开会,谁当相礼跟我一块儿去呢?”大夫孟孙何忌推荐鲁国的大司寇去。孔丘就是闻名天下的孔子。孔丘的父亲是个地位并不高的武官,叫叔梁纥。他有九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了。儿子的腿有毛病,可能是个瘸子。叔梁纥虽然上了年纪,可是还想生个文武双全的儿子。于是又娶了个小姑娘叫颜征在。他们曾经在曲阜东南方的尼丘山上求老天爷赐给他们一个儿子。后来他们果然生了个儿子,他们觉得这个儿子是在尼丘山上求来的,于是就给他取名叫孔丘,又叫仲尼(‘仲’就是‘老二’的意思)。
公元前501年,孔子已经五十岁了。他在鲁国做了中都宰。第二年,做了司空,又由司空升为大司寇。齐景公约鲁定公到夹谷去开个会议。鲁定公请孔子做相礼,准备一块儿到齐国去。孔子对鲁定公说:“我听说讲文事的事必须有准备。就是讲和,也要准备好兵马防备着。以前宋襄公开会的时候,没带兵车去,结果受了楚国的欺负。这就是说,光有文没有武不行。”鲁定公听了他的话,便让他去安排。孔子就请鲁定公派申句须和乐颀两名大将带领五百辆兵车跟着他们一起上夹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