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问玩忽职守,着革去都史之职,仗打三十军帐,羽军之内,永不复用,羽军卫中但凡谁有吸食阡陌离之人,逐。”楚凌风含着怒气的脸,冷冷的转向了那跪在地上的众人,道,“是谁,将这些阡陌离卖于你们?”
虽然对一些商业的买卖所知甚少,但阡陌离这一东西,在貊於便早已引起轩然大波,只要少量的一点,就已经能让人********,他又怎会不明了,那掉落在地的阡陌离,是怎么大的一个分量。
“回,回皇上,是崔家……”吴问的脸深深贴着地面,记忆中,这似乎是温柔的帝王,第一次的发怒,羽军内治军严厉,能有这样的惩治,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只是,他缓缓抬起头来,眼中那本为阡陌离而有所迷离的眼,已是清明,却是飘忽的在北堂茗身上一顿,便不着痕迹的离开,朝着楚凌风重重磕头,“谢皇上饶命。”
“来人,将崔家库存的阡陌离尽数上缴,宣崔思逸进宫。”楚凌风冷冷的不再看他一眼,谁人都知道,此刻的他,是如此的愤怒,转身离去时,北堂茗静静站在一旁,却没有跟上,待见着皇帝的冠盖车撵已经远去,他才轻轻踏入这个房间。
吴问稍稍抬起头来,刹那间,眼中已由满足痴迷转为锐利。
“做的很好。”北堂茗轻笑一声,随即漫不经心的从地上取了阡陌离在手,随意的把玩一番,却忽地轻放在手中深深嗅闻,脸上露出一抹迷人的笑靥,“果真是好东西,也难怪,这么多人受不了诱惑。”
吴问的眼里,本在他开口云淡风轻的说一句,做的很好时,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然而,听他说到下面一句时,脸上现出了一抹灰败,他忽地咬了咬牙,道,“王爷,我有把握戒掉。”
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北堂茗微微一笑,额间那一朵牡丹便绚烂的开放,扬起嘴角那一抹邪魅至极的弧度,他却只是微微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屋子里跪着的几人,已经不见刚才的瑟瑟发抖,此际的他们,都只是挺直了背,目光灼灼的看向了他,齐声道,“王爷,我们有把握戒掉。”
“染上阡陌离瘾的人,可都是我们自己的人?”
“是,羽军之内,没有其他的人沾染,就算有,也被我们或明或暗的劝说处理掉了。”
“如此,甚好。”幽深的眼眸刹那间耀出一抹笑意,北堂茗倏忽转身,叫那白袍在空气中,打开一个完美的弧度,走至门外时,却忽地顿了一下,微侧的眉眼,轻笑间,琉璃之色的光华,刹那间流光四溢,“若是戒了,羽军容不下你们,本王青军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打开,若是戒不了,那么,靖安王朝,容不得你们这样的人,再继续存活。”
“是……是……”身后那几人激动的声音不时的传人他的耳中,带着些恐慌和坚毅,北堂茗却只是冷笑着,将那眉梢眼间的一丝魅惑都生生挤压的,只剩冷酷,是,他是要报仇没错,是心狠手辣没错,但是,于国于家的事,他很是清楚差别。
虽是自己授意豫北韬将阡陌离引进,他亦是有把握,叫这种害人的东西,不再流广,他有这个能力,更有这个自信,大家现在所做的,都只是要毁了那个崔家而已。
××××××××××××××××××××××××××××××××××××××××××××××××××××××××××××××××××××××××××××××××××××××××××××
已经闻知了羽军军营中发生的事,也明了楚凌风召自己进宫所为何事,崔思逸心下烦郁,本就已经下令,阡陌离的售出不管是大是小,都要向他或者慕染禀报,却不知,缘何会如此,慕染在他旁边,亦是知道了此事,想了想,便也是起身,“义父,我随你一同去。”
“不用。”他忽然间不想让她进宫,不想让她见着楚凌风,或许是嫉妒,或许是害怕吧。
慕染一愣,却只能见着他的身影,随着来宣旨的公公,一同进宫。
进宫的马车,一直都比平常快的速度前进,然而,从飘飞的车帘向外看去,却只能见着那一车从崔家商会收缴的阡陌离被运进了青军的校场。他的脸色一时一冷,便低声道,“这位公公,可否先去一下那个地方?”
宣旨的小太监顺着他的那个手方向看去,面色一时怔了怔,忽然间想起要去宣旨之时,那个完美妖魅的介乎是神妖之间的南平王曾那般笑着拜托,若是进宫前,崔思逸有什么地方要去,那便答应他。
想了想,他便点了点头,心中倒是想,这个南平王爷可真是有先见之明。
青军的校场之上,已经在正中央被挖了一个大坑,从崔家收缴上来的阡陌离,楚凌风已经交由北堂茗处理,崔思逸走进校场之时,看到的,便是阡陌离被尽数投入那个大坑的情景。
北堂茗已经在不远处见到了他的身影,却是隔过那重重人影,带着颠倒众生的笑意,遥遥看过来,幽邃的眸底里,却闪着那般冷冽的光芒,手优雅的扬起,已经有人会意,在那阡陌离上,又尽数倾倒了些许泛着热气的东西。
“这个坑里的,是阡陌离,本王的军中,绝不能有人染上这个东西,后面加进去的那个,是混了砒霜的热水,本王的意思,你们懂了么?”
“是……”震耳欲聋的声音,带着撼动天地的震颤,“碰阡陌离者,死。”
崔思逸在这震耳欲聋的声响中,面色越来越沉,豁然间转过身,就已是朝着马车走去,“公公,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