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介子推从那一声师兄中猛然惊醒,他一下子看看北堂茗,一下子瞟瞟那个已经挤到了他们面前的人,费力的张了张嘴巴,“你,你是宫千静,冥衣宫的少宫主?”
紫衣的少女一见着他,本笑的灿烂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略抬高了头,一瞬间,就已经娇羞可人的师妹,变作高傲的孔雀,她冷哼了一声,随即却是死死的抱住了北堂茗的胳膊,“师兄,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
“别胡闹。”北堂茗一手使了巧劲,轻易的就将她的手从自己腕上拉下,绝美的容颜上,闪过一抹无奈,嘴角亦是轻微的抽搐一番,这个师妹,往往有着和介子推一样的本事,一样能让他抓狂,瞥一眼在一旁眼急巴巴的介子推,他轻笑着转过身,“我还有些事要忙,子推,麻烦你先照顾一下千静。”说着,再也不管什么,朝着介子推露出一个邪魅的嗤笑,翩然离去。
“诶……”介子推忍不住要唤他,然他却早已进了马车,沉声吩咐启程。
“师兄。”宫千静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想要追上去,却不料衣袖被人拉住,回过头来一看,柳眉倒竖,“怎么又是你这疯子,登徒子。”
“哎呀,小师妹,不要生气啊,茗把你交给我了嘛,有什么事,茗不帮,不是还有我介子推么?”他大力的拍拍胸脯,双眼巴巴的看着她,心想茗真是一张乌鸦嘴,他这几日的时间,可全都放在了宫千静这里,可就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天晓得自己是不是犯了贱,一个劲的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
想到这里,脸却是刷的一下红透了半边天,宫千静狐疑得看他几眼,翘起了唇,“哼,不知所谓。”
“喂……”介子推眼见她要走,忍不住又去拉她,“真的,我可以帮忙的,这个世间,还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
“真的呀。”宫千静听到声音,忽然之间,笑的娇美,让介某人有一瞬间的眩晕,“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你杀不杀的了?”
介子推眨巴眨巴眼,很认真的摸着下巴考虑了半天,才极其老实的抬起头来,一脸委屈,“杀人我不会诶,不过除了杀人,还有什么事啊?”
宫千静鼻子里哼出一声,不耐烦的摆摆手,“没了没了,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烦,总是缠着我不放。”
“哎呀,肯定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啊,哎,千静……”
“你这人好烦啊,不许叫我千静。”
“你是茗的师妹,我是他的兄弟,他师妹就是我师妹,他叫你千静我也能叫你千静,千静,千静……”
大街之上,一对均是不凡的青年男女,拉拉扯扯间,面上的灿烂,竟是连那绚丽的阳光也比不上。
×××××××××××××××××××××××××××××××××××××××××××××××××××××××××××××××××××××××××××××××××××××××××××××
马车经过庄王府的时候顿了一顿,北堂茗在车上一沉吟,便改了口,“算了,不去庄王府了,先回王府吧。”他蓦地在车内斜躺下来,细细的思索起心中那个计划。
介子推和宫千静还未回王府,庄王的人倒是出现了。
北堂茗坐在堂前,自斟自饮裳着那院中花开灿烂的牡丹,绝美的容颜之上,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怅惘,庄王一进花园,见到的,便是那样一副绝美的画面。
“义父,要不要来一杯。”他听到脚步声,也不回头,却是顾自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酒光潋滟中,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几许醉影,刹那间只觉得流光溢彩。“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可这酒入肠,却似是千般毒。”
“怎么突然间,有了这么多的感慨?”庄王脸上荡着一抹笑意,有些激动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茗,果真还是你想的周到,竟能让皇上松口,要动了崔家。”
北堂茗却是低低的一笑,明眸皓齿,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果真不是虚有其名,“义父,攻心为上。”
庄王一愣,随即已是笑笑,心中却莫名的感觉一阵寒意,这个在外被血浸润了这么多年的年轻王爷,将军,回到帝都之后,却仅仅是凭着三言两语,不费力的,就将一张沾着仇恨汁液的网,网向了所有人,不管是他在乎的人,抑或是恨着的人,眼见着那张网慢慢收紧,那些人或许还不自知的在网中间垂死挣扎,只是,纵然能挣的那片刻的自由,网上的毒液,却已是沁入四肢百骸,中毒已深,再无转圜的之地。
××××××××××××××××××××××××××××××××××××××××××××××××××××××××××××××××××××××××××××××××××××××××××××××××
这帝都的流言蜚语却似乎不会因为当事人的不做理会而有所收敛,这几日,竟是愈演愈烈,崔思逸心中越加的烦躁,慕染这几日,像是变作了以前的崔思逸,却是无时无刻的,在避着他,能不见便不见,见了,也只是温和笑意,谦谦有礼却带着疏离。
到最后,竟是连崔府之中,也有这样的流言响起。
都说崔慕染以崔思逸义子的身份,暂管崔家的一切事宜,却是她以色诱人,用在崔思逸身下求欢的代价,求的这帝都人人眼红的崔家总管事。
一时间,本就对慕染看不上眼的商会老人愈加不受控制,无数的人在外对着慕染指指点点,虽然她每日苍白着脸,眼中冰芒寒脆的坚持着,却让崔思逸遥遥见着,越加的心疼怜惜,他从未想到,自己的一次失误,竟会害的她受到如此的伤害。
崔思逸无奈,却只能暂先让慕染呆在枕水小筑,不必再去商会管事,他自己却是亲自再出山,着手处理崔家最先的几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