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萧哥哥所言,车子在人民医院的住院部大楼前停下,萧琢来不及向龙渊道谢就冲下车。
同一时间龙渊下了车,拉上她的手。虽然此前被无声无息的拒绝,但他依旧是将自己的西服外套稳稳的披在她肩上。她感激的朝他牵动一下嘴角。
“需要我等你吗?”龙渊终于开口了,虽然口气漫不经心的冷淡,但停在萧琢心中却有着丝丝温暖,驱散着初秋深夜里寒风的侵袭。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确定接下来会怎样。”一丝无助的眼神从她眼中飘过,却被他尽数扑捉,他改变了主意,锁上车门,说“走,我陪你去。”
“……”萧琢奇怪自己居然没有拒绝。对于这个男人应该痛恨、鄙视、讨厌大于感激的,此时此刻却还能心平气和的穿着他温暖的外套,和平共处,为什么啊?!
夜间的医院,灯火通明中却透着说不出的阴森。偶有伤患痛苦的呻.吟声,救护车若隐若现的声音由远及近。萧琢的高跟鞋敲打在大理石地板上“嘚嘚”作响。幸好有龙渊的外套,要不她定然更加的难以支撑。
医院的电梯都是可以盛放担架床的,站在里面很是空荡。电梯升起的一瞬,萧琢有些眩晕,若不是龙渊及时扶住她手臂,恐怕是要倒在地板上。
“你也无须太过紧张,既来之则安之。”龙渊冷冷道。
“叮咚”电梯门打开,萧琢循着门牌号走过去,在门口犹豫了几秒钟,她心里有些怕,医院病房的门谁又愿意推开呢?尤其是明知道房门内是自己的亲人。
敲门,开门的是哥哥萧琰。
“哥哥,出什么事了?”萧琢虚弱的望着哥哥萧琰,他眉头紧皱,沧桑的脸上不见一丝笑意。他目光扫过萧琢,狐疑的落到站在身后的龙渊身上,匆匆的向他示意问好后,拉着萧琢到门外一边。
“琢儿,童岩他……他出车祸了……伤到了头……现在颅内有淤血,需要进行开颅手术……”萧琰顾不得去问妹妹夜半三更为什么穿成这样,也忽视了她身边英挺的男子。
“哥,你说什么?童岩?他做开颅手术?”
“联系你联系不到,警方把电话打到我那里,在这里他无亲无故……”哥哥后面说什么她已听不进去,她的思绪变得很混乱。
宴会的时候她把包内的手机调成了无声,所以很多个陌生的未接电话自己并没有理会,原来是警方的电话。童岩怎么了?他的新女友呢?既然交到一个有钱有势的新女友,别说是开颅手术,就是换器官都不成问题,怎么现在变成哥哥出面了?
鉴于自己和童岩分手的事实并没有昭告全家,此时此刻萧琢也不想更多的跟哥哥解释,就问道,“童岩有其他朋友过来了吗?”
“急救结束来过几拨看望他的同学,只是他一直昏迷不醒,一直处于危险期,同学都不能入内探视,奇怪的是其中有一个女生放下一捧鲜花一张银行卡,说是岩岩的好友让转交的,之后隔着玻璃窗看一眼就匆匆离去了……”
萧琢心中“咯噔”一下,眼睛跳一跳,难道这个女生就是童岩的新女友?可是如果是的话此刻她不该不在这里陪伴等待自己热恋的处于极度危险里的男友?她什么都数不出,想要冲进病房去。
“琢儿……你要有些心理准备……他的头部伤的最厉害,可能面部毁容……严重……”萧琰眼里全是不忍。
萧琢轻轻的甩一下头,深深吸口气,握着门把手,打开病房的门。
几天前还正常的童岩,此刻头上脸上缠着层层纱布,仅仅露出眼睛和鼻孔,而鼻孔中亦是插着输氧管,手臂上盘旋着塑料输液管,吊瓶里的液体一点点往下滴答,一只腿打满石膏且被高高吊着,整个人像是陌生的木乃伊,让萧琢不忍看去。
她蹑手蹑脚走到床前,怕打扰到他。
“童岩……”她轻轻呼喊一句,无应答。眼泪簌簌的滴落下来。
“……”龙渊走到她身边,用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握一握她肩,安慰她。
“怎么会这样?”她抹着眼泪,却怎么都抹不掉,因为旧的泪珠抹掉,新的子再涌出来。“怎么会这样,那天分别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龙渊满眼关切,虽然他无法分辨纱布下童岩的脸是不是七夕当日自己在酒吧里看到的和她说分手的那个男子,但从名字和她的表情、情绪看来,这个男子定然就是和她刚刚分手不久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