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齐看着他,问:“你为何还要回到束离岛?你屡屡用幻术控制我们,又不伤害我们,究竟要干什么?”
“哈哈哈哈!”青远突然大笑起来,他说:“梦玄齐,我们要一直这样问来问去,没有答案却乐此不疲吗?既然我们都不愿听对方说话,那还有什么好聊的,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玄齐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你既已回到这里,那青宅的心愿还算数吗?你曾对我说你只想和父母共享天伦之乐,不被人打扰。若你信守诺言,自然是不该被人追杀。”
青远听他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走到玄齐的身边,围着他上下打量,他说:“梦玄齐,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你这么没有主见,日后怎么成大事啊?”
“你!”玄齐握了握手中的佩剑,青远的话让他听着很不舒服。
青远不屑地朝他“哼”了一声,他走到一边,说:“即使我想要安稳度日,别人也未必给我这个机会。我一日不死,这些所谓的仙家名派就一日坐立不安,你方才说我不该被人追杀,但你也认同他们说的,不除掉我后患无穷,不是吗?”
玄齐被他问得哑口无言,青远虽曾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却并非他自愿,而他的父母更是无辜枉死。想到他的父母,玄齐默默地低下头,当他再抬起头时,眼眶有些微微泛红。
玄齐问他:“你回到这里,你的父母呢?”
青远的表情突然落寞,玄齐顿感自己失言,他有些懊悔自己不该提起青远的痛处。
“早已在这束离岛灰飞烟灭,尸骨无存。”青远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玄齐恍然大悟,青宅里的魂魄竟是幻象!他当时心中疑惑,为何青远父母对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在青宅院中和在幻境中都与旁人没有交集。
青远见他有些震惊,接着说:“当时林筝说我父母会影响我,杀了他们之后将魂魄也散灭了,不让我有一丝念想……”玄齐瞬间觉得和青远的距离被拉近,他太能体会这种撕心裂肺的伤痛,他想到那日在齐宅,他亲眼看着林筝姑姑掐着那两个魂魄,他当时还不知他们是自己的父母,却也令他伤心欲绝,而他却无力阻止……
“青远……”玄齐刚想对他道歉,青远打断他说:“无与相在楽平县放出风声,接着联合两派找妖邪,实际却要杀了你嫁祸于我,最后再顺理成章的和清泉山一起除掉我为你报仇,真是一举两得的妙计!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被不知情的忆欢尘坏了好事,无奈之下只好让忆陌云揽下所有的罪名。呵……忆陌云再怎么关心她的师兄,也不可能瞒着无与相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你是说无与相早就想杀我?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我?”玄齐脱口而出。
青远笑笑,他用食指饶了绕发梢,缓缓地说:“因为他担心你和旭洛筝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影响他天下第一的位置!”
“旭洛筝?”玄齐不解,他用到旭洛筝的次数屈指可数,不到非常紧急的时刻几乎不会拿出来。
青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唉……我就说嘛,你是为数不多的傻子中最傻的那一个,拥有这么厉害的上古神器却不自知。清泉山作为百年仙山,旭洛筝一直都是掌门人代代相传的宝物。当年梦周仙人没有传给玄清,却给了半路捡来的林筝,最后又传给了你。可见他对你有很高的期望,事实也证明你有驾驭它的能力。”
青远顿了顿,笑着问他:“你若有一日像梦周仙人那样厉害,他空云山还能坐稳这天下第一吗?”
玄齐茅塞顿开,但他却不愿意相信青远说的话。他从未有做掌门人的想法,更没有成为天下第一的野心,怎么就成了无与相的眼中钉了?
青远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很难接受对不对?梦玄齐,你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及时做法让洞穴里发生地震,你早在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洞穴里的地震是你做得法?“玄齐上前一步,吃惊地问他。青远抬抬腿又伸伸懒腰,斜眼看着他说:”你以为呢?老天爷开天眼刚好救了你?别傻了!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他们想嫁祸于我,我怎么会任由他们陷害呢?干脆帮你一把吧!我做了青宅的迷阵引你们来,困住梦玄清,哦不对,是梦真仙人,再引你和梦玄朗进我的幻境,就是和你们玩玩的,哈哈哈!什么仙家名门,不过是一群傻子哈哈!”
玄齐愣愣地看着得意洋洋的青远,他一直认为是他们顺着蛛丝马迹在找青远,没想到却一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听他说了这么多,玄齐此时的心情已经不再有起伏,他平静地看着青远,问他:“你为何找我与你合作?”
青远冲他笑笑,反问:“你说呢?”未等玄齐回答,他接着说:“好了!我们今日已经说得够多了!你若还不能明白自身的处境,说再多也只是浪费口舌!我的母亲是你的奶娘,你我也算是有兄弟的缘分,我再给你三日时间,是敌是友你考虑清楚再来找我!”
青远说完立刻消失在枯木林中,玄齐扭过头望着身边的问心宫,枯枝盘绕,阴沉静谧,令人心生怯意。就在这时,玄齐的神智一阵恍惚,他看见林筝姑姑身着紫色的衣衫,正笑着采摘慕离花,旁边还有个5岁左右的孩童围绕着,微风拂过他们的发梢,阳光暖暖地照着他们……突然,林筝姑姑的笑容凝固了,她恶狠狠地扔掉手中的慕离花,一把将身边的孩童推倒在地,孩童看着她凶巴巴的表情,吓得哇哇大哭……
玄齐认出这个孩童就是年幼的自己,他慌张地大喊:“不要伤害他,林筝姑姑!求你不要伤害他,他很听话,你不要……”
玄朗刚好赶到这里,见他神志不清大声喊叫,赶忙抓着他的肩膀摇晃他:“玄齐!玄齐!”玄齐一下惊醒,他缓缓地睁开紧闭的眼睛,松开自己的衣角,轻声说:“二师兄?”
玄朗慢慢放开自己的手,小心地看着他,问:“玄齐,你怎么了?”
玄齐深吸了几口气,摇摇头说:“我没事。二师兄,你怎么来了?”
玄朗见他已经恢复神智,心里放心许多,他说:“大师兄说你一个人来了束离岛,担心你有危险,叫我前来看看,还好我及时赶到,你方才的样子吓死我了!”
玄齐愣愣地看着他说:“大师兄叫你来的?大师兄担心我的安危?”
“是啊!”玄朗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你是我们的师弟,大师兄关心你是理所应当的呀!”
玄齐将目光别到一边,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对玄朗说:“二师兄,我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