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欢尘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你不敷药,会死的。”朦胧的月光下,玄齐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缓缓地松了手,忆欢尘迅速地解开他的腰带,帮他敷上空云山独有的凝血药—隐血草。
忆欢尘帮他整理好衣服,盖上被子,叮嘱说:“好好睡一觉,明日就好了。”他说完准备离开,玄齐的嗓子说不出话,他一着急用手抓住了忆欢尘的衣角。
忆欢尘回过头,此时的情景让他想到在汐竹轩的时候,玄齐怕黑,一喝酒就要拉着他……玄齐松开他的衣角,用手指指自己的喉咙。忆欢尘反应过来,说:“誓血散会让人发烧然后失声,你已经敷了药,明日就可以说话了。”
玄齐看着他的身影,点点头。
忆欢尘转身匆匆离开,玄齐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次日一早,梦铃儿来到玄齐的房间,玄齐已起身在整理衣服。梦铃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她走到他的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说:“玄齐,我昨天走得时候你还神志不清,昏睡在床上,怎么一夜过去你就痊愈了?”
玄齐看着她大惊小怪的样子,笑着说:“只是伤口慢慢愈合了,我下床活动活动,老是躺着都快要成咸鱼了。”
梦铃儿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玄齐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她想了想,说:“我去弄点好吃的给你补补!对了,我还要去告诉大师兄和二师兄,让他们知道你已经好很多了!”
她说完便激动地跑了出去,玄齐本想喊住她,话未出口她已经不见了人影。他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摸了下自己伤口的位置,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安静地等她回来。
过了半晌,玄朗和梦铃儿一起来到他的房间。梦铃儿提了一个食盒,她将食盒打开,端出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她将鸡汤放在玄齐的面前,说:“玄齐,来喝点汤补补,你都瘦了。”
玄齐笑着说:“谢谢师姐!”他舀了一勺鸡汤,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小心地尝了一口。梦铃儿仰着脑袋,一脸期待地问他:“怎么样?好喝吗?”
玄齐舔舔嘴唇,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他小心地说:“师姐,你的鸡汤是甜的……”
“哈哈哈哈哈哈!”坐在一旁的玄朗一听,笑得肚子都疼,他捂着肚子说:“她肯定是把鸡汤当点心那样做了,哈哈哈哈!”他又对着梦铃儿说:“你不应该叫梦铃儿,应该叫梦甜儿,哈哈哈哈哈!”
玄齐见他毫不避讳地嘲笑师姐,心想这会又要惹麻烦了。他偷偷瞄了一眼梦铃儿,果然她正气呼呼地瞪着笑得直喘气的玄朗。她猛地站起身,冲着玄朗说:“有这么好笑嘛!哼!”说完她径直走了出去,玄齐对他使使眼色,悄悄地说:“师姐被你气走啦,要不要去哄哄?”
玄朗止住笑声,挑了挑眉毛,说:“女孩子家,就是爱生气!玄齐,你感觉怎么样了?你这伤挺奇怪呀,昨天还命悬一线的样子,今天就能下床和我聊天了。”
玄齐冲他笑笑,说:“也许是阎王爷不想收我吧,我还要修仙以后上九重天呢!”
玄朗看着他没正形的样子,撇撇嘴说:“你先养好你的伤再说吧!我怕你上天的时候飞到一半掉下来!”
玄朗话音刚落,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一周后,玄齐的伤已痊愈,他来到大殿找梦真仙人。他行礼后,说:“大师兄,那日我在束离岛见到了青远,我想再去一趟。”
“你见到青远了?”梦真仙人的反应很吃惊,他们同去的束离岛,可是玄朗却未见到青远。
玄齐见大师兄很疑惑,便将那日在问心宫发生的事情细细道来,但他隐瞒了青远对他说的话,只说自己先醒,只见了青远一面他便消失了。
梦真仙人问他:“你想一个人去束离岛,还是?”
玄齐看着他,镇静地说:“是的,大师兄,我想一个人去。”他要去找青远,问他那日说得话究竟是何意,若有旁人和他一起反而不方便。
梦真仙人思索了片刻,说:“玄齐,你虽有旭洛筝在手,但你一人去束离岛还是太危险了。青远的幻境之术你也是见识过的。”
玄齐坚定地回他:“请大师兄放心,我意已决。”梦真仙人见他意志坚定,便不再阻拦,随他去了。
玄齐退出大殿后离开清泉山,来到束离岛。他一路朝着问心宫而去,沿路景象如上次一样衰败,但他没有遇到幻境,顺利地来到问心宫。
他站在问心宫外喊:“青远!”他的声音在四周回荡,但没有人回应他,他又喊:“青远!”
青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对着他耳语:“梦玄齐,你来啦。”
玄齐转过身,后退一步盯着他。青远看着他警觉地样子觉得很好笑,他上前一步,说:“梦玄齐,你这么怕我,还敢一个人来找我?”
玄齐冲他翻了个白眼,说:“我不是怕你,你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的身后,我是本能反应!”
青远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用食指饶了绕自己的头发,说:“哦,这样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玄齐,然后说:“你恢复地这么快,看来忆欢尘去救你了。”
玄齐听他说忆欢尘,立刻回他:“你胡说什么!”
“呵……我胡说?”青远斜眼看着他,说:“你被忆陌云的剑刺中腹部,没死在这里已经是命大了。空云山的剑上都有誓血散,没有隐血草的话伤口无法自愈,而这个隐血草只有空云山才有,不是忆欢尘,难道是忆陌云良心发现回头救你?”
“你!”玄齐心虚,不知该如何反驳。
青远见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笑着说:“别激动呀,我又不告诉别人,你慌什么?”
玄齐稳了稳自己的情绪,问他:“你如何知道这么多事?你还知道什么?”
青远绕了绕头发,他走到一边,背对玄齐说:“梦玄齐,你还觉得杀了我,是顺应天意吗?你若还想杀我,又何必问我这么多?”青远转过身,严肃地看着他。
玄齐沉默,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青远见他没有反应,接着说:“你今日来找我,可是想明白了,要与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