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有闭眼和眨眼的功夫,却早就过去了许久。当我努力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居然回到了自己的寝房。
我就像是做梦一般,从黑暗的街道,转换到了宰相府里。
我环绕四周看了看,独孤云正端坐在我身旁,等待着我醒过来。
见我睁开了双眼,独孤云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他看着我,言语间也甚是欢喜:“你终于醒了。”
我立即撑住手臂,想从床上坐起来。在独孤云面前,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地贪睡在床上,我的心里甚是惶恐。
谁知两臂无力,与其说是手臂,不如说全身酸软无力,像一副软骨头一样,根本无法坐起身来。
独孤云立即起身扶住我,将我缓缓放入被中。
“你中了毒,还在恢复中。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养身体,不用起来了。”
我喉咙干涩,不知道是否毒液所致,还能不能讲话,尝试着嗯嗯啊啊了一下,判定这毒只让我身体虚荣,其它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多谢公子关心。不知道,我是中了什么毒?”
独孤云笑了一下,说:“难道你不记得了?”
我努力搜寻自己的记忆,却丝毫不记得我中了什么毒,就连我怎么回到寝房的,我都不记得了。
我摇摇头:“不记得了。”
“出了富贵府,我们遇上了黑衣人,你记得吗?”
我的脑袋里忽然闪现了那夜发生的一切,只是这中毒之事,依然摸不着头绪:“记得。”
独孤云面带羞愧,对我说:“你中毒,完全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你帮我吸毒,可能我现在也不可能坐在这里。”
“对了,公子,你的伤势?”我忽然想起独孤云的伤势很重,那箭扎在手臂上的伤口很深,流了许多血。
独孤云立马安抚我:“放心放心,我已经看过大夫了。大夫说,若不是你拼死为我吸毒,我早已经毒发身亡了,看来,我这次掉了你一个很大的人情。”
听到独孤云说并无大碍,我便放下心来:“都是玉儿的本份,公子何需说欠我,要说起来,我欠公子的更多。”
“这次你救的是我的命,当然是我欠你的,而且我欠你的是一条命。”独孤云的好意,我心里是欢喜的,可非要让我领了这个人情,我也是万万不敢的。
独孤云替我悉心地盖了盖被子:“你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只是还有些虚弱,需要卧床静养,你这段时间,就好好休养着,我每日会亲自帮你送药过来。”
“公子,还是让家丁们帮我送来吧,公子身子孱弱,也需要安心休养。”
“照顾你的身体,还是让我亲自来做吧。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了,只要好好卧床休息。”
独孤云执意地要亲力亲为照顾我,我的心里甚是感动与欢喜。
除了娘亲和风哥哥,他便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从第一次遇见他,便让我感到了出亲人之外,前所未有的温暖。他日我身体康复,还将用性命保护他。
宰相大人和老夫人听说我苏醒了,也一齐来到了我的床榻。除了满心的感激与欢心,便是对我的心疼,特别是老夫人,看到我身体无力,还禁不住留下了眼泪。好在宰相大人在旁,安慰了她,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我身体并无大碍,精神也很好,老夫人叮嘱我多多卧床休息,便在宰相大人的安排下回去了。
独孤亮来到我的床榻边,未说一言,却面露愧疚。
“公子于我有恩,救他是我的本份,宰相大人不必对我心存感激。只要公子并无大碍,需要我做什么,我都是毫无怨言的。”
独孤亮叹了两口气:“无论是你,还是云儿,有一个有了危险,我就算是死,都会自责自己的无能与懦弱。你冒死救了云儿,让我这个为父的,心里就像被人插了一刀。于你,我的心里是比云儿更心疼,更难受的。”
我微微笑了笑,以期减轻独孤亮心头的自责:“大人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玉儿应该做的。”
“玉儿懂事,从来都不让长辈为你操心。”独孤亮说:“你是我的干女儿,更甚似我的亲生孩子。将你们陷入如此的危险之中,是我太大意了。这件事,我要彻查到底,一定要把策划这次刺杀行动的所有人查出来,为你和云儿还一个公道。”
“这次的黑衣人,武功高强,而且深藏不露,大人若要查,也一定要保重安全。”忽然,我想起那日,黑衣人与皇子留下的贴身侍卫,在高空中厮杀的场景。月光之下,两个人你争我斗,你进我退,你攻我守,互不相让,大战了好几个回合,还不能分出伯仲。果然高手之间的对决精彩绝伦,就连逃命,我也忍不住定下脚步,多看几眼。
对这两位高手,我心里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敬佩,更憧憬着,如果有朝一日,我也能身怀绝技,能有满身武艺,或许,在任何的时刻,我都能保护好我想保护的所有人。
于是,我大胆地对独孤亮,提出了一个请求。
“大人,玉儿有一事相求。”
独孤亮对我,就像长辈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温暖。爹离开了我后,那种温暖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我的身体。
“玉儿但说无妨,爹若是能够做到的,必定为你做到。”
我做了个深呼吸,虽然不知道独孤亮的反应如何,但是我就是要尽力一试。
“玉儿想要学武。”
独孤亮的第一反应,略有震惊,但很快,他便体谅到我的动因,也甚是理解。
“学武可是一件讲求天赋的事,而且还要吃很多苦头,玉儿,你愿意吗?”独孤亮问。
“玉儿本本就是吃苦长大的,只要能学到高深的武功,让我吃多少苦,我都愿意。”我真想跳起床来,告诉他我想学习武功的决心有多强烈。
“好,玉儿,爹一定会替你找到这世间武功最高的人教你武功。”独孤亮的回答,让我对未来有了更多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