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妤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妹妹,妹妹,可醒来了?”
世妤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这梦境也太真实了,那小小的声音一直存在。
“妹妹,妹妹,快起来了呀。”赵北晨在世妤房门外轻声敲门,也不敢敲大声引起旁人注意。
世妤披上外衫,借着烛光打开房门,外面只有月光笼罩,“哥哥你这是做甚,这都寅时了,你为何还未入睡?”
赵北晨催促妹妹,“你快去换身衣服,哥哥带你去个秀美之地。”
世妤极困,不料想赵北晨竟这么晚还要带她出门,“不了,你自己去吧,我困极,我要去寻我那周公与他继续下棋了。”
“哦?那我这就独自去赴约,告诉那晏家六郎,别等了,我妹妹不会来的,她想要和周公下棋。”赵北晨调侃道。
晏子初想带世妤去看那日出,虽上京城民风不那么保守,但深夜两男女单独出行却也极为不便,于是只好求那赵家哥哥,送出一把顶名贵的宝剑,才换来这一出。
世妤止住迈向床榻的步伐,走向衣橱,挑选了一件月影纱裙,头发拿一真丝飘带轻婠在后面,“走吧哥哥,妹妹已经忍不住想要快点看到那秀美之地了。”
赵北晨看到这样的妹妹,不禁失笑,摇摇头,“古人说的对,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世妤和北晨偷偷出了门,越过那守夜的人,“若被母亲父亲知道,定要打瘸我的腿。”
赵世妤轻笑,“好哥哥,若真到了那时候,妹妹一定寸步不离的守着床边任你差遣。”
赵北晨轻拍世妤的头,“若你哥哥我真的瘸了,恐不好给你找嫂子了。”
“那感情好啊,我就不用担心要去吃我那嫂子的醋了。”世妤最喜欢自家哥哥。
兄妹二人嘻嘻笑笑,竟已走到了山顶一至高处。
晏子初在那月光下,一身白衣,更是衬得面如冠玉,英气挺拔。
子初将世妤扶下马背,向赵北晨道谢,“北晨兄,多谢。”
赵北晨锤了一下子初肩膀,“好兄弟,和我说这作甚,你且与娇娇独处一阵,我去那山脚给马儿喂喂水。”
说完,赵北晨拉住缰绳使马儿掉头往山下走去。
子初拉住世妤的手,往山崖的石头寻地儿坐去,他细心地准备了软垫,“稍有一些硌,但这景我保你一定喜欢。”
世妤未施粉黛,却也容貌姣好,清淡的面容更是衬得那眼波似水,“小初,我很喜欢。”
子初没有明白,景色都还没有看到,阿渝在喜欢什么。
世妤知道他在疑惑什么,于是又重复了一次,“子初,我说,我很喜欢。”
很喜欢能与你独处,很喜欢能和你一起看景,很喜欢你,小初。
子初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但还是回答道,“我也很喜欢,阿渝。”
我也很喜欢阿渝。
世妤将头倚在子初肩膀上,子初将披风脱下给世妤披上,倦意袭来,世妤就这样睡着了。
天远处渐渐有了亮光,子初看向世妤,见她睡得正香,竟不忍心喊她起来,哪里有什么最美的景,只要她在身边,万千景象,也不敌她一笑。
世妤醒来时,天已大亮,“不是喊我来看日出的吗,怎的我睡熟了也没叫我?”
果然是个不讲道理的小姑娘,子初宠溺地看着她笑,“这不是看我家小姑娘睡得太香了吗。”
世妤被他的称呼闹了个大红脸,“我是阿爹阿娘家的。”
子初也并不反驳,“阿渝,你知我不是那巧舌如簧之人,但我对你的情意真切,只待你下月及笈,我便让母亲上门为我提亲。”
子初眼中的认真太让人心醉,世妤不敢抬头和他对视,羞涩地轻语,“那你要记得,我会等着的。”
得到肯定回应的子初更是喜上眉梢,那日光似乎更耀眼了,“阿渝,我会永远对你好。”
两人正浓情蜜意之时,被那不知情趣的赵北晨打断,“再不回家,我可对父亲母亲不知做何解释了。”
世妤依依不舍地同子初告别,和北晨一起骑马回家。
子初本也想和他们一同返程,但想着世妤是女儿家,又是未出阁的女儿,那些嘴碎的妇人若是看到了,必又要对世妤声誉有损。
他只是看着世妤成长得愈发动人,及笈的日子却也快到了,他看着身边虎视眈眈的儿郎们,他不敢赌,这世上只有一个赵世妤,而赵世妤只能和他晏子初。
什么都可以让,世妤不可以,权贵子弟不行,青年才俊不行,赵世妤的夫君,只能是他。
“娇娇,晏家六郎是个好儿郎,我也觉得不错。”妹妹长大了,有了自己想要的人生,当兄长的肯定得支持她。
世妤从小就和北晨无话不说,赵北晨是这世上最好的兄长,“哥哥,你说我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啊,能有你做我兄长,阿爹阿娘陪伴我,现在又要多一个阿娘肚子里的弟弟还是妹妹,哦,还有晏家哥哥也对我好。”
世妤突然觉得心底一阵柔软。
赵北晨和世妤骑马慢慢走在晨间的林荫小道上,赵北晨也觉得心底被一种莫名的感动所充斥,战场上和敌人厮杀的勇气来自哪里,不就是这里吗?
保国家安宁,护家人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