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香将油灯给世妤点上,关好了窗户,“小姐,早点休息,今日也劳累了一天。”
世妤点头,“你也快去休息吧,桃香。”
“诺。”桃香退出房间,替世妤关上门。
世妤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将子初给她得手镯拿起来抚摸。
想着,还有一个月自己就要及笈,忍不住披上外衫坐到了小几前,拿起香囊继续缝制。
世妤正满心期待,不知小初收到香囊会不会夸自己贤惠,却听到窗外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窗声。
想着是在家里,世妤胆子也放大了,将窗门打开,竟出乎意料地看到本应在东宫的太子殿下,此时此刻,竟然站在了她的窗外。
李承勋也没想到世妤会这么早睡觉,所以看到她在屋内只披着一件月纱外衫,竟觉得血在往上涌。
世妤不敢大声呵斥,怕引来其他人。
流言蜚语比起真刀子总是能更能轻易的击垮一个人。
李承勋将手拢在嘴边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咳咳,你怎今日这么早便睡下了。”
世妤想到自己只着了一件薄薄的外衫,也不自然,“殿下放着好好的东宫不待,怎的到我这屋檐下学那小猫。”
李承勋听着世妤出言讥讽自己也不生气,“我等你端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深夜时分,世妤也不想多做纠缠,毕竟若是被人看见了,夜会太子,那就是给她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殿下深夜造访可是有要事相商?若是没有,小女子要就寝了。”世妤想要关上窗户。
李承勋伸手挡住世妤想要关上的窗户,“好娇娇,你为何如此偏心,你对我表哥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无情。”
世妤听到他提起子初,更是羞恼,“殿下来此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浑话吗?”
李承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半夜来此,堂堂东宫太子竟像个盗贼一样,只是为了想要见她一面,好像只有见她一面,才能让心中那份妒意消退一分。
李承勋深深地看向世妤,“好娇娇,父皇择日要为我选太子妃了。”
说来也是,偌大一个东宫,李承勋竟只有三个侍妾,还是都没上主位的女子。
世妤没做他想,“祝殿下和太子妃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李承勋虽然没想过能从世妤口中听到什么好听的话,但没想到这么不如他意,他一把抓住世妤手腕,因气急,所以手上的劲儿不自觉大了些,“你就这么希望我娶别人吗?”
心里好像有了一丝苗头,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却也不敢深想。世妤被抓痛了,却不想惊动别人,奋力挣脱不了也就罢了,任他抓着,“殿下,您娶太子妃是天下大事,福泽万民,臣女不敢胡言。”
李承勋意识到自己抓痛了世妤,松了力道,“娇娇,如果让你来当太子妃,你愿意吗?”
世妤愣住,没想到他竟然挑明了话,世妤知道不可以再装作没听懂了,“殿下,您是人中蛟龙,天定之子,我只是微微一届臣子之女,你我如那云泥,怎可相提并论。”
李承勋看着世妤手腕上的镯子,心里醋意翻涌,“无非是因我那表哥或许给了你一些承诺,你倾心于他,可是你又是否知道,他军功卓然,爱慕他的人,又可止你一人?”
世妤抬眼看向李承勋,“殿下,晏家哥哥并没有给我许下什么承诺,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好一个只取一瓢饮,那我且看着。”李承勋又被气着,松开世妤的手,转身离开。
世妤看着李承勋离开的背影,关上了窗户,转身看向屋内的烛火,微光洋洋,心里终于慢慢觉得平静了些。
李承勋没有想到,自己也有翻墙起来看心爱之人的情景,还好巧不巧在准备翻墙离开之时,被心爱的女子的娘亲给叫住。
赵夫人一人提着灯笼,独身一人站在那转角处,想来是屏退了下人才上前来,“殿下,深夜造访相府,可是有要紧之事?”
李承勋尴尬万分,挠了挠头,仿佛找到了儿时逃课被夫子逮个正着的感觉,“扰夫人休息,实是庆之之过。”
赵夫人提灯上前,微微一笑,“殿下,更深露重,您万金之躯,若在相府有何闪失,我家相公是万万担责不起的。”
李承勋向赵夫人微微俯身行礼,“是庆之思虑不周,望夫人见谅,但庆之思切之心,也唯望夫人多多包容。”
赵夫人提灯李承勋引路,用着那慈爱却疏离的语气,“我想要与您说的话,属实失礼,但我作为娇娇的母亲,还是想要冒着大不敬与您说道说道。”
李承勋点头,“赵夫人也算是庆之的长辈,您但说无妨。”
“殿下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万民之仰,我赵家女儿虽不是那倾国之花,但也是我们自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孩,所以,您的婚事是一国大事,我家小女也从没那做妾的想法。”赵夫人护短,尤其最爱的,就是这个女儿。
李承勋双手抱拳向赵夫人行礼,正色道,“赵夫人,我对娇娇不是一时兴起,她对我来说是我的重中之重,庆之也从未有过让她做妾的想法,我要给她的,那一定是最好的。”
赵夫人看着李承勋这般认真的态度,心里有了一丝动摇,那晏家六郎不错,这太子殿下看上去对娇娇也是动了真情。
赵夫人不禁笑了,“我们都听娇娇的。”
李承勋看赵夫人笑了,这是松口让自己追求娇娇了,“多谢夫人,庆之一定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