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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会说话的石头

徐子安立府走的程序很简单,直接报批至京都政务司和民政司下属的部门进行备案,将府邸、人员的具体资料提交就行。这源自徐府的办事的高效率,或者说早有准备,不过一天时间就已齐全,同时财政大臣的面子摆在那里,不能无视。

他的新宅云安府位于毗邻云林帝国京都——云京城以东的上林城。上林城的这座府邸原本就属于徐氏族产。徐氏家族早在五年前提前布局,修建了这座府邸,名义上用于管理上林城的晶石矿产的产出用地,实际上就是为徐子安立府安家做好前期的铺垫,护卫森严不说,环境也相当不错,徐氏一族也常作为家族游春踏青狩猎之所。

云安府依山傍水,位置独特,背靠天云山脉的万象之森边缘,西边流淌着云林帝国最大的河流——云江。云安府所在的上林城盛产各类晶石,产量约占整个云林帝国的三成以上,晶石采自天云山脉的深处的晶石矿,品质很高,很受各国欢迎。另外,上林城是云林帝国重要的交通枢纽城市,临近帝国都城,不仅有陆路与各地通道,四通八达的水运也为交通提供了便利,也造就了此地繁荣而丰富的多元化商业。

五天前,徐子安带着一行十五人,搭乘家中的十辆以晶石为动力的货运魔改车浩浩荡荡从徐府出发。临出京都前的场面颇为壮观,一次性动用这么多魔改车,让云京城百姓大为感叹,不愧是财政大臣家的公子,派头果然不一样,自然暗地里也有人腹诽,说不定全是他贪墨的,只是这种话想想就好,不敢宣之于口。

这十五人中,有过半以前都是负责徐子安在徐府的起居生活,新任的管家徐山由徐汉明亲自指派,原本就是负责徐氏的晶石矿产业,很是对口,其余的都是姐姐徐子欣亲自挑选安排,帮助弟弟掌管族产。抵达新宅后,徐子安个人并没有太多的事可做,只能当个观光客。何况上林城云安府内原本就有徐府的管理人员,整个府邸看在徐子安眼里显得井然有序,如果不是亲自体验了两日的路程,他还以为就是换了厢房住而已。

别看有十辆车,除了载着必要的生活物品,车上的东西大多是之前徐伯言实验室的事物。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魔改元件,这是徐子安调查完实验室后的要求,加之就徐汉明和徐子欣的眼中魔改器价值不菲,即便他们也不知道这些用途如何,也不妨碍提供魔改车来运输。

成人礼后的第二天,徐子安就去调查了一下他自己的实验室。那日意外爆炸之后,徐府第一时间派人维持了现场原样,留下的痕迹不是非常多,徐汉明之前肯定也派人调查过,所以毫无意外,徐子安也查不到任何线索,不过他决定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这段时间,徐子安恶补阅读了很多徐伯言留下的实验笔记资料。他发现,徐伯言作为一名科学家,不,从云岚大陆的说法应该是一名魔改师,他还是相当称职的,除了实验日志之外,实验后各项数据也记录得相当详细、精确,甚至徐伯言还做了除尘装置,在这个世界里居然有人拥有这种先进的理念,明显走在他人前列,被誉为天才不是没有道理的。

带过来的很多稀有材料对徐子安来说竟然都不是很陌生,名称不一样而已,徐伯言都做了标注,他都能与自己所学加以印证,除了笔记中反复出现的物质的“灵感”这个概念,其余的不难理解,他更在意的是那些不知名的晶石研究成果。

在记录里,徐子安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在徐伯言出事的一周前,他在云京城拍卖会以及黑市上各获得了一块罕见晶石。

日志里有几篇写道:

出云历237年,2月14日,天气晴,湿度80,已除尘。

于聚宝盆拍卖行购得稀有晶石一块,拍卖行称,此晶石来自北海,可储存人声,一月仍可闻。实验发现,晶石上的杂质经测定确实来自北海区域,与描述相吻合,硬度与蓝宝石接近达到8.9,透光测试呈现墨蓝色,灵感度5.7,可用于魔改器制作。留声测试,声音通过灵感应被晶石收集,使其聚束在晶体内部的核心,通过灵力可将核心中的声音释放出来,同理,如果将晶石灵感应做适当调整,还可将事物的影像、声音收纳其中,以灵力波动模拟储存,再以提升灵力输入再次反释放就可实现留影效果,作为魔改器,必将轰动云林帝国,甚至整个云岚大陆。

出云历237年,2月15日,天气晴,湿度82,已除尘。

找到适配合金,将晶石切割成6份,用于制作魔改器,留影第一次未成。

出云历237年,2月16日,天气晴,湿度79,已除尘。

调整合金密度,镶嵌成功,灵力导入成功,留影第二次未成。

出云历237年,2月17日,天气晴,湿度75,已除尘。

魔改器留影试验成功,灵力控制需再精确,否则损坏晶石,晶石耗损仅剩一块,留影成功,不过由于灵力控制效果不甚理想,晶石大小所限,留影的影像、声音模糊、时长最多记录7天,需再寻晶石,可遣人前往北海开采,实验品后续暂用于魔改器实验室录制。

……

出云历237年,2月28日,天气晴,湿度80,已除尘。

于黑市上购得一件疑似灵帝托马斯的作品,魔改器晶石呈现玫红色,其内部能量惊人,高灵感度达9,材质不明、来历未知,三日后将进行测试。

“所以出事的那天正是3月2日?”徐子安阅读完最后一则日志,自言自语道。

徐子安敢肯定,徐伯言出事那天应该进行实验的就是这块玫红色晶石。时间稍微往前一推,可能正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同一天,而实验室里并没有找到那块晶石的任何痕迹。除非出事后被拿走或者清理,要不然就是直接因为爆炸粉碎,按道理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更何况他还是从黑市上购得,除非徐子安在黑市里占有一席之地,否则这条线索就更难追寻。

坐在实验室桌前的徐子安不知想到了哪里,手里摸着的正是徐伯言制作的魔改留影仪。他偶然发现,徐伯言制作魔改留影器的原理,说白了就是录像机的光学图象信号转变为电信号,以便于存储或者传输,而这里采用的介质不同,将光学图像信号转为灵力波动,以此储存和传输,因此徐子安觉得还是叫灵力录像机更为合适。如果徐伯言有将录像机用于记录实验的话,或许其中就藏有不为人知的线索,毕竟摄像机的功能,旁人是很难理解。

想了许久,徐子安决心还是先从这个云岚版录像机入手。灵力录像机能使用的前提,是自己的灵力能够做到操控自如,目前对他来说并不太容易实现。皇家医学院副院长帕提斯也说了,恢复灵力还是依靠自己领悟和调养,他那边已经很难帮得上什么忙了,不过,他承诺有难事还是可以咨询他。

云安府除了设置实验室,徐汉明还细心为儿子准备了一间修炼室,这是为他灵修做准备的,里面备足各种恢复灵力和调理身体的药物。有个好爹真好!这是徐子安发自真心的感慨,他没有享受这些福利的自觉。

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曾一度让同窗羡慕,徐子安在上学的时候展露过一手,技惊众人。对他个人而言,只要对这些感兴趣,就没什么记不住的。好在那时没有荒废学业,为了充实知识储备,他阅读了太多看似无用的书籍,虽不精深,但涉猎极广。这也是帕提斯惊讶于他为何在医学方面竟然有天赋的原因,可是,帕提斯不知道的是,徐子安这副身体里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勤奋而已,医学基础知识在他们眼里,仅是作为生活中的必要技能之一而已。

对于医学的兴趣,徐子安远没有如今这般迫切。他觉得有些惭愧,毕竟当年只是为了修满学分而已,他只是觉得人体神经的运作方式与天体运动模式都很有趣,才多看了几本书,选修了一些课程,没想到此时竟然派上了用场。

徐子安认为,灵修、修行、修身并无区别,既然如今身体出了问题,只要修理好的就行,毕竟他认知的那个世界,所信奉的至理名言是:人体才是第一序列。帕提斯提供的血液观照法看似合理,不过基于是他的个人认知如此,他认为人体机能运作主要来自血液的搬运,用灵力感知血液流动进行观照,这种法门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不一定就是合适自己的。而在徐子安的潜意识里,搞懂神经运作才能真正体会人体奥妙之所在。

“山伯,这三天如果没有什么事,不要来打扰我,定时给我备一些吃的和喝的放在门口就行。”

“好的,少爷!”

徐山虽然是云安府的管家,也是徐府的账房的老人之一,论起血缘的话,还算是徐子安的远房长辈的后人,徐氏家族人口众多,家中一些重要的职司其实都可以说是血亲来担任,一方面能保证忠诚度,一方面还能促进家族凝聚力,相互帮扶,所以他喊一声“山伯”。

徐山欣然接受,虽然独立之后,要称为“老爷”,但他还是认为眼前的人是少爷,就退走。

徐子安的灵力之所以恢复得慢,其中一个原因是灵修需要冥想观照,他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以及混乱的思绪状态下,很难进入冥想。随着对灵修的深入了解,他也逐渐能接受这种说法,抛开脑中的一切,这样才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宁静的云安府如常。徐山刚把后厨做好的饭菜端来,就感到一阵风自少爷的房内而来,只见门已自动开了,“好充沛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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