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到火焰里看到的那个奇怪黑影子,纷纷联想到前些年死去的李家当家。
便说是李家父女想家人了,想要她下去一家人聚一聚,所以无端起来了一场火焰,把李家烧得一干二净。
谣言很夸张,不过曲小汪很开心,毕竟心中想法得到证实,之前那歌谣里的寓意,眼下不出所料已经一一兑现。
情况应该是这样,李家妇人死了丈夫后,还留有个孩子拖油瓶,而其水性杨花不知好歹与外男勾搭,孩子成了个名副其实地祸害,如此一来她见不得这些龌龊,被前夫的孩子看在眼里,虽说虎毒不食子,然而恶妇习性谁人知。
所以对应后一句,没家的孩子在找娘。得出此番结论,曲小汪认为自己已经距离完成任务不远,正在心里偷着乐。
于此同时,那从火焰中飘渺起来的黑影,却是发现了她的存在。
曲小汪自然明白那杏花可能不太正常,任谁再过于气恼,也不至于做出这种杀人自焚这种地步。
除非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杏花一时之间被什么东西附体,导致眼眸发红进入魔障,陷入无尽癫狂,才会痛下杀手。
可真是奇了怪,当下杏花一把火烧得惨烈,按道理来讲,不该还有什么痴念留存,如今那鬼魅黑影必然不可能是杏花。
那黑影扑来,把她吓一跳,连连嗷呜两声儿远离火势猛如虎的屋子边。
曲小汪一时间无语至极,内心无比崩溃:我去,小黑你不要过来,我都成了一条狗了你还不打算放过我?
“蹲着原地不许动!”
忽然天降一声儿严厉呵斥,曲小汪很熟悉,可不就是之前那个叫出云的倒霉孩子。
白千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只手抱起曲小汪,恨铁不成钢见着狗后愤懑不平地小声道:“你这只狗怎么如此难伺候?有吃食还半夜溜出来,真是不知好歹!”
曲小汪委屈的嗷呜一声儿朝他怀里钻了钻,那黑影见此只当偶然,片刻间随风散去。
至于其他后续事情,比如房子里面的四具尸体,或者是火烧起来的原因,已经乖乖和倒霉孩子回家的曲小汪便无从得知。
已经到家,白千帆思索追逐狗崽儿的那个黑影不知是何物,他总觉得内心有些不安分。
白千帆低声问道:“小白小白,都说狗能通灵,你刚才在火势凶猛时,突然狂叫起来,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随后白千帆又说:“是就叫两声,不是就叫一声即可。”
曲小汪不疑犹他,小孩子在这种年纪里,总会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所关注在所难免。
“汪汪……”
曲小汪张口叫出声儿,可是紧接着,赫然一阵眩晕对曲小汪席卷而去。
面前天昏地暗,四下摇摆,曲小汪失去知觉晕阙过去。
汪了个汪?
白千帆吃惊的看着狗崽子,眼睁睁地目睹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殆尽,还没有说出一句话,身后突如其来的排山倒海般的力气把他整个灵魂扯出男孩身体……
清关台,阁楼房间里,安安静静躺在卧榻上闭目养神的白千帆,忽地一瞬间如同诈尸那般,直挺挺地从卧榻上起身。
紧张又略带警惕的目光扫视屋内一圈,白千帆暗叹自己已经平安回来,猛然间,他想到在自己面前无影无踪的曲时月,立马慌慌张张下了榻。
推门出去的时候,恰巧遇见来照顾人的白千秋:“哎,你醒了?这才过去一夜而已?速度那么快?”
白千帆没有闲暇时间去搭理她,径直地推开她后,向曲时月所在的位置房间跑去。
白千秋恼怒地拍了拍被他推到的地方:“你倒是先回答我的问题,这会儿小月儿还没有醒呢?你这么着急的过去,又见不着人!”
听到曲时月还没有清醒的消息,白千帆确实如她猜测般的停下来了脚步:“速度快不快你自己不会看?又不是没有长眼睛!”
白千秋蹙眉不悦:“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要以为你这次有功劳,我就怕了你了!”
一如既往两人一见面就不对付,可白千帆难得没有与她一同胡搅蛮缠:“我暂时不想与你斗嘴,我在里面遇见了点麻烦,曲时月在里面消失,你确定她没有清醒?”
白千秋当即收起刁难,正色严峻的回答道:“不可能!我去找你前,可是刚刚从她那里出来的,明明是还在昏迷中才对的讲!”
白千帆一万个觉得她靠不住,问她不如自己亲眼所见:“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
说罢他甩开白千秋拉着自己的手,准备自己去瞧瞧情况,再下决定也不迟。
白千秋在这里套不出来他的话,站在原地思索起来,心道:我治不了你,有的是人来治你,你看着,管你隐瞒了什么,师娘来了,还不得乖乖就范!
她对着离开的那个身影,万分嚣张地仰起脸拍拍手,满目倨傲,猜想师娘估计也很好奇他俩在里面所见所闻。
白千帆心中着急,不明白那场大火发生的原由,虽然自己最后匆匆忙忙找到曲时月,然而只来得及阻止男童抓狗,就被那副身体的父母纠缠住,便是相当于之后,就没有注意到曲时月是什么样子的情况,可是火焰里生出来的那个人形黑影,怎么想着都不可能出现。
他还没有听说过,这世间有人死后会立刻生出怨念作孽,就算是最低级的鬼魅,也是要有三四个月的形成期。
入了房间,白千帆就看到安静躺在摇椅上的俏丽姑娘。
曲时月真的没有清醒!
不安慌乱的情绪徘徊在白千帆的心里,如果曲时月没有回来,那她怎么可能会突然间消失不见?
失魂落魄的白千帆站立在门口,发起愣来,没注意身后已经有了一波人,被他严严实实挡在门外面。
葛岚默不作声探出手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轻不重的力道,白千帆以为又是白千秋来烦自己,反手甩过去准备给她一点教训。
“都说了我不可能告诉你什么,别过来烦人!”
巴掌堪堪落在葛岚额头上方停止前进,他回神儿对上一双无动于衷颇为镇定的眼眸,白千帆看到自己的目标,此时正躲在师娘身后面朝他扮鬼脸。
哎呦我去,这个心机女居然敢去搬救兵?
白千帆手掌在半空中停留片刻,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去背在身后,笑容谄媚地询问师娘:“师娘,你怎么来了,我瞧着这大半夜的,你怎还未休息?”
葛岚斜睨他一眼,伸手把人往旁边推了推:“你挡路了,听千秋说你回来了,我作为师娘,自然得照看你们的安全。”
葛岚在房里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着引魂香,如今这会儿只剩下一小段尾巴未烧干净。
葛岚沉声严肃说道:“看来小月儿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你现在这种状态下回来,只有一种可能,那食心鬼的怨念,已经发现你的存在,所以才会强行把你排斥在外。”
葛岚不亏是见多识广,眼下只见白千帆归来,却不见曲时月回归,马上有了判断。
白千帆低头不语思索片刻,如果师娘说的不错,那么可能真的是这样没有错了。
“我回来的时候,的确有一股强大力量强行把我隔离在外,果真如同师娘你说的那般。”
把人打量一番后,葛岚算着时间,同样琢磨不清楚是怎样的情况,但白千帆不同,他一定了解什么。
葛岚抬眼对视白千帆的眼睛:“那你现在就把你在里面所遇告诉我,你有没有找到曲时月?”
“呃,找是找到人了,不过没能正经说上话。”
白千帆摸了摸鼻尖没敢实话实说,毕竟总不能说自己不止遇见人了,还把她当成一只狗捉弄,那眼前这两个女人可不得是马上化为野兽,现场把自己撕了都是有可能的。
白千帆从来不敢小瞧这两个人的杀伤力,师娘就不说了,要知道白千秋这个女人可是他名义上的师姐,功力也是一顶一的好,要不是山上不能随意内斗,估计都得被这个女人给生吃活剥了不可,如今顶多是耍耍嘴皮子,没真敢舞刀弄枪干起架来。
“正经点儿,什么叫做找到了,没说上话?”葛岚不淡定地询问道,既然费尽心思把人送进去,自然是得帮忙做事才对,白千帆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做了些什么,却又不肯说出口的样子。
白千帆定了定心,决定还是说一半,留一半儿的好。
“师娘,是这样的,我进去后,确实是遇见人了,当时又不敢轻易把身份说给她,怕会被提前强行送出来,虽然现在也还是被送出来没错了。”
白千帆尴尬地笑了笑,耸了耸肩膀后接着讲道:“不过我在里面有了一个重大发现,曲时月当时身在大火旁,那大火里生出一诡异黑影扑向她,我当时只管带着她离开,还未等到开口询问时,曲时月便凭空消失,我也立刻就被送出来,至于剩余过程,我怕应该得等到曲时月回来才能得知!”
葛岚与白千秋两人疑惑看向对方,白千秋紧接着问道:“师娘,我记得如果冤死之人就算凝结出怨念魂体,也是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哪里可能是刚死就出现,此事好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