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偷溜意外的顺畅,曲时月就顺着白千帆留下的门缝中跑了出去,当然也不知道这番顺利完全,是因为有白千帆这个小屁孩在背地里保驾护航的原因。
天不遂人意,事实证明人,不,狗若倒霉起来,那可不分时间地点场合,不妨曲小汪前脚刚刚脱离苦海边境,后脚便遇见那饭后出门溜达的白日追狗小童。
小童见到猛然撞入眼帘的小狗崽,刹那间,就想到它便是自己苦苦追寻不得要领的那只狗,如今不知为何重新出现在眼前,岂不是正巧歪打正着中了这小童下怀,送上门来的礼物,岂有不要之理。
曲小汪知道自己被迫捅了娄子,见人就立即夹起尾巴准备跑。
那小童面带笑容,岂能是如此轻易放过小狗崽。
“好呀,白日不见你,如今到了夜间你却现身,看我逮着你,非得要你好看才对!”
小童威武追去,本来两者距离尚近,但是不知道为何,小童迈步时被什么东西给打到小腿,一时间抽搐疼痛俱到,就在这儿耽搁的片刻,曲小汪胡乱抄个方向跑,唯恐被抓到。
一人一狗,一前一后,追逐不断,曲小汪难以预料现在身在何方,只知道上跳下串到处跑。
没过多久,看到一片空旷四处也无过多人户居住,唯一一户亮起黄灯的人家,在此玄月独挂的夜幕中更是诡异,曲小汪正想调个头向别处跑,就听到身后小童嘟嘟囔囔:“这只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真是,晦气,难不成是这家养的狗?”
小童在亮起的房子前迟迟不敢向前一步,眼看着那只小白狗越跑越远,已经冲进黑暗里,小童止步于此,而后脸上挂起一副鄙夷似的神情,紧接着从喉咙间咳出一口清痰。
小童一口呸在地上说道:“既然是他家的狗,不要也罢,真是恶心人。”
曲小汪没料到会是以这样的情况作为结尾,逃命暂且告一段落,她躲避于墙角气喘吁吁。
没料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身后背着的房子里,居然响起细细微微地女子嬉笑的声音,还有一男子断断续续地与其对话,其间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曲小汪燥红着全身,发誓自己可不是故意躲在此处听墙角,实在是被逼无奈,如今无意撞破此等事情,哪能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能听的事情。
“雨娘,你说,你如此鲜嫩,你那死鬼相公可不是白白错失你这种美味?”男人时而轻缓,时而重吁的喘着气,前前后后还不忘记与那女子调笑。
女子回应道:“瞧你说的,如果他不死,今日我身边的人可不就不是你了。”
当然,曲小汪面对此放浪形骸之事向来是不耻的,正打算是要扭头离开此处。
突如其来的,却不知道为何,曲小汪脑子里灵光一闪,心里有了一份猜测,如果真的是这样,还需要一些证明才对。
月光清冷,却也亮洁皎白,印着前方一高一矮影影绰绰,其势汹汹地冲着这亮着黄灯的人户来。
曲小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保不齐被来人当做是发火工具,那可真的是得不偿失。
两位来者其中一位,可不正是方才苦苦追逐戏里的那位小童。
小童说道:“娘,我真的没看到我爹,他说不定就是去别家打打牌而已,差不多到了二更自己就回来了,你这么着急作甚?”
小童娘说道:“闭嘴,你个不争气的懂什么!我要干啥轮不到你打岔!”
这可真是个脾气火冲的娘子,曲时月倚在墙根听到两人对话,不由自主的对那来者评判到。
小童又讲:“可是,你就算是要找我爹,咱也不能来到这李家寡/妇这里寻晦气是不是?”
小童深觉他娘不论常理,他爹明明临走出门前,还交代说是去村口老刘家摸几把牌,平常不都是去了,如今这还要干啥?
怎说着说着闹起跑到这李寡/妇家。
小童娘没有搭理人,就先站在寡/妇门前不出声儿,曲小汪猜测她是在听里面的动静儿,这可不是要完?
小童不服气:“娘你看啥,我爹不可能三更半夜跑到这儿的,而且我刚才追只狗到过李寡/妇门前,也没瞅见我爹在这儿,咱回去吧,说不定我爹等会儿就自己个回来了呢。”
“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都追到门前跟儿了,你给老娘说这屁话!老娘今天就让你看看你亲爹的臭德行,闭嘴,老娘管你个狗东西死活!”
小童娘大抵是摸索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小童一直在身侧喋喋不休,早已经惹怒亲娘红了眼,且见那妇人呲牙咧嘴抬脚便冲着小童踹一脚,小童不疑有他本无防备,毕竟是亲娘,当真以为是疼爱自己不会出手。
如今小童两人就在门前,如此一脚踹过去,小童一个脑门直接愣愣的磕到了门板上,红殷殷的液体直溜溜地从脑门上滑下来,小童只是看一眼,便吓得哇哇直叫,喊着疼。
屋内不消多时发出窸窸窣窣地穿衣声音,小童娘看了一眼血流满面的小童,血红色充斥在小童娘的眼眸里,替代了眼仁和眼白。
“哐——”
脚掌生出厉风踢上门板,结实的实木门板在此一脚下,委实凄惨,瞬息间歪歪扭扭散了架。
好脚力!大姐威武!
曲小汪心中默默举手鼓掌。
“杏,杏花,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啊,小力怎么倒在着,谁给打的?”
这个声音曲小汪熟悉,可不就是房中那嘻哈没正形的男人,这可是被正巧逮个正着。
杏花不怒反笑:“呦,是相公啊,你怎在这儿呢?不是说去打牌,我看李寡/妇手气不错呀,这会儿面色红润,笑都没来得及敛,估计是赢了我家相公不少银子!”
屋内出来的两人衣服慌乱间套在身上,凌不凌乱暂且不说,就那出来的女子到是长得十分妖艳,看着站在门外而后快步进来的杏花如同索命修罗一般,顿时惊变脸色不太自然地笑了笑,算是对来人示好,但眼神儿却一直飘渺不定,不与人对视。
杏花男人脸色随着杏花阴阳怪气的语调一变再变,最终还是觉得面上过不去:“嗯,是这样,我和老刘约好了打牌不是,约在这儿,他是主场,他定在这你说我不能不来是不是……”
男人说着说着没了底气,他自己同样觉得这个理由无理取闹,甚至是荒唐至极,毕竟哪有人大半夜挑寡/妇家打牌,指不定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哼,打什么牌,我在门前听了不少,打牌不见得是真,你俩妖精打架倒是热闹极了!!”
不等男人再说话顺下去,杏花就突然发难,眼疾手快抄起屋内重量家伙朝男人头上砸去。
杏花眼中寒光乍现,血色眼眸甚是诡异:“你这个负心汉,老娘起早贪黑照顾一大家子人,你偷鸡摸狗我就不说,这会儿还偷腥偷到寡妇家,你可让我以后如何见人,说我还不如人家寡/妇!”
男人起先躲避开,怎料杏花更加恼火,看样子居然是想要下狠手。
“去死,都给我去死,没一个好东西,没一个人能逃得掉!!!”
杏花睁着猩红双目,举起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她男人被砸中后,一声未响直挺挺地向后倒,一旁有几分姿色的李寡/妇立马应景的尖叫起来,刺耳锐利的女声在此凄冷月光下如此凌厉,惊醒半村人燃起灯起来查看。
完了,完了,这可是后院起火了。
男人倒下后,那杏花同样不肯放任与其苟且的李寡/妇,不等她逃,就眼疾手快揪住她的头发,硬生生地向着墙壁磕去。
李寡/妇本疼得厉害,惨叫一声儿高过一声儿,但是力气着实没有发了痴狂的杏花蛮力大,撞了没几次,李寡/妇声音逐渐微弱,坚持半响,居然只能听到杏花拿李寡妇撞墙的咚咚声。
“咚,咚,咚。”
一声儿咚,一声儿咚,在空旷的夜中不轻不重地像是打着鼓点那般。
杏花咧嘴大笑:“让你这个该死的寡/妇抢我男人!活该!有本事你再叫一声儿试试?赶紧下去陪老李家的父女吧!你早就不该活在世上,你是死得其所!”
得逞的她笑得猖狂,就算是身边倒了三个满身鲜血的人,都不曾影响她此刻心中那一丝欢愉。
杏花入魔,她找到屋里燃起的油灯,撩起衣片衣角,屋内油灯烛光摇曳。
片刻起,屋内多出来一个火人,杏花她竟然是想要把自己烧毁掉,随后杏花又脱下自己燃烧火焰地外衣,丢在地上的男人,油灯丢在面目全非染尽鲜血的李寡/妇身上。
一场大伙顷刻燃起,闻声而来的村民眼看大火四起,不知所谓间,瞥见大火里有个黑乎乎地身影缥缈虚无一晃而过。
急匆匆赶来的村民在冷飕飕地夜风中,忽然感受到一丝冷意,不过看到火焰愈烧愈烈,没有罢休的势头,村民自觉回家打水去救火。
不过倒是奇怪极了,眼下又不是秋高气爽地秋季,这火势来得无缘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