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水患爆发在这永洛府之内,身为永洛府的知府本该是忙的焦头烂额才是,但是正好相反,这位永洛府的知府过得十分惬意,除了不踏出府门这点有些限制自由之外,剩下的只剩下享受二字了。
永洛府最好的茶,最好的点心,还配上了一个最好的琴师,此刻他正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听着琴师在弹奏呢,那神情惬意到了极点,他的身边陪的是他的夫人,一个小他小了十岁的女人。
说是花容月貌,完全不为过,他娶她,便是因为这个女人看起来格外的令人怜惜,至于他的原配,那个病死的女人,如今在他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太过深刻的印象了。
当初他寒窗苦读确实是那个女人为他操持一切,可惜命薄了些,福也薄了些,在他高中之后,升官发财,却没能跟着他享福,撒手西去了,前两年,他还会多想一想那个女人,但是娶了眼前的夫人,知府就完全沉溺于这份温柔乡之中了。
原来病死的那一位,是想也懒得想了,不过就是想起也没什么感情了,顶多是残留了那么一点点的感激,毕竟自己在外的这些年,年迈的母亲一直都是她在照料的,他对于原配的那位,大概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印象了。
对于知府而言,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夫人,应当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温柔解语,柔情百转的,这四项里面,原先的夫人大概只能占得上下厨房的这一点,而且做的饭菜还登不得大雅之堂。
但是如今这一位就不同了,他遇上她是在三年之前,当时只一眼便觉得这个女子十分动人,后来也算缘分,她是商人之女,父亲因为做生意的关系,路过了这永洛府,碰上了些许麻烦,停留了一些时日。
也正是因为这些麻烦,她与自己相识了,其实是她的父亲求人求到了自己的面前,所以也就有了那一份美好的邂逅,再之后,这女子就成了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
初遇的时候便已经觉得美好,后来相处起来,知府更是觉得自己选对了人,因为这个女人完全符合他的四点要求,样貌谈吐绝对是上得厅堂,一手厨艺也下得厨房,平日里温柔解语,与自己独处时更是有百种风情。
只这一个女子,他便觉得胜过外面凡俗女子不知多少,所以为了她,他断了身边的莺莺燕燕,见过了好的,自然剩下的那些就有些入不得眼睛了,如今成婚三年,对他而言,两人依然如新婚燕尔一般,对对方全然没有半分不耐或是相厌之感,这让知府也是觉得很好。
要知道最开始的那一位,相处不过几个月,就让自己觉得腻歪了,但是她则不同,知府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的这位夫人,对自己是很特殊的存在,所以喝茶,听曲,看戏,不管什么他总是想要叫上夫人一起。
“老爷,茶泡好了,尝一尝。”一双嫩白的手,端起茶杯送到了知府大人的面前。
知府笑着接过,轻轻抿下一口,赞叹的点头,“宛恫的手艺真的是越发好了。”
“是老爷您的茶好才对,不然妾身空空有这手艺又有何用呢。”女人柔柔的一笑,轻声说道,声音听起来也是那种很温柔,温柔中带了一丝缱绻的味道。
伸手捉住了那只柔弱无骨的玉手,知府觉得他的夫人说话总是那么的让人舒心。
突然,知府放开了那只玉手,手捂住了自己的胸膛,脸色一阵难看,知府夫人看到老爷这般模样,也是立刻起了焦急之色,从椅子上起来,扶住了自家夫君,“老爷,这是怎么了。”
难看的表情维持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手也就松开了,表情也渐渐的舒展开来,“没什么,突然不知怎么的,有些难受,这会儿好了。”
夫人也是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道,“那就好,方才老爷那表情,都要吓死妾身了。”
“不过一时难受罢了,有宛恫你在身边,这不立刻就好了。”知府又重新捉住了那只手,调笑了起来。
美眸流转,夫人瞪了一下自家夫君,“老爷您啊,就会乱说话。”
“哪里是乱说呢,肺腑之言罢了,只要宛恫你在老爷的身边,老爷都只会感觉什么都好。”伸手挥退了那个琴师,也屏退了一众的丫鬟下人,知府直接抱住了夫人,向着房间而去了。
另一边,唐晚晚和楚禹棠也离开了这府邸,找了处附近的客栈,住了下来,“晚晚,发生了什么吗。”楚禹棠见唐晚晚的神色不太对,关心的问道。
方才知府那钻心一痛自然是唐晚晚的杰作,按理来说,事情达成了,就算不值得开心,也不是件值得发愁的事情,可是身边人的神色却是显得有些奇怪,只是在路上不好问起罢了,所以楚禹棠到了客栈的房间之中,赶紧问了出来。
“知府的这位夫人,不简单啊。”唐晚晚给自己倒了杯茶,顺便也给楚禹棠倒了一杯。
知府的夫人,他们方才潜进府里,自然是也看到了比知府小上许多的那位年轻的夫人,柔情似水的一个女人,对楚禹棠而言,这已经是相当中肯的评价了,他不喜女人接近,也不喜欢多看,一向如此,所以评价倒是中肯的很,不掺杂任何的情绪。
对于楚禹棠而言,他从不许女人近身这一点被唐晚晚破了,同样,唐晚晚身边的人,他也不再排斥,他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原因,但是他的身边确确实实的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但是对于其他的女人,这一点从未变过,他依然不喜欢被近身,不喜欢关注。
“晚晚指的是。”楚禹棠知道,晚晚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没有发现的东西。
喝了口茶水,唐晚晚道,“我在知府的夫人那里发现了一点熟悉的东西,之前在郑老国公那出现过。”
楚禹棠神色一凛,眉头挑了一下道,“晚晚说的莫非是郑老国公身中的毒。”
点了点头,唐晚晚赞了楚禹棠一句聪明,接着说道,“没错,就是那种毒,那位夫人藏得很隐蔽,如果不是趁着她去看戏的时候,搜查了一番,恐怕就发现不了这样东西了。”
本来她和楚禹棠分开搜了知府和他夫人的住处,只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而已,不成想正要找的没有找着,反倒是有了这个意外发现,混毒并不常见,说是巧合唐晚晚也不相信。
毕竟如果不知手里的东西是什么,那不可能藏得那般隐蔽,知府大人的这位夫人,怕是目的不纯啊。
“那,晚晚接下来可有打算。”楚禹棠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也能发现康王的人,虽然如今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是说真的手中相同的毒,已经证明此事十有八九了。
唐晚晚双手打开,摊了摊手,“没有什么打算,本来只打算坑点钱来着,现在看来,也许可以顺着这个方向,借此查一查这位夫人了,虽然在康王那里,这位知府夫人可能算不上什么举足轻重之人,但是顺着查说不定会有惊喜,看来你得调几个人过来了。”
“赈灾的事情基本已经安排好了,这个时候将谷风他们抽调过来没有问题,只是又要辛苦晚晚了。”楚禹棠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
比起知府贪墨,克扣赈灾粮银的事情,康王到处撒网才是大事,接下来楚禹棠的方向,要换成康王那边了,所以知府这里只能是再辛苦唐晚晚一次了。
本来两个人要做的事情变成了一个人,这确实是一种辛苦,但是变成三个人的话,就完全不会了,因为楚禹棠除了谷风和燕羽之外,还打算将采芝和采苓一起给调过来,这样一来,唐晚晚就有了人手了。
说辛苦,完全不会,毕竟赚钱的事情,谁会在意些许的辛苦呢,倒是楚禹棠要查的东西埋得太深,只怕是比起自己要更加辛苦了,好在赈灾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留下的人也完全能够维持,要不然一下子将这四个人调过来,说不定还得觉得吃力呢。
“觉得我辛苦的话,那回了京城带我去伽蓝寺如何,子宁师傅的素斋,足以抚平我的所有辛劳。”唐晚晚笑着说道,如今在楚禹棠的面前,她也可以撒个小娇,不再是那个一板一眼的她了。
唐晚晚难得开口,楚禹棠立刻答应,“晚晚想吃,当然是好了,回京我们就先去伽蓝寺。”
“先去可不成,你的那几个兄弟啊,都等着抓你的把柄呢,若是你回去不先回京复命,而是带着我先去了伽蓝寺,转头就能有一纸奏折递到圣上的面前,狠狠的参奏你一本,倒时候再大的功劳,也抵不上你这一份罪过。”唐晚晚说道。
不是她以最大的恶意去踹度别人,而是楚禹棠的两个兄弟实在不是什么好人,在加上其党羽,遍布大半个朝堂,如果真的是一个折子递上去,到时候没事也成了事儿,小事儿还会成大事儿,所以不得不防啊。
“好,那就听晚晚的,复命之后你我再过去。”楚禹棠伸出手来,轻轻的刮了一下唐晚晚的鼻子,没有回绝她的好意,自己的兄弟自己了解,晚晚所说的,完全是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次唐晚晚点头了,“好。”
方才清闲了半晌,两个人又开始忙了起来,楚禹棠的忙是真的忙,而唐晚晚的忙则是有那么一些些的不同,就像是工作一样,一个人在连轴转,手中的事情得一直盯着,而另一个人则是只需要完成制定的量就可以了,剩下的时候都是闲着的。
唐晚晚便是那个完成工作量便可以闲着的人,毕竟她针对的只是知府一个,而知府自从称病之后,一直都不离开府邸,就是长了脚也不会跑的人,对付这样的人,唐晚晚自然需要花费太大的功夫了。
而楚禹棠则是不同了,因为他得顺着知府夫人的线索一路追查下去,知府夫人不是本地的人,所以查起来有些费劲,自然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更多的精力了。
好在谷风,燕羽,采芝和采苓四个人来得够快,第二日一早便到了,之后便立刻投入了各自的工作当中,虽然同样都是暗卫,但是因为跟的主子不同,所以任务的难度也不相同。
谷风和燕羽跟着楚禹棠,自然这任务量重的很,而采芝和采苓跟着唐晚晚,自然要相应的轻松很多,最起码可以好好的待在这不用乱跑,跑腿也左不过就是附近的这些地方罢了。
“王妃,您要的东西已经备齐了。”采芝手里拿着个包裹放到了唐晚晚面前的桌上,一样一样的将东西都给取了出来,摆在桌上。
看样子东西挺多的,实际上都是一些药草和工具罢了,本来唐晚晚是打算给知府下一种表症很严重,实则不会造成什么损伤的毒来着,毕竟她打得是钱的主意,顺带的牵扯一些其他的出来。
但是现在唐晚晚改变主意了,既然那知府夫人已经提供了这么好的条件,那唐晚晚总该利用一下,看一看能不能打草惊蛇了,手中捏过药草,唐晚晚开始着手准备了起来。
她当然不是要催化知府体内的毒,而是要做一种很相似的毒,来迷惑知府的夫人,看一看能否有什么意外的收获,打草惊蛇,若是能惊一条大的出来也是惊喜,若是不能这草也是打了的,该达成的目的也达成了。
反正不管是什么样的毒,只要是能让知府产生危机之感,她的目的也就达成了,要钱还是要命,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在身体好好的时候,多数人都会选择要钱,但是当感觉到自己命悬一线,危在旦夕的时候,往往金钱也就显得不重要了,基本上大家选择的是要命。
如今唐晚晚就打算将这两种选择摆在知府的眼前,看一看他究竟选择的是什么。
正在搂着娇妻笑得一脸得意的知府,全然没有想到此刻有一个人在打着他的主意,将目光瞄到了他的口袋中,他在想的是,是不是该要一个孩子了,如今自己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应该抓紧一下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