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祖庚年的眼睛恢复正常的棕色后,他不再感到晕眩而无法自己走路,扶他的女侍也就离开了。
龙渊满脸惊奇地看着祖庚年,愣了一会儿后,他开口问。
“三弟?你……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祖庚年适应了眼前的光线,脑袋也不再感到昏沉。他慢慢回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虽然只是在一两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但对于祖庚年来讲,他好像是在挖掘脑海深处落满灰尘的记忆。
“我记得,寒馆主把我领到一个石洞里面。然后,他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好像是紫色的。”祖庚年说着,用手捶了捶脑袋,嘴里发出嘶嘶声。“他拿出来了一个眼睛。逼着我戴上,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
“那现在你能看清楚眼前的事物吗?”龙渊问。
“刚才还有些晕眩,眼前也一片模糊。现在好多了,我要找机会谢谢寒馆主。”祖庚年回答。
蒙仓在一旁说着太好了。而龙渊却觉得事有蹊跷,那寒馆主说是让祖庚年去帮忙,却给了祖庚年一个眼睛,使他恢复了正常视力。这能算什么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会不为目的而付出。想到这里,龙渊不禁得对寒馆主多了些警惕。
自那天之后,寒馆主一直在闭关,拒绝龙渊他们的来访。这就加重了龙渊的怀疑,但苦于无奈,他们也没再做出相应的对策,只得一心训练,迎接即将到来的生门武道大会。
不过几日,生门武道大会就到来了。按照龙渊的想法,他们需要参加武道大会赢得武道牌,才可以有进入生门山的机会。蒙仓,艾丽娜和新加入的贾轩都要参加,祖庚年此时已经基本可以适应新眼睛,所以武道大会他不会错过的。而闻依裳因为某种原因,选择留在客栈驻守。
让祖庚年惊异的是,平日里在街道上的人山人海,在这一天全都消失不见,万人空巷。等一行人来到北央城城北的武道大会会区时,才发现城里缺失的人山人海原来是流动于此。萧瑟的群山脚下,人们簇拥着武道大会的擂台,人群上空蒸腾着各种人畜混杂的味道和热气。
第一次参加武道大会,就有这么多人观看,这让祖庚年小有压力。
第一轮淘汰赛,几个人都顺利通过。贾轩大呼太容易,龙渊还是提醒他们不要掉以轻心。
等到第二轮淘汰赛的时候,大家都显得吃力起来。
蒙仓是最先比赛的一批,与他对战的是一个体格娇小的狗头男人,那人手拿一柄铁锤,气势上倒和蒙仓有几分相似。比赛开始,只见那狗头一声闷喝,全身燃气绿色的木之源力,便挥舞起铁锤向蒙仓砸来。蒙仓没有闪躲,而是双手交叉于胸前抵挡,这是他的习惯,第一招承受对方的攻击,并以此摸清对方的力量和气道。
雄浑的杀气,蒙仓知道他要认真起来了。用力弹开那狗头人,蒙仓顺势拿出龙渊给他选的斧锤。
狗头人一声吼叫后,全身萦绕着绿色的源力。只见他一声怒吼,石锤震地。一股掺合着绿色藤蔓的力量沿着地面直冲蒙仓。
龙渊大叫小心。
可蒙仓没来得及反应,一瞬间被一条粗壮的巨大藤蔓直顶入空中。狗头人看准机会,挥起石锤迎接下坠的蒙仓。
龙渊一行人在场外看着急剧下坠的蒙仓,所有人的心被揪了起来。
最后,蒙仓撞到了地面上的狗头人,一阵灰尘随着爆炸迅速扩散开来,二人的情况不得而知。
待灰尘散去,龙渊一行人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只见蒙仓挺身把源力灌输到斧锤上与狗头人的石锤相抗。
弹开之后,狗头人轻蔑地呲了一声:“有点意思。”
蒙仓这次主动攻击,他从下往上挥舞起斧锤,地上刺出一连串的地刺,直逼狗头人。
狗头人用石锤砸断逼近的地刺,却被紧接着出现的地刺刺穿小腿,并被抛向一边。
蒙仓见势继续攻击,挥起斧锤向狗头人砸去。狗头人忍着小腿的伤痛,支撑着召唤出的藤蔓闪到了一边。蒙仓还想乘胜追击,左脚却被粗壮的藤蔓缠住,藤蔓缠绕得越来越紧,蒙仓失声大叫。
龙渊一行人再次紧张起来。能让蒙仓叫出声来,那种疼痛肯定是令人难以忍受的。
不等蒙仓反应,狗头人大喝一声,猛然间,整个擂台边缘扬起无数根藤蔓,把擂台包成了一个绿色的半圆,而且这半圆还在快速缩小。
“表哥!”艾丽娜大叫着,如果不是龙渊拦着,她差点就要冲上去。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久经风霜的裁判官们也都表现出一副瞠目结舌之态。如此大规模的塑形源力场需要消耗大量的源力,可以说狗头人是想一招解决掉蒙仓。
绿色的半圆不断缩小,直至一个房间的大小。龙渊他们都屏住了呼吸,狗头人的那些牛头羊头人伙伴已经要表现出欢呼的姿态。
突然,半圆静止了。伴随着一股巨大的撕扯的声音,那半圆竟开始变大。
撕扯的声音盘旋在擂台上空,似乎能把擂台上空的空气撕开一个豁大的洞,也似乎能把每个人的心脏撕成两半。
突然,绿色的半圆被急遽撑大。
“砰!”爆炸的声音冲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上下窜动。
绿色的藤蔓被撕裂成一片一片的断藤,在落地之前变回源力,消散在空中。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料峭的山峰,由坚硬如铁的黄色岩石组成。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走动,大家一致地盯着擂台上那座山。好像那山不是压在擂台上,而是压在每个人心上。
全场静默了一个世纪,倏尔,山峰隆响,分崩解析,化为烟云一般纯粹的源力,只留下擂台上衣衫褴褛的二人。
祖庚年感觉不妙,因为此时蒙仓已经精疲力竭到跪在地上,而那个狗头人却是坚强地站在台上。
比赛评定倒地七秒或者生命危险的出局,但蒙仓还没有倒地,所以裁判官一时也无法判定输赢。
就在祖庚年几个人紧张到喉咙痉挛的时候,狗头人双眼反白笔直倒在地上。七秒过后,他被人抬下了擂台。
但如果此时蒙仓也倒地的话,那么结果就是平局,之后还要再来一场战斗。
整个世界都是刺耳的蜂鸣声,蒙仓看着眼前模糊的世界,丝毫不觉得异样,反而十分适应,他觉得他可以一辈子处在这个状态,只要没有那个蜂鸣声就行。
可是那蜂鸣声一直持续,丝毫没有减弱或者消失的迹象。就是在这个时候,蒙仓听到了那清脆悦耳的声音。
好像是两个字,这两个字重复在耳边响起,越来越清晰。是蒙仓!那是谁在喊?是谁在叫自己?那不是一个人,有好多种声音,是……是艾丽娜!是祖庚年!是龙渊!
蒙仓深呼一口气,猛然醒来。此时,祖庚年他们在大声呼叫蒙仓的名字。发现自己在跪着,他立马全身发力,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最后裁判官判定蒙仓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