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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紫霞仙子

忽然感到一阵恶心,沉睡着的史都比由于身体自发的呕吐而猛然惊醒。

此时,他正怀抱着《蒙娜丽莎》,同时手里握着圣杯。打量了一周,他发现自己正处在如梦中所现一样的仓库,只不过身边并没有可疑的银色卷发男子。

他微微伸展了一下自己的翅膀,虽然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他相信凭自己的再生能力,之前被里波恩造成的伤应该已经痊愈。

不过事实却并没有如史都比所想,他惊奇地发现子弹嵌入的地方,尽管已没了鲜血的痕迹,但是内在却仍然能感到十足地疼痛。这令他既困惑,又困扰,因为这意味着短时间内不能再顺利飞行了。

他再次环顾四周,发现仓库内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于是收起翅膀,起身向仓库外走去。忽然间,船身晃动了一下,他再次没能忍住腹中涌上的恶心,直接呕吐了出来。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真是晕船了。

史都比踉踉跄跄地走出了仓库,不料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

他跌倒在地,而眼前这个人却结实得似铁一般一动不动。

“天使大人,您没事吧?”

对方着急问道。与此同时他将史都比搀扶了起来。

史都比只看了一眼眼前之人饱经风霜的面庞,便惊叫道:“你是麦哲伦!”

对方听言连忙跪倒。

“不愧是全知全能的天使大人,鄙人正是麦哲伦!”他停顿了下,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天使大人既已苏醒,吾辈本应等待训诫,只是吾辈实在太好奇这次航行能否完成任务了!还请天使大人降下神示!“

尚处于晕船状态的史都比此时还有些迷糊。

“你是说one piece嘛?我也不太清楚,漫画还没完结呢!”

麦哲伦愣了一下,竭尽他几十年的人生阅历也没搞懂史都比说的是什么。

“天使大人能麻烦解释一下方才的神示么?实在太深奥了,吾辈无法参透其中奥秘。”

史都比完全没有在听麦哲伦在讲什么,只觉得晕船晕得难受。于是大喊大叫道:“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到原来的地方去!”

麦哲伦听言大喜。

“天使大人也相信地球是圆的吗?朝一个方向一直下去就能回到原点。”

史都比又大叫道:“我要下船!立刻马上!”

就在这时,一个水手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当见到麦哲伦时,他满脸全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喜悦。

“船长,看到陆地了!”

“什么?!是真的?!”麦哲伦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喜,那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陆地。

只见船员一个劲的点头,再次肯定了自己所说属实。

两人双目对视许久,眼看着就要拥抱庆祝。

船员率先扑了上去,可却被麦哲伦巧妙地躲开了,他一转身,深情款款地望着史都比。突然间他趴了下来,二话不说就开始亲吻史都比的脚。

“啊!感谢上帝!感谢大天使大人带我们找到陆地。我们已经在海上漂流了110天了!”麦哲伦抬起头,目光闪烁着满满的幸福和希望。

但史都比却并不领情,且不说麦哲伦又提到了他讨厌的上帝,光是亲吻他的脚就让他厌恶至极。他一脚踢开麦哲伦,随后晃晃悠悠地向甲板冲去。在他看到陆地那一刻,便挥起尚未痊愈的翅膀,吃力地飞了过去。

麦哲伦一行人所看到的大陆后来被叫作菲律宾。在麦哲伦一行人登陆时,那里的土著们正发生着内战。拥有先进技术的麦哲伦团队企图通过内战的机会达到殖民统治菲律宾的野心,然而不幸的是,麦哲伦最终死在了那里。

临死前他回想起登陆前后包括大天使降下神示的事,他猛然恍悟。原来天使临走前踢了他一脚,正是预示着他将被遗弃在新大陆。

不过史都比并不知道这一切。晕船的后遗症加上状态不佳的翅膀致使他还没准备着陆就晕晕乎乎栽了下来。很不凑巧的,他撞上了一块显得有些突兀的大石头。

顾不上头痛,史都比肚里又是一阵难受,一口酸水直吐到石头上。疲惫不堪的他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梦里面,他看到一个骑着白马的和尚,一只拿着棍子的猴子,一头怀了孕的猪以及一个挑着担子的河童。除此之外,他还看了一群天界之神,只不过那些神明形态各异,与他所认识的神官们有着很大的差别。

这一次的梦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就被一阵嘈杂惊醒。

史都比睁开眼来,没想到自己正面对着一双黑珍珠似的大眼睛。

是一个女人,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身穿的服饰就如梦中所见神明的仙女一般。尽管史都比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但他却因对方的美貌,无法抑制地心跳加快了。

她一声不吭,却狠狠扇了史都比一个巴掌,随后目光幽怨地跑到一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蹲了下来。

史都比满脸蒙圈,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随后,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惹这个女孩伤心了。

他小心翼翼凑了上去,试探性地问道:“你肚子疼吗?啊!我也是诶,真巧!”说着史都比也学着她的样子蹲了下来。

女孩白了史都比一眼,依旧什么都不说。

就这样两人一直蹲了七天。

“一直这么蹲着,可是会变成石头的。”

史都比忍不住开口。

“我在地狱边境的时候就差点变成石头了。”

可女子完全没想理睬史都比。

史都比觉得很奇怪,照理说肚子痛不可能做到一动不动地。而且,这是他在人间第一次看到有人对他的大天使形象无动于衷。

“你认识撒旦吗?”史都比又问。

见女孩没反应,史都比主动挥起翅膀飞了起来,到了高处又自由落体坠下,模仿着撒旦的堕落。虽然这样的模仿史都比早已轻车熟路,可是这次他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却听“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断了。

史都比这才想起。他紧张地看了一眼——果然是怀中《蒙娜丽莎》的画框受到冲击被折坏了。

一时间,他伤心欲绝,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特伦狄娅啊!我的特伦狄娅!”

他不断哀嚎着。

听到史都比的哭声,那女孩终于站了起来。她一把夺过画来,将其撕了个稀巴烂,然后捏成球往远处一丢,并抛下一个短促而有力的字:

“滚!”

史都比完全没料到这个漂亮的女孩居然会作出这么野蛮的举动。啼哭声止,他抽泣两声,感到一肚子的憋屈,可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干什么!”史都比向她吼道。虽然态度很不满,但气势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强。

女孩也不回答,只从身后重新拿出一副完好无损的《蒙娜丽莎》交还给史都比。就连之前折断的相框也已修复。

“滚!不要来烦我!”女子恼怒地回答。

史都比大喜,不过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她和自己用的完全是不同的语言。为了表达感谢,他在脑中回想了一下,想到了一句相对适合的汉语,便又脱口而出。

“你是猴子搬来的救兵嘛?”

女孩一听,立即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

“你认识悟空?”她急忙问。

“师父,猴哥去打白骨精了!”

史都比又不假思索从口中蹦出一句。

没想到这句话却收获了女孩的一个巴掌,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鸟人!长着翅膀还装死猪?西天取经都过了好几百年了,悟空哪还有心思调戏白骨精?”

女孩大怒。

“说吧,你是不是观音派来坏我好事的?!”

这一番话听得史都比云里雾里。他无辜地爬了起来,抚着自己肿胀的脸,然后弱弱地回答:

“我叫史都比,是……是堕天使,撒旦之子。”

女孩看了看史都比,并没有进一步怀疑他的身份——亦或者是她其实并不在意史都比的身份。突然,她眼中泛出了泪光,没有任何预兆地哭诉了起来。

“我在这里等了悟空六百多年了,我都以为我已经变成石头了。如果我能变成石头,然后像悟空一样从石头里蹦出来,会不会变成一只母猴子呢?这样悟空一定会回心转意来找我,不当什么斗战胜佛了!”

史都比其实完全没听懂女孩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她很伤心。他能感觉到这种伤心与自己见不到特伦狄娅时的伤心极其相似,便特别同情她。而且这个女孩还帮自己修复了母亲的画像,这是最令人感动的地方。于是乎,史都比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成为她的朋友。

“你叫什么名字?”史都比问。

“要名字有什么用?悟空再也不会叫我了……傻子,你既然不是观音的手下,就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影响我变石头了。”

史都比看看《蒙娜丽莎》,又看看女孩。思索片刻,又问她。

“你是不是一直思念着悟空,想见又见不到,就好像我思念特伦狄娅的感觉一样?”

女孩停止悲泣,将目光移向了史都比。

“弗利什说,特伦狄娅不要我了,把我抛弃在了伊甸园;但是贝缇丽彩和耶稣都说,特伦狄娅为了我牺牲了她自己。后来弗利什被还是路西法时候的撒旦大人踩死了,而贝缇丽彩还在天堂好好的,听维吉尔说,她不久前还去过地狱呢!”

他停顿了下,回味片刻,又继续说着。

“在我梦里,我好像见过你,也见过一个拿棍子的猴子。你们俩好像关系很好,他就是你说的悟空吗?”

“那就是悟空!”女孩惊讶道,“你还梦到些什么?”

史都比使劲回忆了一下,随后皱着眉头说:“我记得那猴子说,紫霞长得又丑,脾气又差,什么也不会,就知道粘人……”

话还没说完,史都比又领到了女孩一记响亮的巴掌。

“我……我……”

史都比感到莫名其妙的委屈。

却听女孩端着盛怒回答:

“别‘我’了!我就是那个紫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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