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慧过后,乐天全身上下充满了热力,体表温度迅速拔升,脸颊渗出的汗水滴落在手臂上,瞬间就被汽化了。在黑暗的衬托下,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白光内是一丝丝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热气,正源源不断地从毛孔中散发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蒸炉里出来的一样。直到饿夫子撤回右手,不再往乐天身上输送力量,那白光才渐渐淡去,热气不再散发,整个人回归到了正常状态。
此时,乐天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轻轻托举起略感沉重的双手,扬起嘴角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身体上多处肌肉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心脏也在急速地跳动;浑身疲惫感全无,干劲十足;感觉体内有一股热力随时会向外迸发,身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饿夫子通过乐天此时的身体表征,认定他已经达到了自己想看到的状态,便满意地轻轻捋了捋下巴,微微笑道:“嗯……看样子已经可以了,去试试吧。”
“嗯,可以了?怎么试?”
饿夫子望了望周围,选定了眼前不远处的一棵小树:“呐,看到那棵树没有?”又指着火堆说道:“这样……你在心中想象一团火,不要太大,有现在烧着的火堆大小就行……再想象这团火从你的心中,蔓延到全身,直到集结在你的右手。就在这时,瞬间伸出你的右手,随便做个手势,指向那棵树,想象那一团火,从指尖射向那棵树。”
乐天点了点头,撑着地缓缓站立起来,转身正面对着饿夫子所指的那棵树,选定了一段合适的距离,再看向火堆,而后闭眼,在心中想象出了那火堆变化成火球的样子……直到它烧遍全身,又集中在手上,就瞬间睁眼。与此同时,右手迅速发力,直指树干,再想象火球从自己右手指尖飞出,击了出去。
眨眼间,一团火球从乐天右手指尖飞出,发出耀眼的光芒和逼人的热气,并迅速击打在了那棵树的树干上。自“轰”的一声燥响过后,火球就消失了。那树被击打得枝叶剧烈晃动起来,树干差点断裂。走近一看,被击打的地方已经碳化了,漆黑一团,像是被大火熏烧过许久一样。
乐天被眼前的景象,尤其是那一声燥响惊呆了,不自觉地缩回右手,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棵树,直到枝叶不再晃动,又过去检查了一番。那漆黑一团的树干,引起了他的强烈好奇,不可思议的表情跃然脸上。他转头望向饿夫子,惊叹道:“这……到底是什么啊!哈哈哈,居然有这么强的力量!太厉害了!”
饿夫子轻笑了两声,淡淡说道:“你再想想那‘龙纹蛇’的样子吧,试着召唤它出来!”
乐天微微地点了点头,闭眼回忆起了下午看到的巨大化“龙纹蛇”的样子,直到模样逐渐清晰,才睁开眼睛,再用右手指向地面。
一瞬间,地面上就隐约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龙纹蛇”身影,不断汲取着来自乐天指尖的光,蛇形也随后逐渐形成。然而,奇怪的是,那蛇无论如何也不动,只持续汲取着光。片刻后,乐天就意识到自己浑身力气几乎散尽,但想要撤回右手却感觉身体怎么都不听使唤。无奈,他只能转眼望向饿夫子求助。
饿夫子见状,低头轻笑了两声,而后迅速起身出手点向乐天后背,一股新的力量又从饿夫子身上发出,传到乐天身体里,再从他的指尖输向那蛇形。那蛇终于得以成形,动了起来,乐天也才得以撤下自己的右手。
看到眼前大蛇终于成真,乐天两手叉腰,弓着背,长长地呼了两口气,轻笑着释怀了。他对着眼前的大蛇细细地端详起来,从上到下,看了个遍,不断惊叹。直到人蛇双眼对视,他又突然激起了回忆中被蛇攻击的某个片段,不自觉地在脑海中映现出来……瞬间,那大蛇以片段中的相同方式,对乐天发起了攻击,一尾巴将他抽到了几米开外的地面上,疼得他直打了两个滚,“哇哇哇”地大叫了几声。
“诶,别叫了!”饿夫子连头都不转,只斜眼看了看地上的乐天,抿了两口小酒,小小嘲弄了一番:“你就这么没用吗?身上都有‘刚气’,怎么可能会疼呢?赶紧起来吧。”
一听这话,乐天就迅速冷静了下来,瘫坐在地上,把全身都摸了个遍,却毫无痛感,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受到半点伤害。思前想后,感觉很诡异,他再次回忆了之前被蛇攻击的过程,那被抽出的一瞬间确实狠狠地砸向了地面,而且同时痛觉就出来了,怎么这下又一点事都没有呢?
“诶,这是怎么回事啊?”乐天满脸疑惑地问道:“我是失去了痛觉吗?为什么感受不到疼痛呢?”
“早料到你会问类似的问题,一点一点来……你先到大蛇面前,想象一下,让大蛇做点亲和温柔的动作,看看什么反应。”
“好的。”乐天遵照他的话,再次走到大蛇面前,想象着大蛇先摇了摇尾巴,再高抬一下头,伸伸舌头,那大蛇都一一照做了。
看到眼前情形,不可思议的表情就浮现在乐天脸上,惊叹道:“哇,好神奇啊!他居然随着我的想法去做事!”
“好了,该让你试的东西都试完了,现在你按我的指示,让大蛇先消失吧。”见乐天差不多习惯了“想象的力量”,饿夫子便让他出手指着大蛇,想象着它汽化后回到了指尖。
火堆前,饿夫子先拿出身上仅有的两株“龙骨草”,去叶留根,引了两把绿火,直接在手上炼化起来;又与乐天在火堆前相视而坐,一点一滴地给他讲起了有关“意念化形”的功法知识。
“化形”,简单地理解为“将自己身上的力量实体化,并使之具有攻击力”。通常这是刚接触“化形”的新人们,对“化形”最质朴的理解。
当世“化形”主要分为五大类:“借物化形”、“身身化形”、“意念化形”、“阴阳化形”和“天地化形”,由低到高,逐步渐进。目前,天底下的所有“化形”,尽管名字可能各不相同,但都完全可以归类于前四种,而最后一种,目前只是概念,尚且无人会用。
“化形”的起点为“开慧”,但没有统一意义上的终点,有人认为习得“天地化形”、成为“化帝”就是终点,也有人认为根本没有完全意义上的终点,只有不断变强。
“化形”的核心之三,就是“化力”、“化气”、“化形”,任何一个人,想要练就化形力量,这三大核心缺一不可。而“开慧”,就是一个人的“化力”从零变为一的过程。不同的“化形”,其开慧方式有所不同,主要有三种:个人练功,外力输入以及药物激发。
饿夫子对乐天所进行的开慧,就叫“通过外力输入实现的意念开慧”。
一个普通人,只要开慧完成,就具备了“化形”的能力,也就可以将自己身体上的化力,转换成具有实际能力的现实物体。不同的人开慧后所能进行的化形能力也有所不同。
此时的乐天,就具有了“通过意念想象,将化力转化成化气,再转化成化形”的能力,这是“意念化形”的本质。
一般人学习化形,都会有个进阶过程,即从“借物化形”开始,由低到高,直到“天地化形”。但这不是必要的,任何人都可以直接习得某一种化形能力。比如乐天,就是跳过了“借物化形”和“身身化形”,直接习得“意念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