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答答马蹄声由远及近,划破营中寂静。
感知前方消息到,知一翻身下床,急匆匆穿鞋冲出帐外,疾速至大营口。
几名天山弟子围着刚回之人,神色凝重,低声商议着什么,见她来后立即收声,纷纷行礼。
知一摒气问,“苍耳出事了,对吗?”
其中一人上前,“我们找到了苍耳,他伤得不轻。”
令几人神色沉重的,绝不会是小伤,知一深吸气问,“何处受伤?”
“断了右臂,面目毁伤。”
这哪里是伤,分明是去了半条命。
知一登时晕眩,身子摇晃,那人欲上前,碍于身份,不敢冒然相扶。
还是道芳浓从后稳住知一,她也一夜未睡,闻得马蹄声便出帐。
得知苍耳伤得如此严重,知一痛如刀绞,“怎么伤的?”
“与恶蛟缠斗,恶蛟咬下他的右臂,尾扫他的脸,才造成重伤。”
知一泪涌如泉,良久才平复些,哽咽道,“人在哪,为何不带回来?”
“苍耳伤得重已昏死,恐马车颠簸加重伤,我来接大夫去给他治。”
他们如此考虑,并无不妥。
“带我去。”道芳浓请缨,知悉苍耳受伤,她绝不能旁观。
天山弟子大喜,随队大夫平庸无为,道大夫医术高超,她去说不定能保住苍耳一命。
“不,你不能去。”知一否决,她不能将芳芳置身危险中。
“我想去,我要去,苍耳受伤,我去大家才能安心。”道芳浓声音软糯,却十分坚定。
知一仍存顾虑,依旧不肯。
道芳浓又道,“他们可以保护我,知一,你让我去吧。”
“知小姐,准道大夫去吧,我们会护她周全的。”天山等人许诺,他们皆是龙居上的近卫,与苍耳关系亲,如今苍耳伤重,都想他受到最好的治疗。
“苍耳的伤拖不得,知一,你别犹豫了。”道芳浓再三劝说,知一才同意。
事不宜迟,他们带道芳浓就着熹微曦阳,奔进大漠中。
走后一个时辰,一名天山弟子带回苍耳的右臂,说是道芳浓吩咐他交给道枫红,要以药水浸泡断臂,或许日后可接上。
道枫红虽不喜道芳浓擅自出去,可听闻苍耳伤残,即便担忧妹妹安危,也不好责怪知一同意他妹妹犯险。
而且以他妹妹的性子,拦也拦不住。
道枫红将残肢体先用药水擦拭,而后浸泡在药液中。
“等等。”道枫红要将断臂泡进装满药液的捅中,一直从旁协助知一出声制止。
道枫红疑惑望着她,知一走近,以手帕包拭断臂,定睛细看。
“有何不妥?”
“这手掌没有茧子。”
苍耳用枪,手掌有厚茧,而这手掌却是干净的。
“这衣袖也不对。”阿音朵见知一起疑,拿起从断臂取下的衣袖瞧,“袖子不像是嘶咬,倒像是剪刀剪的的。。”
他们忙查手臂断口,手臂断口不平整,弄成被咬下的口子,然而对方忽略了手掌和衣袖,这两处破绽表明,此人不是苍耳。
对方先弄断这人的手臂,然后套上苍耳的衣服,因面目损毁无法识别身份,天山弟子便以衣服辨认,下意识觉得着苍耳衣服之人就是苍耳。
道枫红愤然将断臂摔在地上,切齿道,“我们着了对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