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一一询问西面的公子们,知一则在西面楼转。
白日秦水阁不开放,楼内除了秦水阁的人,并无外人。
常伴见到知一走近,行礼一拜,“见过姑娘。”
知一摊开老陈的画像,“你见过他吗?”
常伴看了看摇头,知一又问,“秦水阁通常几点打烊?”
“丑时末。”
“如果没有客人,你们是回房歇息还是留在外面?”
“留在外面,秦水阁有规定,只要没打烊,我们不许回房歇息。”
知一指着一楼的厅堂,“你们就坐在那里么?”
常伴点头,知一再问,“你们坐在厅堂,丫鬟小厮呢?”
“他们有的在旁听候吩咐,有的打扫。”
知一记得秦水阁的水井是在后院,打扫需用水,这样看来清扫的人有机会遇到埋尸人。
“是了,尸体是在后院发现,打扫的人得去取水,姑娘和大人问问他们,或许会有发现。”
常伴也想到这点,知一颇为赞许,“你挺机灵。”
“机灵愧不敢当,只想早日找到凶手。因为凶案,来的客人锐减,好多兄弟都说活不下去了,我们都盼望一烈城早日恢复安宁。”
秦水阁是一烈城数一数二的销金地,外间盛传,秦水阁一月工钱抵别处一年,知一笑道,“不至于吧。”
“秦水阁按照当日接待客人数量结工钱,客人少,有的人坐一天一个子都没有,可不是活不下去了么,所以大伙心里着急啊。”
“最着急的不应该是老板么?”知一眼扫秦水阁,没有发现老板,“你们老板似乎不在。”
“老板很久没来了。”
秦水阁是个生金蛋的鸡,鸡不生蛋,老板竟不急,这可真是怪事。
嘉禾已经询问完在一旁等候,见知一疑惑走近,压低声道,“老板是姑将军的弟弟善平。”
知一恍然,难怪他不在乎秦水阁,原来背靠金山。
嘉禾找到当日负责清扫的小厮,挨个盘问,终于从一个叫夜猫的小厮身上问到有用线索。
那天夜里,子时刚过,秦水阁的客人没剩几个,小厮们开始清理,夜猫负责二楼客房。
房内有客人酒后吐的污渍,夜猫暗叹倒霉,走下楼去后院提水,快到井边,他见井边站有一人。
这人身穿兵服,夜猫不敢上前,便等他走后再近井边。
打水时他发现地上一大滩泥渍,寻思是那人留下,他没多想冲洗掉,若不是嘉禾特地盘问,他完全不当回事。
嘉禾立即查看当夜来过秦水阁的人,没有发现官兵或侍卫,两人猜测这人翻墙进秦水阁,而非客人。
知一问夜猫,“这人身上的兵服是什么样的?颜色式样,对了还有鞋子。”
夜猫挠耳朵,“就是普通的红灰兵服,不过他靴子是红色。”
嘉禾和知一互视一眼,“你确定?”
夜猫点头,嘉禾摆手示意夜猫下去,“唯有队长以上级别的兵才穿红靴。”
“你不觉得奇怪么?他为何不穿夜行黑衣,而穿兵服?”
嘉禾点头,“是啊,兵服显眼,夜行衣更利于隐藏身份,不穿夜行衣是很奇怪。”
“两个原因,一是他正执行公务,时间紧迫无法换,不得不穿;二是穿兵服比夜行衣方便运送尸体,一烈城子时后,巡逻队在街上,若一人着黑衣扛布袋会惹怀疑惹,而穿兵服的人却不会。”
嘉禾受教一拜,旋即出秦水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