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闲聊一阵,下人端来一盅汤,说是道芳浓吩咐的。
原来道芳浓见知一干咳,便蒸梨给她去火。不忍打扰知一苍耳叙旧,让别人来送。
知一没在意,道芳浓却留意到。
苍耳不禁感叹,“道姑娘体贴入微,是个好姑娘。”
知一喝着汤,心里暖融融。
突然外面狂风大作,吹得帐摇摇欲坠,两人走出帐,冷风扑面,人瑟瑟发抖。
满天阴云,大雨将至之兆。
前一刻还放晴,后一刻便乌云密布,沙漠天气反复无常,众人并不觉稀奇。
龙居上派苍耳带一队人巡视营地,做好防护。
知一走进赤烈焰帐内,发现赤烈焰躺床上,道枫红坐床沿,道芳浓和阿音朵围在床前。
她们挡住视线,知一靠近后见到赤烈焰面色通红,眼神分散,三人脸上如打严霜,异常凝重。
知一感到不妙,问道,“怎么了?”
“他发烧了。”
知一心抽紧,道芳浓曾说过,赤烈焰的伤有反复的可能,发烧是反复的前兆。
假如无法退烧,便会陷入昏迷,一旦昏迷,等同失去半条命,七日内醒不过来,整条命也就没了。
眼下急需退烧,不能让他昏迷。
龙居上的营中有随队大夫,知一拿着道枫红开的药方去讨药,然而大夫却不肯给药。
三脉人瞧不起常人,加上知一不是天山人且算不上人物,大夫便冷漠待之。
苍耳得知后出面向大夫要,大夫依旧端架子不给。
此时外面倾盆大雨,无法外出寻药,迫不得已,知一求助龙居上。
直到龙居上发话,大夫才愿给药,不过送的药不齐,缺了两味药。
道枫红愤然,“他分明是刻意刁难,这两味药乃治发热的寻常药,营中不可能不备。”
知一无奈,“他说没有,我们也拿他没撤,他已经遵照大龙哥指示给药了。”
大夫年近五十,混迹多年,瞒上欺下最拿手。
他这样做,即使她再找龙居上,他咬定没有,龙居上也无法怪罪。
道芳浓眼泪滚出,“怎么办,再不退烧,焰哥哥会昏迷的。”
知一沉吟片刻,“此处离炎火城近,我去买。”
“不行,危险。”阿音朵随即制止。
道芳浓:“是啊,下着大雨呢。”
她误以为阿音朵指天气,其实阿音朵所指东海人。
炎火城内人多,必有他们的耳目,知一去是以身犯险。
“顾不得许多,现在烈的命要紧。”
知一决然往外,片刻后阿音朵紧随她身后。
穿上蓑衣,知一见到她愣住,阿音朵道,“我与你一起去。”
声音坚定,毫无商量余地。
知一点头,两人翻身上马,奔入滂沱大雨中。
赶至炎火城已是夜半,两人在城中一间客栈歇息,待天明药铺开铺。
买完药后,知一用油纸包裹药,系上绳背于身后,两人片刻不耽搁出城。
雨持续不停下,清晨街上行人稀少。
距城门一百米处,五人撑伞站在道中,中间一人锦衣玉带,脚踩金靴,肩抗狼牙棒,双手吊搭棒棍,半眯眼斜倪知一,如此猖狂的,除了古凤腾还能有谁。